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如果我不能掌控他,这个同样是家族末子的小子就会膨胀起来,一口吞掉我了。
  他似乎是明白,我们都无法去对抗里德尔——或者说,他没有足够的筹码让我对里德尔动手,于是改变话题,平静地聊起在医院的事情。
  “我去见了纳西莎·马尔福,她看上去已经疯了。”他说,“在那之前,医师告诉我,德拉科去看过她。”
  “哦。”我回想特里劳妮住院那段时间的样子,那时候医师也是一样在照顾她。于是,这两人的脸很轻易地就重叠在一起。
  诺特脸上带着几分怜悯,他说:“她很想念自己的孩子。”
  “但是没有被接回家,不是吗?”我说,“病人就应该住在病房里。”
  “如果那是我......我会做好榜样,但是派丽可,如果有一天,我也因为什么原因,必须得去那里住着......”他的声音里暗含焦虑:“我也会很想家。”
  他想向我说明什么?
  从他复杂又破碎的语言中,我知道让他去见纳西莎·马尔福并没有带给他足够的优越感。相反,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与马尔福夫人产生精神上的共鸣。
  我盯着他的脸,试图去理解这种纤弱的情绪。
  理解弱者很正常,同情也不是什么忌讳。如果一个人真正良心泯灭,无法与他人进行情感上的交流,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到我向他传达里德尔要求的那一刻。我明白,这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诺特接受我对德拉科·马尔福的纵容,并且先他人一步地分析出我对马尔福家真正的渴望来源于一种“完整的氛围”。他告诉我,如今这种氛围岌岌可危,四分五裂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将选择权放在我手上,看我去修复它,还是进一步毁灭它。
  我让他带去毁灭的消息,于是他就找到取而代之的机会。
  他试图与我建立新的“完整”,当里德尔去破坏它的时候,他便顺势去验证自己的成果。
  诺特就像一只斑鸠,拿着破破烂烂的巢穴在我面前示好。
  我握住他手,对他解释道:“里德尔这次应该是想去问一问蒙卡洛斯的事情。鉴于你我的订婚仪式,他不会太过火。”
  “如果你实在不安,那就告诉他——神秘人复活时用了我的血。”我说,“而且,在神秘事务司,奇怪的藤蔓先于我去攻击他。”
  “蒙卡洛斯有什么问题吗?”诺特问我,“是血液的问题?”
  “确实,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西奥多,我的房子后面出现两具遗骸,它们还保持活力,并且都姓蒙卡洛斯。”
  “好了,都告诉你了。”我凑近他的耳朵,对他说,“会没事的。”
  所有人都朝着夜幕出发,望着出现的第一颗星星。
  在阁楼上,蒙卡洛斯夫人的画像拿起扇子遮住脸,她望着我,读出那首藏在画框后面的小诗。
  “星星太过耀眼,以至于人们都忘记了,他们走在夜路上。”她说。
  我把迪明迦的半具骨骼抱上来,一根根数好。
  “我们的世界也是一颗星星。我们都是星星的灰尘。”我说。
  她的扇子挥了一下:“你们不是。你们是植物的根瘤。根瘤和植物都在吃着灰尘。”
  我不置可否。
  “第三个女儿没有嫁给蒙卡洛斯,赫里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在那杯酒的倒影里看见了什么?”夫人轻声说:“救世主钻进他的肚皮里。”
  “在那时候还没有植物与根瘤呢。”我说,“让一让吧,夫人。由结果来认定原因是一种错误的方法,或许从所谓的‘结果’开始,一系列恶果就已经变成命运中的必然。”
  “你在掩饰什么?”夫人说,“是你可爱的血统谎言么?”
  “是他们一厢情愿,巫师们长着两个脑子,一个管着他们的思想,另一个管着他们的血管。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更被接受的方向。”我打断她,“让一让吧,夫人。这个画框将迎来古老巫师家族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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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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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贵客”夫人来到此地时,我还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因为这里藏着蒙卡洛斯夫人的画像,我一直没有让任何人上来打扫过。如今我是个瘸子,就更不可能走上走下地清理这个没多大用处的房间。
  我猜,房间里糟糕的卫生环境或许也是两位画像妇人不满的原因。
  不过这已经是一种很不错的境地了。我曾经对蒙卡洛斯夫人说,她是我的财产,等我死了,我是要把她一起带到地底下去的。
  “我会在棺材里给你留一个位置。”我说,“这样你还能陪我说说话。”
  蒙卡洛斯夫人直言不想看到一个人在她脸上腐烂。她躲到另一个画框里,眯着眼打盹。不过,另一位相比起她要更加年轻的女士吵闹不休,令我们十分厌烦。
  她是为了复活自己儿子而来的老布莱克太太。
  这位太太身上展现出的活力令蒙卡洛斯夫人拿起扇子遮住脸——这并非是羞愧,而是蔑视。
  “巫师总是这样,大吵大闹,像丛林里喝醉酒的乌鸦。”她说。
  “非常遗憾,您的丈夫也是醉死的。”我说。
  蒙卡洛斯夫人的脸藏在扇子后面,令人看不清楚:“所以我很讨厌他。”
  “希望这句话并非谎言。”我拿魔杖点了点布莱克太太的画像,那种持续的尖叫声终于消失,“听我说,太太,您还有最后的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