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张看完祁扬就把手机递回去了,一页也没多翻看。
  “好可爱。”祁扬说,他想象道:“感觉小狗是香的。”
  裴贤看他的目光很柔和,在这一瞬间就又一次原谅了祁扬不爱自己:“怎么跟没见过狗似的,勤洗澡就香,天天在泥里打滚就是臭的。”
  “没闻过。”祁扬想了想说。
  “那你先吃饭,改天带你去看看它,好好闻闻。”裴贤说。
  祁扬目光闪躲了一下,多此一举地拿起醋壶给已经没几根面的碗里加了点,他下意识逃避,又说:“再说吧。”
  晚上两人靠在一起看看书聊聊天。
  裴贤提起了白天和董成春聊天的事:“他们好像在超市遇到过我们,我之前还纳闷,怎么突然好多人见我都支支吾吾的。”
  “什么时候?”祁扬抬头看他。
  两人这个依偎的姿势太亲密,他抬头就能看见裴贤那颗泪痣清晰的印在自己眼前,突然觉得手脚很僵硬,半天也没推开他。
  “不知道呢,但他说一看就觉得像情侣。”裴贤说完,偷偷打量了他一眼。
  祁扬嗤笑了一声:“那他眼神不太好。”
  “……”
  裴贤表情僵硬了一瞬,他转过脸去很轻地呼了口气,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每次听他拒绝和自己的关系还是会觉得心口很难受。
  祁扬就像是根本注意不到他的情绪一样,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对这突然沉默下来的空气也毫不在意。
  裴贤又一次被他不在意的样子弄生气,他把祁扬手里的书扔到一边,摁住他的肩膀找准了他的嘴唇咬了上去,吻得很深入,力度比平时都凶,好像在借这事跟祁扬发脾气。
  祁扬被咬得生疼,往后躲了几次都没躲开。
  他手掐在裴贤胳膊上,很用力,但裴贤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甚至摩擦间听到裴贤吸了口气,然后终于松开他的唇,在他耳边提醒道:“别乱动。”
  祁扬僵住了,不用提醒他也能感受到明显的变化。
  “滚。”祁扬推了他一下。
  裴贤撇过脸去缓了缓神,语气很无力:“别骂人行吗?”
  “不想做。”祁扬拒绝道。
  “为什么?”裴贤掐住他写满冷漠的脸,凑上去吻他:“别生我气。”
  做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双赢的,尤其对于他们这种很契合的人来说。所以饶是祁扬不愿意和他谈感情,他们在这事儿上也一直都很和谐,裴贤很喜欢,做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会离祁扬更近一些,这种感觉甚至会超越身体上带来的刺激,让他整个人舒服到头皮都发麻。
  甚至在这种时候祁扬都不会跟他说难听的话,心情好了还会讲几句好听的。
  细细想来,裴贤在床上唯一一次挨骂,就是第一次的时候。
  他力气大,祁扬争不过,意识到自己是下位的时候,骂得很难听。
  不过祁扬这人也很随性,觉得舒服了,后来就不会再在意这些。
  只是就是每次做的时候他都要很小心地照顾好祁扬的情绪,生怕操之过急了,给这祖宗惹恼。时间长了像是单方面的伺候,不过裴贤心里很愿意。
  他们没有确定关系,没有任何能绑定彼此的凭证,只有完全契合的时候,裴贤才能感觉到这个人有一刻是属于自己的。
  他把祁扬从半湿了的床上捞出来,抱进浴室洗澡。
  隔天早上。
  裴贤照例醒得很早,准备赶去上班。
  他拉开窗帘,发现外面的雨竟然真的停了,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回头跟祁扬说:“宝贝,我要去上班,外面雨停了,希望今天能按时下班。”
  祁扬放空似的愣了两秒,脑子还没醒,一时间没想明白他早点下班要干什么,身体的疲惫感倒是瞬间袭来,他躺回去咕哝了一句:“都说了不做,烦死了。”
  一说完,困意又顷刻间席卷上头,他干脆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
  裴贤的嘴可能开过光,或者说他总是有点“想什么不来什么”的玄学在身上。
  前一秒他还心情颇佳地哼着歌进大门,甚至跟门口天天偷溜进来蹭饭,蹭成了半个警犬的小土狗说了声“早”;后一秒脚还没踏进办公室门,实习法医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喘气几口,张了张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裴贤凭借经验已经感觉到了,绝对没好事。
  ——“裴主任,出事儿了!”
  啊,就知道。
  “……”
  “三分钟前接到的报警电话,陈队说不用给你打电话,等你来了叫我知会你一声,他已经带人过去了。”
  “死者是万金路大厦13楼的住户,从18楼跳下来了。报案人是死者的妻子,说是就出去买了个早饭的功夫,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之后眼睁睁看着死者从窗外坠下去的。”
  实习法医叫邢明月,不久前刚刚研究生毕业,25岁的年纪以极佳的条件被市局看重并录用。这会儿忙着把案件信息告知裴贤,显得有些慌慌张张。
  “讲重点。”裴贤提醒。
  邢明月从紧张中醒来,卡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哦哦是,重点……重点是死者、死者27岁,男,无业。”
  裴贤收拾好现场勘察箱,跟邢明月一前一后出门,开着最后剩给他们的一辆警车赶往现场,路上他大开着车窗,潮湿的风把头脑吹清醒了些:“27岁无业,住万金路大厦,还有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