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也许解平故意捏了一下他的手骨,也许没有,那一下太快,章纪昭来不及感受,金色睫毛戳痒了他的指腹,解平熟悉的磁性嗓音平稳而温柔:“你愿意和我跳整场的舞吗?”
  整场的舞,并不仅仅是第一支舞,说这话时的解平露出颈项的喉结,应该不会有多少知道解平受冻时脖颈的血管会浮出青吧,但不论是因为血管的密集还是喉结,脖子都是人体的要害,章纪昭最喜欢解平这个地方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解平长了漂亮的脖颈,还因为这地方代表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甜蜜的话语,呈上要害,展示信任,解平是在勾引他吗?如果勾引也是一种驯服他人,淡化他人性格的方式,解平会成功的,章纪昭已经不再能有一点脾气。
  “更想和我发脾气吗?”解平似乎不确定,放低的声音依然温柔无比,他的双眸没有离开过章纪昭,这种体贴的注视正是多年前的章纪昭所体会过的。
  章纪昭收回被刺痒的左手,解平的睫毛也由弯而直了。
  解平握他的力道并不实,这让他看起来迷人又游刃有余,还有种随时抽身要走的疏离感,风筝似的,他的眼神也太温柔,能把有点难受的人看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来我打扮了一位叛逆的公主,没关系,尽管对我发脾气吧。”
  这么哄谁还能有一点脾气,倒是把情欲都哄出来了。
  “……没有脾气。”章纪昭矢口否认,那点气烟消云散,他当然不可能让他的风筝逃掉,他攥住解平的手腕,凑近解平那张沾花惹草的脸,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愿意和你跳整场的舞,但我更愿意和你整夜做/.爱。”
  两个愿意都得到了兑现。
  章纪昭后脑勺磕在酒店墙上也只觉得痛快,手套和高跟鞋早不知道掉在路上还是哪个角落,礼尚往来,扒着男人的下颏,一点也没收力将解平反身砸回去,再和着积攒了一天的憋屈,按着解平不间断的亲。
  途中,他掐了解平的脖子,他没有询问解平“我可以掐吗”,他认识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询问别人的意见,解平会也只能代表解平自己,有时章纪昭觉得解平有种过分的善良,比如现在,解平会躺在这面墙上令他掐着亲,低眉俯视他,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只让章纪昭更加犹如困兽,有些东西可以发泄,有些东西却不可以,不安全和未知缠绕着他,他知道解平不属于他,然而他却能得到解平的纵容,这纵容底线何在,什么时候停止,又为什么开始,解平一直是这样的人吗?他特别吗?他不特别吗?
  章纪昭的唇舌退出解平的,另外的地方也要分开,情人之间本就不是天生拼接在一起的,然而他只算是个搞单恋的,也会因为暂停亲吻感到一阵失落。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终于说出口了。
  “早上你听到了。”解平微笑着岔开话题,章纪昭压着冲动,冷静地问:“你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难道不该应景的问问他叫什么吗。
  然而解平是个有个性的,解平能和他上床、接吻,也能在这时候并不过问也不关心他到底叫什么,解平温柔地推开他压在胸膛的双臂,笑了笑问他:“吃不吃夜宵?”
  解平还是没变,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家人以外的东西漠不关心,章纪昭可以无助,可以跌入谷底,但他已经不是那个未成年孩子了,他有抢夺爱的能力,他可以挤进家人的范畴,正如妻子丈夫不也是家人的一种吗?
  章纪昭水焯了西蓝花和萝卜丁,和解平一起做了份番茄肉酱意面。
  半夜三更,章纪昭从陌生又熟悉的胸膛上爬起,像精神病人发病,单手撑在解平耳侧,红发垂落在身下人高挺的鼻梁与眼皮子底下,青年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我叫章纪昭。”
  解平看起来尤为困倦,许是被头发搔得痒了,他才抬起眼皮,捏住章纪昭那撮捣乱的头发捋到后面去,最后才搂住青年温热的脊背随便往怀里一塞,嗓音沙哑:“章纪昭,这个点该睡觉了对吗?”
  章纪昭好半天才嗯出了一声。
  他想了半天的自我介绍,终究只说出了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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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平大美人时期把章纪昭迷死,现在大帅哥时期又把章纪昭迷死
  谁一辈子都在当迷弟我不说
  第8章 分手方式
  翌日,曾厂长终于放松警惕,舍得结束长达一个月的考察期,约解平在厂长办公室签订销售代理合同,章纪昭陪同解平去,去程在副驾驶座上充当哑巴吉祥物,昏聩的神智好不容易苏醒过来。
  迄今为止他的作用微乎其微,协助解平渗透的时间过长。
  如果追求速度,一把刀架在厂长脖子上,药有什么蹊跷自然水落石出,解平不可能不清楚,所以解平应该还身负其他任务,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让保健药厂停摆,暂停出售所有药品。
  当初大教堂被他们一把火全烧了,又出了人体变异事件,他们还出具任务报告明示药有问题,既然药有问题肯定不能再售卖,但一日轻保健品由第二大区最大的乐鸦集团控股,乐鸦每年光交的税便占据第二大区15%左右的财政收入,这事联邦政府没法明面上主动管,只能由他们做坏人负责到底。
  到了办公室,惯例喝茶客套,章纪昭给两人倒茶,活脱脱一个打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