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许颂苔本想找个时间跟他聊聊,让他适当节约,别太挥霍,毕竟商品总在轮换,时尚推陈出新,永远也买不完。但话没出口,又发现裴东鹤买的衣服未必都会穿,购买与其说是因为喜欢,不如说是出于习惯,甚至带着莫名的焦虑感,好像不买就会失去什么。
  许颂苔虽然觉得奇怪,但想到裴东鹤的家庭,又觉得影帝影后都没抱怨,他这个外人好像也没道理去管。
  他没问过裴东鹤与父母关系如何,一是觉得恋爱只关乎两人,二是不知道他们能走多远。
  但有一回,许颂苔忽然想重温老港片,翻片子的时候瞟到某个标题,眼睛一亮,直接选了它。裴东鹤洗完澡出来,泡了两杯柠檬茶,递给许颂苔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坐下,抬头就看到电视上持枪并肩的年轻父母。他眉头微皱,问:“怎么想起看这个了?”
  许颂苔不疑有他,还很八卦地问:“这片子真是你爸妈的定情之作?”
  裴东鹤不大高兴地说不知道,许颂苔又问他会不会看父母的作品,裴东鹤说没看过,也不想看,许颂苔还以为他傲娇,笑他不珍惜机会,还顺势提起影帝影后拍的其他电影。但裴东鹤态度敷衍,显然很抵触这个话题,许颂苔才反应过来,这家人关系可能不好。
  至于为什么,他跟裴东鹤关系还不深,不好多问。
  那几年,社会上流行探讨原生家庭给一个人造成的影响,许颂苔被这种气氛感染,也忍不住剖析自己,顺带猜测一下裴东鹤。比如他那种近乎焦虑的购物热情、过剩的营业意识,会不会都是受了父母的影响。
  第二学期,许颂苔得了系里老师推荐,去参加知名剧情片导演刘长在的新片试镜,不负众望地拿到男二号的角色,半个月后进组,拍摄地在甘肃。
  这是许颂苔第一次作为角色进组,出发前夜,两人在裴东鹤的公寓里收拾行李,许颂苔快乐地哼起小曲,裴东鹤一脸不快地坐在床边,帮他对照行李清单,清点有没有漏带东西。
  虽然他也为许颂苔高兴,但此刻不舍的情绪占了上风,于是硬邦邦地说了句:“就那么迫不及待啊。”
  “当然啦,”许颂苔没多想就说,“我已经开始紧张了,今晚会不会激动得睡不着觉啊。”
  裴东鹤的声音沉下去:“我哪知道。”
  “不知道刘导拍戏的时候凶不凶,我听师姐说有的导演会在剧组里搞独裁,弄得整个组人心惶惶,演员也发挥不好。”
  许颂苔的心早已飞到甘肃去了,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他的担忧、他的好奇,裴东鹤听不下去,检查完清单就洗澡去了,洗完也没回卧室,自己跑去客房躺下了。
  许颂苔收拾完行李,等了半天不见裴东鹤,才意识到这人生气了。他跑到客房哄了半天,保证拍戏期间每天手机报平安,有空就打电话,裴东鹤还是皱着眉表示不够,许颂苔只好使出最后一招,直接把裴东鹤扑倒,趴在他身上勾着舌头舔他唇角。
  舔着舔着就变成深吻,手还往下肆意撩/拨。裴东鹤很快就起了反应,一边吞噬许颂苔的唇舌,一边把手伸进许颂苔的浴袍里捋/动。许颂苔的欲/望也越发强烈,他直起身,解开浴袍上的绳结。裴东鹤在他背后一扯,许颂苔线条优美的躯体就袒露出来。
  裴东鹤很快扯下自己的衣裤,没在前/戏上花太多时间,就提/枪缓缓/捣/入温热的甬道。
  他们换了好几个姿势,把客房床铺弄得一塌糊涂还不够,又在地毯上来了一次,等许颂苔筋疲力尽地想起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时,已经深夜两点了。
  裴东鹤抱着他进浴室冲干净身体,又把他抱回主卧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闹钟我定好了,明早叫你。”
  许颂苔迷糊地“嗯”一声,很快落进黑甜的梦乡。
  刚进组那几天,许颂苔很忙,总是夜里很晚才有空给裴东鹤发消息,大致说说今天干了什么,有什么新鲜事。
  裴东鹤看完信息打电话过来,铃声响到结束都没人接。过了十分钟左右,许颂苔才打回来,说跟其他演员住一个房间,对方已经睡了,他得出门才能说话。
  裴东鹤也没多说,简单嘱咐了几句就说晚安。之后几天,两人也都是发短信交流。
  开机半个月左右,裴东鹤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甘肃拍摄地,结结实实给了许颂苔一个惊喜。
  他在离拍摄地最近的城镇找了个宾馆住下,租了辆越野,每天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饭就开车去剧组给许颂苔送吃送喝,下戏后接他去镇上吃大餐,许颂苔第二天如果没戏就住他那儿。
  许颂苔起初还挺感动,但就这么过了五六七八天,裴东鹤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摆明要跷课在这里陪他。
  加上他样貌出众,每天拎着大包小包来剧组送这送那,实在是太扎眼了。一周下来,剧组好多人都知道他了,有人八卦许颂苔带男友一起来拍戏,有人议论许颂苔一小透明比男女主角派头都大。
  说的人多了,自然也传进了上面的人耳里。副导也私下提醒许颂苔注意影响,别搞特殊化。许颂苔只能连连道歉,保证之后不会了。
  这天下午,裴东鹤又提着一大袋杏皮茶优哉游哉地来找许颂苔。还没走进场地,就被远远跑来的许颂苔制止,拉到一边。
  裴东鹤拿出一杯杏皮茶递给他,笑着说:“你的最爱。”许颂苔却顾忌周围人多,迅速接过那杯杏皮茶放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就别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