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当他看到插兜站在沈灵珊身后的陆行洲时,他震惊到极点,同时也恐惧到极点。
  他做梦也想不到,沈灵珊居然会有陆行洲做靠山。
  他惧怕陆行洲。
  比起钟家,陆行洲明显更可怕。
  于是他跪在那里再也不敢动,刚才还对着沈灵珊恶狠狠的表情,此刻已经变成了哀求和讨好。
  他往沈灵珊面前跪了跪,求饶道:“珊珊,是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这
  一次,爸爸发誓,我从今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我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他下意识要去拉沈灵珊的手。
  沈灵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皱着眉,极度厌恶地看向他,生怕被他恶心的手碰到。
  这时,陆行洲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个木托盘,递到沈灵珊面前去,说:“来,挑个趁手的工具。”
  沈灵珊下意识地看向托盘。
  看到托盘上摆放着刀、匕首、鞭子、甚至……枪。
  她有点被吓到了,抬头看向陆行洲。
  陆行洲见她害怕,微微地挑了下眉,问:“不想报仇?”
  沈灵珊当然想。
  除了这次被沈诚越下药送到钟符的床上,她一瞬间还想起很多小时候挨打的场景。
  并不是像普通父母教育小孩那样的随便打两下,沈诚越每次打她都是往死里打。
  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可他就是要打她,他在外面稍不顺心,回来就打她出气,每次都对着她拳打脚踢,直把她打到蜷缩在墙角动不了了才会收手。
  妈妈还没有和他离婚的时候,是她和妈妈一起挨打,后来妈妈离开后,就变成她一个人挨打。
  如果不是十岁那年她被奶奶接过去抚养,她恐怕早已经被沈诚越打死。
  她身上的旧伤忽然在隐隐作痛,她拿起托盘上的鞭子,大步朝沈诚越走过去,一鞭子狠狠地挥到他的身上。
  沈诚越没想到沈灵珊居然真的敢跟他动手。
  他心里恨极,但因为沈灵珊有陆行洲撑腰,他丝毫不敢反抗,只敢跪在沈灵珊跟前忏悔,痛哭流涕地说:“珊珊,是爸爸对不起你,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你就打吧!”
  沈灵珊拿着鞭子狠狠地抽了沈诚越十几下,像是要把小时候受过的苦全都还到沈诚越的身上。
  可沈诚越痛哭流涕的样子真的让她感到恶心想吐,她猛抽了他十几鞭后,把鞭子猛地往地上一扔,转身跑了出去。
  陆行洲等沈灵珊跑进电梯后,才慢悠悠地拿起托盘上的手枪。
  给子弹上了膛,枪口对准沈诚越的脑袋。
  沈诚越吓得脸色惨白,一瞬间小便失禁,双腿颤抖着尿了出来。
  陆行洲嗤地笑了一声,把枪扔回手下端着的托盘里,嘲讽地说了句,“窝囊玩意儿。”
  从地下室上来,陆行洲就看到沈灵珊坐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
  沈灵珊在坐着发呆,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才看向了陆行洲。
  陆行洲看沈灵珊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朝她走过去。
  走近了,看到她眼眶泛红,右手虎口轻轻地捏住她的脸颊,观察她一会儿,不确定地问:“哭了?不喜欢这个礼物?”
  “喜欢。”
  “喜欢还哭?”
  “我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她恨不得沈诚越去死,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人渣掉半滴眼泪。
  她哭是因为……
  她把右手摊开到陆行洲的眼前,眼泪汪汪地说:“陆行洲,你的鞭子好重,手都给我磨破了,疼死我了。”
  陆行洲看到沈灵珊整个右手手心被磨得通红,好几处还被磨出了血。
  他不禁皱眉,立刻喊手下去把药箱拿来。
  他拉着沈灵珊的手看了半天,心疼得眉心紧蹙。抬眼看向她,说:“你是傻子吗?打得自己手心都磨出血了也不知道停下,你这是要给我表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灵珊听出陆行洲在损她,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说:“我才打了十几下还没打够呢。”
  “那怎么不接着打了?”
  沈灵珊皱眉道:“他哭得我太恶心了,我看着想吐。”
  陆行洲没忍住笑出了一声,抬手勾了下沈灵珊的脸蛋,说:“你这张嘴也挺毒的。”
  沈灵珊抬起头看向陆行洲,忽然认真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沈诚越?”
  陆行洲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消毒药品,毫不在意地说:“杀了。”
  沈灵珊吓得睁大眼睛,一把按住了陆行洲的手。
  陆行洲抬眼看她,问道:“怎么?他都把你送到男人床上去了,你还对他有血缘亲情?”
  “当然不是!”沈灵珊道:“我怎么可能对那个人渣有半点感情,我做梦都恨不得他去死。”
  她拉紧陆行洲的手,生怕他为了她做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紧张地看着他,严肃地说:“但是陆行洲,杀人是犯法的,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弄脏了自己的手。”
  陆行洲眼里带着点笑意地看着沈灵珊,他抬起手,轻捏她的下巴,逗她,“担心我啊?”
  沈灵珊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连忙拍开陆行洲的手,坐直了道:“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的靠山就没了!那万一钟家派人来杀我,谁来保护我呢!”
  陆行洲刚才还有点高兴,听沈灵珊这样说,又让她给气笑了,一边拿棉签给她伤口消毒一边说:“放心吧,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这种按时纳税奉公守纪的良民怎么可能做违法犯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