第84章
  他的论文被无数次引用, 他的观点被无数次讨论,可理解他的人寥寥无几。
  寒朔第一次见他,是在他的实验室。
  莫里森常常废寝忘食,不修边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寒朔当年作为他挑选的研究生助手进入了他一个人的禁区。
  一个科学疯子,一个在信息素领域中独步天下的天才,一个脏名永远镌刻在科学史的丰碑上的罪人。
  beta此刻问他想不想成为他。
  寒朔说:“我不太明白宋先生的意思。”
  beta看着他,他穿着柔软清爽的家居服,头发一直保持着当初出院的长度,眉眼里带着冷意,他俯视寒朔,走近,伸手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后颈处,低头开口道:“你从那个怀表里提取出来的dna里发现了什么不是吗?”
  “你不光是为了钱才替应忱做事的吧。”
  “想知道得更多吗?”
  寒朔才意识到自己背后生生出了一层冷汗。
  因为距离太近,他闻见了股橡苔和香豆素混合的木质底香的味道。
  那是应忱的信息素味道。
  他是beta,他根本不懂全身都裹满一个alpha信息素的含义,那是他们曾抵死缠//绵过的证据。
  或许他懂的,但他如今一点都不在乎。
  应忱需要占有,他需要仗势。
  于是放任不管,以满足alpha那不算隐秘的虚荣心,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寒朔抬头,就可以看见beta微微突起的锁骨,那上面留有吻痕,无端端地变得情绪很低落。
  他自己都不懂。
  几年前的那只白鸦翅膀被废无法高飞而坠落,而后自愿化身雀鸟俯身钻进了罪魁祸首重金打造的金丝笼。
  在塞伦蒂岛躺了几个月,所以支撑beta再度睁开眼睛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beta身体撤开,像是要给寒朔考虑的时间,他从花瓶后面拿出烟盒,就在要取出一根烟的时候,寒朔扣住了他的手腕。
  beta目光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腕上,寒朔松开说:“吸烟不好。”
  beta的手很凉。
  应忱的易感期缠缠绵绵了三日。
  beta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瞿阿姨炖的汤很不错,应忱被一勺勺地喂了小半碗,他抬起手按住了beta的手背,轻轻往下拽说:“你陪我躺一会聊聊天。”
  beta让他等等,起身出去了,而后端了杯水进来。
  应忱就着beta的手喝了一口,他问了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居然睡了快接近五个小时,虚弱这类的话,他都不想再听,有种发自内心的自我厌弃感。
  突然beta靠过他很近,他表情就很快松动下来。
  “去公司没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为难你,不过若是我母亲的人找你的麻烦,你别私底下吃亏不告诉我。”
  beta逐字复述应忱的话,而后撑起身子来,与他对视说:“我会认真做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应忱看着自己老婆认真的表情,心甘情愿地承认是很可爱。
  “闯祸了也没事,”应忱想有他给他托着,能出什么事。
  从前应忱陷入深层易感期的大部分情绪是暴躁且性//欲旺盛,如今是忧郁情绪低落。
  专业人员一般建议是要进行安抚,给足安全感。
  起初beta不大清楚安抚是指什么,他没有腺体和信息素,后来在应忱缠着他重复了至少几百遍地你会离开我吗?
  beta才懂得这个安抚是什么意思。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应忱接受过专业催眠,毫不意外他是会忘记大部分易感期记忆,就如同他忘记他当初强迫过beta一样。
  而beta断定应忱不会保留这部分记忆的原因,因为alpha太要强,不会容忍这样虚弱不堪的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就像以前赵韵璇不允许应忱记住陪他度过易感期的omega一样。
  所以说真话假话的区别根本不大。
  把人稳住就好。
  易感期进入第二天,即使是服用了药物,也会想要做//爱,因为应忱吃过太多药,有些形成了抗体,效果就不再明显了。
  应忱不再觉得随时有人闯入他的领地,失控地从保险箱里拿出枪支,而是从衣柜里拿出beta的衣物,仿佛是堆积成一个临时庇护所一般,泪腺仿佛重新发育了一般。
  beta有一次只是离开很短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他看见应忱抱着他的衣物在哭泣,嘴里说着:“老婆不要离开我,老婆你回来。”
  实在有些夸张。
  可那咸湿的水液的确是眼泪无疑。
  寒朔说新型药物的确会成倍夸大某方面的情绪,抑制神经元的功效,比如会担忧心底最害怕的事发生。
  因为体力受限,他们做得也不是很激烈。
  平日里应忱恨不得把beta退化的生殖腔撞开,幅度特别大,而且久。
  如今甚至有些缠绵得磨人,换几个姿势慢慢来。
  beta会等到了之后,就推开他,偏头拒绝alpha的亲吻。
  很像在逗家里的宠物。
  beta有时会看着应忱哭泣。
  没有人教他,可alpha会为深层易感期竭尽全力讨好beta,跪着在他面前低下头伺候他。
  beta第一次还抓住应忱的肩膀的震惊,后来次数多了就随他去了,等他睁开了眼,beta看着他,会把他拉起来一些,像奖励一样吻了吻他的嘴唇,说:“今天有进步,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