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温明诲的脸庞上清晰地印着粉色的五指印。
  她伸手按在被打的地方,低低笑了两声:“我想你了,明珠哥哥。我们去卧房里好不好?”
  温明珠面若寒霜,漠然道:“恶心人的玩意,滚。”
  这些冷言冷语,在过去的十余年间,温明诲已无数次入耳,她早就对此听而不闻。她握着温明珠的手腕,大力地拉扯着他到卧房内,以不容置喙地态度将他推倒在床榻间,帷幔落下。
  ——刺啦。
  是衣衫被撕破的声音。
  帷幔内,人影起伏,黏腻的水声暗示着是何等暧昧景象。
  温明珠闭目紧锁,下唇被咬得泛白,竭力压抑着不让一丝呻。吟逸出。
  温明诲俯下身,想要去亲温明珠。就在那一刻,温明珠猛然睁开赤红的眼眸,用那种想要杀人的目光怒视着她,下了狠劲咬住温明诲的唇瓣,鲜血瞬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她疼,他更疼。
  体内被种下的同生共死子蛊,在这一刻仿佛被唤醒,将温明诲的痛苦百倍地反噬于他自身。
  温明诲眼眸弯弯,任由他咬,直到那份痛楚让温明珠终于无力维持,松开了牙关。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自温明珠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枕头上。
  自被囚禁的那一刻起,每一次被迫的接触,都如同万千蚁噬,侵蚀着温明珠的身心,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与煎熬。
  他咬紧牙关,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冷冷说道:“温明诲,迟早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
  第20章 楼外楼
  室内一片凌乱,衣衫散乱地丢在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撩开帷幔,温明珠光脚下地,往偏室里走去。
  热气缭绕,他将自己浸没在水中,乌发。漂浮在水面上。
  温明珠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的条痕,那是温明诲刚死死抓着他的手腕留下的。
  脏,太脏了。他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层皮都给剥下来。
  侍人鱼贯而入,娴熟地将床榻上的被褥撤下,换成另一套新的,随后轻启窗棂,进行焚香。此等事务每隔七、八日便需重复,对他们来说已是驾轻就熟了。
  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在廊下响起,屋内的侍人们皆都脸色一变,垂下头,跪拜在地上。
  伺候这里的侍人都知道,每当阁主来此处一趟,天青阁的蛊医便会紧接而来,名目是“调理身体”。
  随着银铃声越来越近,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此人,头发是不讲礼法般,没有用发簪亦或是银扣盘起,而是随意的披散着,额上带着一个异样头饰,该头饰由多条细绳编织而成,细绳之下,悬挂着点点细碎铜色水滴状的珠子。左右两耳各带一枚银色耳环。
  此人着一身暗红色内衬,外搭一件金色刺绣宽襟,一根三尺宽的玄色腰带束在腰间。这便是那位给程铃下蛊之人,名为谢离愁。
  谢离愁手提着一个食盒,抬右脚走进,脚踝上的银铃脚环又泠泠作响。
  叮铃叮铃。
  一只黑色小蛇从宽大的裤管里钻了出来,吐着蛇信子,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银铃脚环的叮铃声与蛇行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
  伏在地上的侍人们听着“嘶”的蛇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怕引起蛇的注意。
  “出去,把门带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宛如大赦一般,不敢多停留一刻,伺候的儿郎们皆立马爬起身,弓着身退出去。
  温明珠从偏室内走出,水滴从湿漉漉的发尾向下滴着,看向谢离愁,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出发?”
  谢离愁将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一碗药羹,递至温明珠身前:“江凤缨已回到天青阁,我欲打算让她带着我去一趟楼外楼,确定消息后再出发。”
  温明珠颔首,轻执银勺,缓缓搅动食物,浅尝一口,嘴巴内泛着淡淡的苦涩味。
  谢离愁:“温哥哥,其实这药羹不吃也罢,连续食用这么多年,它已深入骨髓,再无孕育之望。”
  温明珠仰头将其全部吞下,拿出手帕擦拭嘴角:“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心。我绝对不能怀上温明诲的孩子,若是怀上,它将会是我一生的耻辱。”
  他将碗放到桌上,看向谢离愁,叮嘱道:“此次出行,恐有危险,你自己多加小心。”
  当看到谢离愁迎面向她走来的那一刻,江凤缨头皮发麻,再看到肩膀上匍匐爬行的小蛇,两眼一黑,觉得脑子都在冒烟。
  如果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想跟这个男人打交道,因为他太毒了,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定就往你身上下蛊。再说道他身上那小蛇,是拿着数百种毒药喂出来的,咬上那么一口这辈子估计就完了。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谢离愁这种。
  她将那柄掠火长枪往身后一收,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什么风把你吹到演武场了?”
  “东风。”
  演武场位于西边角,而场上插满的旗帜都向西边飘,倒还真的是东风。
  江凤缨收回视线,一下子就与一对金色竖瞳打了个招呼,伴随着“嘶”的一声,蛇吐了吐红色的蛇信子。她差点没忍住跳起来,声音都有些变调:“……你就不能管管它!快把它拿走!”
  “回来。”
  一声命令,小蛇乖顺地沿着谢离愁的手臂,往下爬行至袖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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