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傅意怜丝毫都不会心软,若是不到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记仇的人,只是皱着眉头命令道:“还不快请出去,这场戏还没有看够吗?”
  除了阿南,她谁都不信。若信了余暄妍,心软了,那是不是就削弱了对余鸿鉴的提防呢。那件事没查清楚之前,她绝不能放松防备。
  也不知是不是余鸿鉴心虚,阿南的急痛这几日都没再发作过。
  傅意怜想着,也许,这说明这事本就与余鸿鉴无关,是她太过恶意揣测这位从前的天之骄子了。急痛确实是突发的?
  她不能掉以轻心,再次拿出早被荣山南遗忘了的工具,连哄带吓让他一定要试一试。
  冰凉的触感甫一进去,荣山南搁在左腹的手紧紧抓住了衣料。
  “疼?”傅意怜立刻停了动作。
  “无事,继续。”
  他的声音有些哑,傅意怜放柔了动作,又给他抓揉按摩腹底肌肉,缓缓又推进去二指长。
  垂下的流苏搔得荣山南大腿直发痒,他不由问道:“好了没?”
  “还没。”傅意怜手下一哆嗦,怕这半推半就的进程让他更加难耐,索性将剩下的小半截一股脑儿全推了进去。
  “呃…”荣山南仰脖闷哼一声。
  傅意怜屈膝爬到他身侧躺下,软糯声音道:“这还只是中等的呢,我看最长那根,那——么粗。”她比划出一个宽度。
  “没事,不疼。”
  这种事除了她谁还能做呢,荣山南自己够不着,先生和杜九虽为医者,但这般私密之事如何使得。便也只有闺房夜话,帐幔轻摇,为人娘子的替为人丈夫的尽体贴之情。
  “先生说了,眼看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必得全用一遍。那些姿势我都研究熟了,郎君若是用着凉,我给你开怎么样?”
  荣山南摇摇头,她总是在聊起这些时格外起劲,口无遮拦。可到了外面人前,又是那般端庄贤淑,让人难以想象她能说出这些话来。
  傅意怜听他这般说,咯咯直笑:“俗话说,上床夫妻,下床君子。还做夫妻的时候难道还要君子不成?”
  荣山南见她眨巴眨巴眼睛,就知道心里又在憋着什么坏。
  “郎君只是话少而已,上床实干比人前君子更加拿手。”
  她特意盯着他的耳垂,成亲三载了,男人还是这般不禁挑逗。傅意怜就爱看他们这副样子,男人耳朵微微泛粉,双唇紧抿,看上去格外严肃,傅意怜心里却乐得不行,搂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啄。
  *
  只是这般光景从不肯好好让她享受几日。白莲教的蛊术渐渐扩散整座平州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宋禹安悲悯天下,各地有异动,无论山高路远,一定前往。更何况,平州就在眼么前儿,如何不救人于水火。
  “先生,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宋禹安向来觉得她娇气,摆了摆手:“前线病患人多眼杂,极易感染。你还是好好在家伺候山南安胎,才是正经。”
  邹云珂多看了她一眼,好奇她今日怎的带了面纱。傅意怜却将袖子撸起来,手臂一朵九瓣莲若隐若现。
  “如果,我已经感染了呢?”
  宋禹安夫妇皆是难以置信,微微瞪眼,脸色白了一阵。
  宋禹安问:“山南可知道?”
  “他还不知。我相信先生,此去我们师徒共同研究解药,这场灾难一定会很快过去的。”
  邹云珂皱紧眉头,额间两道细长的竖纹比以往更深:“可是谁知道这一去,是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怎么办?”
  “云姨您不是还在这儿呢嘛,我是放心的。而且以先生的医术,不出一个月定然可以研制出解药。”
  她说的斩钉截铁,因为她知道,这是人祸,不单是白莲教,更有道士从中作祟。宋禹安与道士向来不对付,这次她要做的,不是研究方剂,而是说服先生与道士合作。
  邹云珂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往门外看去:“意怜,你还是好好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你师父也不是明天就走,慢慢商量。”
  傅意怜看她神情,还以为是阿南站在外面,没想到一转头,竟是脸色铁青,双拳攥得紧紧的思康。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默契,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往竹林外走。
  傅意怜还是先开口了,毕竟兄弟俩一个性子,都那般沉着少言。
  “思康,你为什么生气?我为医者,先生能做的,我也能做。”
  思康嗤道:“你可还记得之前的承诺?”
  傅意怜心念一转:“你是气我不顾你哥哥的身体?”
  “我是气你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那样的险境中?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你和哥哥的孩子降生之前,你已经回不来了呢?”
  “这些话,先生和云姨也说过类似的。可是,作为荣山南的妻子,我什么贡献都没有,虽然人人称我一声二嫂,可我真的让人服气吗?”
  思康声量大了些,依旧垂着头:“哥哥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思康,你是知道我是什么人的。我不会有事的。你想想,上天让我重来一次,却又收回我,这有什么意义呢?如你所说,我对阿南真的那么重要的话,上天是不会完成任务前就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