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许栀面色一滞,心里沉甸甸的。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谷雅,为什么对她这么不依不饶的?
  她原想着熬过这几日就好,反正就快实习了,谁知她的欺凌愈发变本加厉,不但半夜放歌扰乱她学习,还在她的柜子里放死老鼠。她和宿管阿姨说过一次,对方却说没有证据不能证明是谷雅做的,言辞闪烁,不敢直视她。
  许栀明白了,谷雅的背景是宿管阿姨得罪不起的。
  她想着要搬出去,只是这边租房很贵,暂时还没有着落。
  许栀回去,他们已经在玩牌了。
  “什么表情,一副破了产的样儿?”谢成安歪着脑袋凑到他面前,语气戏谑。
  费南舟从容地捡起一副牌,指尖微动,就听得“哗哗哗”一阵雪片似的翻转,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刮过牌面,捡了张小王出来。
  “靠!你做的牌吧?!”谢成安嚷嚷。
  他勾了下嘴角,将烟蒂咬在嘴里,身子微微后仰,手里接着扔了张牌。
  手指灵活,动作利落。
  一轮下来,谢成安输得很惨。
  “我还没进入状态呢,这局不算!”他亡羊补牢地抢过身边人手里的牌,要当洗牌人。
  费南舟将烟从嘴里摘下,笑了一声,却没说什么。
  熟悉他的周奕扬却看出他眉宇间的疲惫,回头问他:“有心事?”
  他没说话,低垂着眼帘,食指有节律地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过一会儿,丢了牌起身走到一侧拨电话。
  “怎么回事儿啊他,魂不守舍的?”谢成安搡周奕扬。
  周奕扬:“不怪他,他妈这几天抑郁症又犯了,非要他找妹妹,他白天公司的事儿都忙得脚不沾地,回家还要照顾他妈,这几天估摸着一天都没睡上五小时。”
  “他妹?他妹不是好好的在家吗?”谢成安他爸以前外放在外面任职,前些年才调回北京,所以两人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对这些陈年旧事并不清楚。
  周奕扬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这事儿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总之,这两天你别去触他霉头。他什么脾气你清楚的,惹毛了他,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许栀把这些话听在耳里,一颗心好像被一柄小锤子敲着,难受得很。
  费南舟这通电话打了快有半个小时,不厌其烦地安慰着他妈妈,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叮嘱她喝完牛奶再睡觉,这才挂了电话转身。
  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就停了下来。
  过道狭窄,有道纤细单薄的身影堵在中间。
  大开的窗户外灌进冷风,卷起了几片庭院中的落叶,也扬起了她乌黑的长发,虽然围巾微微遮着半张脸,那双清凌凌如水杏般的眸子还是极为动人。
  女孩的长相很干净,皮肤透白,眼瞳澄澈,乍一看是很清纯文气的长相,可火辣的身材却和长相大相径庭,胸大条靓,潋滟又楚楚。
  感觉到被注视的压迫,许栀回头,发现他在看她,心里跳了跳,旋即往旁边一贴:“不好意思,挡到你路了。”
  其实他有一张棱角锐利的脸,眉弓骨高,鼻梁挺拔,削薄的唇线鲜明而性感,有种禁欲的味道。
  只是,不笑的时候有点儿严肃,感觉不好接近。
  他以前是军校生,出了名的脾气火爆,油盐不进,得罪的人不下凡几。偏偏手腕高明,背景深厚,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没关系。”费南舟礼节性地颔首,越过她径直回到大厅里。
  看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许栀好几次想要开口,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和他相认。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心里酸涩。
  这边眼巴巴瞧着,另一边却当是在看一场勾搭公子哥不成的好戏。
  “这么漂亮的妹妹也不动心?”瞿晓在远处等着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快到门口了,她才踩着高跟鞋上前,不忘打趣他一句。
  费南舟自动掠过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略松了松袖口:“爷爷到景山了?”
  “是啊,晚上一块吃饭吗,南舟?我让安雅就近设了雅间,老人家舟车劳顿的,不用赶来赶去的。”
  “那就麻烦瞿老师了。”
  “太客气了,南舟,这是我应该做的。”瞿晓侧头对他柔柔一笑,如三月的春风般温婉和煦,脚下的高跟鞋却踩得摇曳生姿,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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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怕谷雅找她的麻烦,许栀晚上和沐瑶将就了一晚。
  沐瑶租的这地方有些窄,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栀坐在布艺沙发里捧着一杯温水,神色惘然,有些出神。
  还以为她在想谷雅的事,沐瑶安慰地拍拍她肩膀:“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她是不是有病啊,干嘛老找你麻烦?你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你抢了她男人?”
  “怎么可能?”许栀郁闷地摇头,声音软糯怅惘,“她自己要调到我们宿舍的,我之前根本没见过她。”
  “那就奇了怪了,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没准有人专门雇来整你的,想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
  许栀叹了口气,心力交瘁:“不知道,不说这个了。”
  不提这个沐瑶就来劲了,挤眉弄眼:“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许栀下意识摸了下胳膊,觉得她笑得有些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