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贺问寻笑意很是和蔼:“今夜,我就是用这把匕首,将你们的二当家斩于刃下。”她的指腹划过利刃,“看到上面的血迹了吗?这就是她的血。若你们再妄图逃跑,我亦会用你们的血来滋养我的匕首。”
  另一个咬牙突起,抽出腰间的佩刀朝贺问寻砍去。一柄烈火长枪于夜里突显,一贯穿胸,匪人直直倒地,血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在月光下殷红刺目。
  江凤缨从树后出来,将长枪收回。
  贺问寻道:“现在还有谁要负隅顽抗?”
  见众人一副偃旗息鼓、毫无斗志的衰败样,贺问寻点头,“很好。”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其中夹着一只毛笔,“现在你们每个人依次排队,将自己掳走多少良家男子,干这一勾当多久全都如实招来。”
  将每一个记录在簿册后,江凤缨将每个人都捆好,一条绳牵起众人,就拉着往山下走。
  贺问寻将簿册往江凤缨怀里一塞,道:“这件事就留给你善后,我有事先走,届时再联系。”
  江凤缨手拿簿册,先是看看这浓得如墨的夜色,接着一脸呆滞地看着贺问寻已经骑上马、遥遥离去的背影。她挠挠头:“啥事啊……这人……都不用休息的吗?”
  直奔楼外楼可能过于明显,但若是借剿匪之名,途径楼外楼,便显得顺理成章许多。
  天色蒙蒙亮,一位小郎从内开门,好巧不巧,正是上一次领着贺问寻进楼外楼的郎君。
  小郎看见一带着帷帽的紫衣女郎牵着马立于门外,这女郎的肩上还遗落着清晨的露珠,不知她在此等候有多久。他有些愣怔:“娘子,可是有急事?我家楼主此时此刻应当还在睡梦之中。”
  贺问寻将腰间的玉玦摘下,递给小郎:“上回与江多鹤前辈曾有一面之缘,此事略有些急迫,如今还请郎君为我通传一声。”
  薄纱微动,掀起贺问寻的面容。
  小郎认出了贺问寻是上次的人。
  他只是抚摸着手中玉玦的凤凰纹,看了看贺问寻两袖清风、两手空空,道:“娘子,这恐怕有些难。我家楼主比较……”他琢磨了好久,才接着往下道,“比较势利。上次有玉玦为你开道,只是一招不能用第二次,我家楼主怕是不会见你。”
  贺问寻拱手道:“还请郎君领我进去,我自有江楼主想要知道的消息。”
  小郎点头,乖巧地领着贺问寻进去。
  尽管夜里行路不曾休息,但贺问寻上楼时身姿挺拔,脸上也未见疲惫之色,脚步沉稳,随着小郎停在江多鹤的房前。
  小郎先是于门上扣三下,见没有动静,便推门进去。不多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来,“谁啊?”
  江多鹤发丝缭乱得像个鸡窝子,脸颊绯红,整个人往外散发着一股浓郁酒味。她依旧只着一身中衣,衣领大开,露出其锁骨旁松垮的衣衫模样。她一手抵在门框上,勉强地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上下打量了一下贺问寻。
  这边贺问寻才刚刚双手抱拳行拱手礼,江多鹤一挥衣袖,不耐烦道:“哪里来的不懂礼数之人?一点礼都不带还来我这儿,给我把她叉出去。”
  第45章 道观
  江多鹤挥一挥衣袖, 没有恐吓走贺问寻,倒是因用力过猛,脚被门槛绊倒,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前倒。
  贺问寻手一伸, 抱稳江多鹤。江多鹤一双脚还在门槛那儿卡着, 整个人斜斜地就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贺问寻身上。
  江多鹤手撑在贺问寻的肩上, 口齿不清,“谁让你扶我了?即便你扶了我, 我也不会与你做交易,快放手。”
  “好的。”
  贺问寻扶在江多鹤背上的手一松, 江多鹤吧唧一下,面朝地板, 直直地往下一栽,“咚” 一声闷响传来。
  听见这响声, 小郎急忙从房内而出,只见江多鹤姿态不雅地趴在地上, 他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来。
  小郎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身形微凝, 沉默不语地拿出一帕子给江多鹤擦拭鼻血,又用一种“你完了”的眼神看向贺问寻。
  “你完了……”江多鹤的酒意被这一摔激得干净,手指着贺问寻, “我这会彻底记起来了, 是你!上次让你从墓室里带的《仕男图》可找到了?没找到就走开,我不会让你进这楼外楼半步,凤缨这崽子真是交友不慎, 玉玦随随便便给人。”
  贺问寻对江多鹤的一番话不为所动,“江楼主, 晚辈虽未携画前来,但有一内幕消息,我相信你一定感兴趣,特地前来相告。”
  “还有我楼外楼不知道的消息?你走开。”江多鹤伸手一推贺问寻,发现纹丝不动,一丝尴尬浮现脸上。她又伸手推了一下,贺问寻巍然不动,瞪了一眼贺问寻,嘟囔一句:“怎么跟个石头似的。”
  贺问寻将江多鹤的手移开,道:“晚辈这有一消息,是关于温前辈,不知楼主可否让我进去,让我们详谈一番?”
  温前辈?
  江多鹤眼睛一眯,狐疑地看多几眼贺问寻。她把身子板正,对着小郎吩咐:“你把我房里的灯都点上,再端来一份醒酒汤来。”
  她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醉鬼样,特意道:“你知道要是向楼外楼递假消息是什么后果吧。就算你和凤缨相识一场,我也是会公事公办。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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