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祝令时躺回去,像死了半截似的,道:“笔筒里塞了根擀面杖,你觉得大小合适吗?”
  “……”叶罗费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有深意,于是思考起来。
  祝令时闷闷地说:“不过,我的膝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痛。”
  “昨晚你说,你想在上面,”叶罗费歪着头说,“我就让你在上面了啊。”
  祝令时点点头:“嗯嗯,你说的对。”
  都怪中国人说话太含蓄,外国人解不了,没说明白的是他,受罪的也是他。
  不过现在澄清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再说了,昨晚除了有点折磨人之外,其他体验还算愉快。
  祝令时扶着床畔坐起来,叶罗费立刻殷勤地给他穿衣服,望着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的痕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出了房间,走廊和客厅竟然出奇地整洁,完全不见昨晚那副混乱的场面。
  祝令时对叶罗费的效率表示惊叹:“……不会是你一晚上没睡觉,一直在打扫这些房间吧?”
  叶罗费摇摇头:“早上起来就顺手擦了,怕你摔倒。”
  祝令时摸摸鼻子:“下次也叫我一起做,不能总让你一个人收拾。”
  “你累,我不累,”叶罗费所当然地说,“所以自然是我做。”
  祝令时被他带着在餐桌前坐下来,面前只有一小碗白粥,外加一点超市里买来的清淡凉菜,心想,叶罗费的确心思很细腻。
  他动作缓慢地喝完,换好衣服,戴上眼镜打算去楼下。
  途径楼梯时,只见栏杆和木质地板上到处都是可疑的白色痕迹,祝令时脸色一红,返回去拿着一块湿了的棉布,走到哪擦到哪。
  可惜他的腰就像快断了一样,实在无法忍受弯腰这个动作,最终还是作罢。
  今天一大早,隔壁的周叔又像往常一样来买茶叶。
  这次他买的少,倒省了祝令时的功夫,他穿着高领衣服,在周叔看不见的地方捂住了自己的后腰。
  两个人叙旧半晌,周叔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祝老板这是把腰闪到了么?怎么看着今天走路有点儿不对劲?”周叔关怀道,“我老家有人正好是做膏药的,要不给你备上一点儿?”
  祝令时立马笑呵呵地说:“不碍事,昨晚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不小心碰到了,我休息几天就好了,不麻烦周叔,再说了,按摩店就离这里不远,我抽空去按一下也行。”
  周叔称了几两碧螺春,祝令时从货架旁挂着的塑料袋里抽出一个纸袋,帮他装了起来。
  弯腰时,由于肌肉酸痛,青年面容有一丝僵硬,后颈的吻痕也露了出来。
  “祝老板,你这是生病了还是被虫子咬的,”周叔再次发问,“怎么看着红紫一片?”
  “啊……这个,是我最近着凉感冒了,”祝令时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我自己掐的,这里有毒素,是中医教我的方法,周叔感冒咳嗽了也可以试试。”
  周叔略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该不会是,谈对象了?”
  “……”
  祝令时略有些心虚地打量了一眼四周,梁叔正在扫地,彭素素在招待客人,叶罗费大约还在后院擦拭着昨天的战绩,没人注意到这边。
  “周叔,”他推了推眼镜,“周叔得帮我保密。”
  周叔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他拍了拍祝令时的胳膊:“这是好事儿啊,怎么现在才说?前段时间还有人找我张罗着要不要帮你相亲呢。”
  祝令时比了个嘘的手势,说:“现在还没稳定下来,我想等稳定了再公开这段关系。”
  周叔此刻和蔼地就像长辈关心自己的孙子一般,乐呵呵道:“可以啊,是哪儿的姑娘?”
  祝令时说:“外地的,他家离这里可远了。”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来这打工,这不我也是外地人嘛,”祝令时解释,“一来二去,就聊起来了。”
  周叔又问:“多大了啊,长得怎么样?”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祝令时说到这忽然僵了一下。
  他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叶罗费几岁,本来昨晚打算套一套他的信息,没想到喝多了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反倒主动揭了不少老底。
  “跟我差不多大,”祝令时微笑,“可能看上去还比我大一点儿吧。”
  周叔没再多问,交了钱,捧着自己的茶叶离开了,走的时候看上去还很高兴。
  祝令时回到收银台,看到账本旁放着一沓用旧报纸剪成的窗花,那花样看上去歪七扭八的,一看就不像自己的手笔。
  他拿起来一张看了看,问道:“这是谁的?”
  彭素素正忙着,她飞速向这里瞥了眼,道:“哦,那个啊,那个是叶罗费剪的。”
  “叶罗费?”
  “是啊,老板,你上周出去出差了,刚好不在嘛,”彭素素说,“可能生意不忙的时候太无聊了,叶罗费就坐在那剪。”
  “……”祝令时将那叠窗花放回原地,没说什么。
  他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走到躺椅前躺了下来。
  望着店里人来人往的顾客,祝令时陷入沉思。
  夜晚易情绪冲动,不适合做任何决定,但昨天晚上程英走后,他却突然冒出和叶罗费维持一段亲密关系的想法。
  虽然结果与设想大相径庭:他想搞柏拉图,对方却直接蹦到成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