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什么!”韩问天顿时又怒了,气的瞪眼,“我枭儿已经为季家做到这个份上,又是远行万里、又是解毒挡箭,结果到现在还被季清欢藏着掩着,从未见过光?”
  想他韩问天的儿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是当韩家没大人撑腰了么。
  陈老五一惊:“不是,是我们少主还未找到合适的时机——”
  “放屁!”韩问天气的站起来了,“季家人住在西夏两年时间,季沧海跟季清欢同住都将近一年,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句话的事儿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要什么时机才合适!”
  他的枭儿满心赤诚,着急忙慌跑过去是叫藏着的?
  那得受季家人多少委屈。
  韩问天不敢细想,当即就要去兴师问罪:“我去说,本王看看是什么时机这般难找。”
  凭什么他韩家人皇位拿不到,这种事上还得憋屈着?
  绝不叫季家的好过!
  “哎呦老王爷,”陈老五吓得魂都要飞走,急忙又挪步挡住人,“这种事、还得叫俩孩子回来了当面说,您直白说出来是要了我家将军的命啊,您冷静些,可不敢去说——”
  韩问天宽袖怒甩:“滚开!”
  就说,非要说。
  今夜必不叫季沧海睡着。
  也体会体会他当初那种天塌了的感觉吧。
  “老王爷!”陈老五忽地单膝跪地,死死抱住老韩王的腿,急的眼眶发红,“文书不能发,这件事也不能讲...我家老将军若是有个好歹,咱两家人都不好过!”
  “本王已经够不好过了,”韩问天说,“皇位叫你们占去,本王险些都要一脖子吊死,原就不想活。”
  “那——”
  “世子的安危您也不顾么?”
  “你什么意思,”韩问天猛地顿住,冷眸眯起打量抱着他腿的老将,“你是在拿韩枭的命威胁本王?”
  想找死么。
  陈老五急忙摇头:“不,只是盼您想一想后果,若老将军出事,我家少主此生都要背负着‘为情爱害死亲爹’的名声,少主若过的不舒心,世子殿下又能舒心么?”
  那两人的感情眼见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季沧海但凡有个意外。
  季清欢过的不好,难道韩枭就能高兴?
  这关系本就是斩不断还乱。
  丝丝缕缕都连着呢。
  “......”
  韩问天额头青筋直蹦,眸光阴狠的盯着这陈姓老将。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恨多憋屈!
  但不可否认,这老将也言之有。
  其实老韩王在这世间可以做到抛开一切,但他抛不开儿子韩枭。
  他也没有季沧海那般古板难缠的心性。
  他跟儿子韩枭一样,秉持随性原则。
  唯一希望的就是韩枭能快乐。
  从前他已经做错过,抹杀了儿子许多快乐的童年时光。
  如今真是不敢再磋磨韩枭半点儿。
  毕竟韩枭的心脉经不住丝毫......
  树林里沉默许久。
  韩王沉声问——
  “那若季沧海死活不同意,难道要我枭儿一辈子过不上欢喜日子?”
  季清欢的心性也太软弱了些。
  他枭儿当初,是多么坚定的向他这个父亲承认心意。
  但季清欢却连说都不敢说。
  这能是真心待韩枭?
  韩王此刻很气愤,替自己憋屈更替儿子委屈。
  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属实不敢冒险了。
  季沧海死不死的事小,他不敢冒险叫韩枭因此事郁郁半生,毕竟韩枭是那般看重季清欢,干系确实复杂。
  .....唉。
  接下来该怎么办。
  韩问天今夜回去得好好想想再说。
  陈老五想追问又不敢,把老王爷送出树林时才小心翼翼开嗓。
  “您、不会再贸然捅破这件事了吧。”
  “......”
  老韩王没回答,脚步蹒跚背着手往外走。
  夜风里传来悲凉的几个字。
  “我枭儿可怜。”
  为了儿子到底还是妥协了。
  唉。
  *
  接下来的几天。
  兵将们缓慢且小心的围剿那些患病辽兵,不断的把包围圈缩小。
  同时撒下更多石灰粉隔绝病菌。
  南部形势渐好。
  营中的老韩王和季沧海,以及上了年纪的几员老将们,近日都闲散下来了。
  毕竟围剿冲锋的事有年轻将领去做。
  他们几个人整日待在营中,做些大方向的规划。
  韩问天有了一个除皇位以外的新目标。
  那就是——
  旁敲侧击的替儿子打听打听。
  打听季沧海对断袖之恋,是个什么态度。
  韩王没有别的要求。
  不管韩枭跟谁在一块儿都不能受委屈。
  尤其不能受那季沧海的委屈!
  于是,一日午后。
  听说季沧海正在雕刻木质小玩意儿,是闲着的,韩问天便提着鸟笼晃晃悠悠的找过去了。
  要跟那个厌恶半辈子的仇敌聊天。
  明察暗访一回。
  “......”
  第457章 鬼鬼祟祟的老韩王
  午后阳光大好。
  季老爹打赤膊露出古铜色的臂膀,此刻正在刨木花儿,橙黄色的木屑散在周围地面上,模具推拉时发出刺棱刺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