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男主终于被离婚了 第3节
  我为自己忏悔,我想重新回到20岁的那个晚上,没有被送到霍明钦的床上,没有因着两家的面子跟他结婚。
  那样就不会生下小瑾,如果没有生他,我就不会像这样难过……
  我知道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我控制不住。
  我正走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人翻身掀被子的声响,我回头看,霍明钦在翻个了身、没有摸到人后,微微拧着眉坐了起来。
  第4章
  “我把你吵醒了?”
  我轻声问他,我应该没有把他吵醒,我坐起来的时候还给他掖了被角。
  霍明钦轻声开了一盏感应灯,我便看清了他眼里闪过的被我半夜坐床上不睡吵醒的不悦,也有一点儿我看不透的复杂凝沉,但这些很快都消退了。
  他把我往怀里揽了下,扣着我的手指道:“手都冷了,坐了多久了?又做噩梦了吗?”
  “没有,我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困了。”我跟他说。
  霍明钦没有再说什么,只就着这个姿势揽着我。
  屋里是恒温的,适合睡眠的温度,他上身没有穿衣服,前胸透过来的热度穿过了我的睡衣,带来了暖意。
  夜晚会让人变得依赖,我靠在了他怀里,依着这点儿温暖。
  霍明钦拥着我把手臂收紧了,下巴抵在我头上,声音很近:“以后睡不着的时候叫我,别一个人坐着。”
  我嗯了声,就是回答他一下,我怎么可能半夜睡不着把他叫醒呢。
  霍明钦大概也知道,他没有再说话,只握着我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像是时钟在一秒一秒的走,我在数到了5个60下后,跟他轻声说:“睡觉吧,我没事了。”
  我照着霍明钦说的那样去想,小瑾只是去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他又不是不认我这个母亲、永远都不想见我了,我不用这么患得患失。
  我刚说完霍明钦就低下头了,温凉的唇角像是夜里的凉水淌过我的耳边,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偏移开的时候被霍明钦压下去了。
  我推了他几下,我真不是想要睡觉,我就是耳朵偏敏感一些。
  霍明钦知道,所以攥着我手腕一路向下。
  霍明钦是一个冷淡理智、自持力很强的人,他同我结婚的这七年,除了备孕时房事会增加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周2次,同房最适宜的次数。
  他正直壮年,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他也从未在外找过,这段婚姻如他们霍家手册里写的那样,按部就班,冷淡理性,不会出错,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但他也会有偶尔失控的时候,就是这种深夜。
  那盏感应灯也被他说关了,黑夜重重的朝我压下来,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他最喜欢用的姿势就是这个,在这样没有光的晚上动作都会异常激烈。
  如同那一年一样。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包含着他下意识的怒意。
  毕竟那一夜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我的分神很快就被霍明钦的动作拉回来了,后面便没有空去想东想西了。
  我只是耽误他那五分钟,他便数倍还之了,后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就到天亮了。
  我在闹钟响前醒了,关上了闹钟,霍明钦也醒了,跟我道:“不用起这么早,你再休息会儿。”
  我给他把睡袍拿过来,跟他道:“已经醒了,睡不着了,中午我再休息。”
  我没有去看小瑾,小瑾自3岁起,洗漱就不再假手于人。
  我在楼下等着他。
  我要让自己习惯小瑾会长大的事实。
  每一个母亲在孩子成长路上都要学会放手,我只是需要早放手的那一个而已。
  第5章
  小瑾适应的要比我快,他如小大人一样洗漱穿衣,下楼的时候也是不紧不慢的,看到他父亲在书厅旁边的沙发上看书,才脚步快了些,脆生生的喊着:“爸爸,早上好。妈妈,早上好。”
  他也跟我打了招呼,我也笑道:“小瑾早上好。”
  霍明钦把小瑾抱到了沙发上,小瑾靠着他,跟他一起看。
  我看着并坐的两人突然间明白了书中说的教育理念是对的。
  男孩在长到开蒙的年纪后,他更喜欢跟父亲在一块儿。因为父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扮演着独特的角色,往往能够提供与母亲不同的互动体验和教育方式。
  他在幼时依赖母亲的时代结束了。
  我没有打扰看书的两人,起身去跟王妈布置饭菜。
  今天是腊八节,早餐粥类准备的是腊八粥,只有这一样,小瑾不喜欢各种豆子,我也给他准备了热牛奶。
  我给他父亲盛了一碗粥,霍明钦平时早上都是喝咖啡,但今天是腊八节,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我看小瑾看他父亲喝也问他要不要喝?
  小瑾问:“必须要喝吗?”
  我看他一眼,跟他道:“不是必须,今天是腊八节,每个喝腊八粥的小朋友都能收获一份健康快乐,吉祥幸福的祝福。”
  我不强硬的让他喝,我接受他一点点远离我,首先就要尊重他的意见,让他自己拿主意。
  小瑾现在以他父亲为标杆,果然愿意尝试了,
  我给小瑾盛了小半碗,他只皱了一下小鼻子,全都喝完了。
  吃过早饭,小瑾还有课要上,管家送他走了,我上楼去给霍明钦准备衣服。
  今天霍明钦有一个会议要参加,ai智能高峰会,这是霍明钦近两年投资的项目,效果应该不错,他是峰会主席。
  我给他选了浅灰的西服,银钻袖口,高领黑色t恤,不需要系领带,休闲西服微微散着,镜子里的人透着一种随意的贵气,他的凛冽刻在骨子里,不是随意可以去掉的,但可以稍作掩饰,这个装扮能让他随性可亲些,优雅时尚又年轻。
  哦,霍明钦不老,他今年34岁,只是他平日里都是西服三件套一件不少的套在身上,给人一种严肃冷漠的感觉。
  今天是去参加年轻人与科学家共同参加的ai高科技峰会,应该要随意随和一些,融入其中。
  我问他这样可以吗?
  霍明钦并不看穿衣镜,他本人对衣饰并不怎么挑剔,是知道自身气势如何,所以他只看了我一眼淡笑:“你选的当然可以。”
  我也笑笑:“那早起早回。一切顺利。”
  霍明钦嗯了声,随意问我:“今天要去看妈吗?”
  我点头,今天腊八节,又是佛成道节。
  婆婆信佛,每年的腊八节都会去庙里上香,我陪她去。
  霍明钦点了下头,揽着我腰附身在我额前亲了下:“别太累,早些回来休息。”
  我都一一答应着,送走他,我打开药箱吃了药。
  避孕药在一月前霍明钦让我停了,说要准备生二胎,他规划的明确,早就计划着要小瑾离开我,而我要再接着生下一个。
  我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去生孩子,我一点儿也没有接受新孩子的心情。
  药吃完我又收起来了,不想节外生枝。我也不想去想霍明钦知道会不会生气。
  也许会吧,毕竟他付出了劳动,播了种子总要有收获。
  第6章
  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老宅的司机便来接我了。
  今天要早去,上香进佛都应当赶早。
  相国寺是最大的寺庙,香火茂盛,主持每年都要在今天施粥,用寺庙里最大的锅煮满满的腊八粥,分量十足,泡一晚上,再煮一早上,腊八粥香气扑鼻。
  每年来这里盛粥的人都会排上很长很长的队伍,寺庙的粥更有一层意义。
  在大殿院前那棵百年三角梅树上系好红绸缎后,我在树前站了一会儿,看领粥的队伍蜿蜒曲折,一眼都望不到头。
  今天也是年前上香的好日子,后面都要忙年,没有时间来了,婆婆在主殿同主持讲佛法,我把一月抄好的佛经交给小沙弥去殿堂供奉,打点好今年的香油钱及明年的香烛钱后,便跟主持说,我去帮忙施粥。
  主持朝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秦施主宅心仁厚,有颗佛心,我替寺庙众僧谢谢你,愿秦施主福泽绵长,佑及家人。”
  他对婆婆说:“秦施主抄写的佛经是最认真的一个。”
  婆婆笑了说:“那当然了,我这个儿媳也是我最喜欢的,伊伊就是按照我心意找的,哪哪都合我心,她刚出生那会儿我一见着她就喜欢上了,见着我眉眼沉静,不哭不闹,抓着我手上的菩提珠不放,有佛缘的很,要不是秦家母不同意,我当时就想抱回家养着了。”
  我扶着婆婆肩头笑道:“妈你说的夸张了,小孩子抓着东西当然不放了。”
  哪里有佛缘,如果有佛缘我现在应该出家,而不是出嫁,我应该进庙堂而不是进霍家了。
  主持宽厚的笑了,再次双手合十:“佛在心中,有心便足以。”
  告别主持,我跟着小僧去施粥,粥锅还有一大半,山下来参佛领粥的人绵延不绝。
  我给每个人施粥,并跟他们说一句:“喝腊八粥,福泽千年。”
  他们也回赠我:“同善同福。”
  每碗粥都是一样的,北风吹着锅里的热气飘到我脸上,我回头看看巍峨矗立在山间的大佛。
  我没有主持说的那么好,我也不是信佛之人,哪怕那一张张《心经》确实是我一笔一画的抄写出来的,哪怕我现在站在冷风里一勺勺的施粥,皆是因为我有所求,因为我心有所愧。
  而有所求,那就要心诚,亲力而为。
  我想给小瑾祈福,我希望我所念的人健康顺遂,平安喜乐,我希望所有生命健康平安。
  人真的会变心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感性的,从医生跟我说我肚子里有了一个小豆芽开始,从他一点点长大,到我历经一日一夜的痛苦把他生下来,看着他皱巴巴却哭的响亮的那张小脸,我也跟着掉泪了。
  就从那个时候起,他的一举一动牵着我的心,他的哭声就是我心软的催化剂。
  而这心软现在又成了反向射向我心口的箭,叫我看到任何东西都会在想我为什么会心太软。
  然后再一遍遍否定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我不想再生他了,而这个念头愈发让我生出了沉重的心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