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萧河出了门,才想起来今晚时钊寒怎么会出现在东阳春乐。
  因着自己表哥时寻夜的缘故,温斯年不太可能也宴请了他。
  十之八九是来见什么人,才选在了寻欢作乐之所,以便掩人耳目。
  想到这,萧河心下迟疑,本就没走出多远,身后的房门很快又从里面打开了。
  益惟弯腰将热水桶拖出来,关上门瞧见还没走的萧河,顿了顿问道:
  “萧少爷,是还有其他事吗?”
  萧河眨眨眼,看向那桶原封未动的热水问道:
  “叫了水又怎得不用?”
  益惟也纳闷呢,自家主子本是来东集见李大人的。
  事情谈完后,恰巧路过这里,便忽然改了主意说要在这歇上一夜。
  结果好巧不巧又撞上了这姓萧的冤家,叫了水不用就说要回去了。
  没等到益惟回答,房门便被从里推开,萧河下意识抬眼看去。
  时钊寒穿了一身拢月的绛紫,朦胧夜色之下衬得面容美若冠玉。
  他倚门而立,静落了一道默长的影子,眉眼之间的疏离却在看向萧河时,忽的又消散开来。
  “怎么不走?”他问道。
  萧河答道:
  “是要走的,等延青醒了酒一起。”
  时钊寒微微点头,不再说些什么,带着益惟转身走了。
  萧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淡了,这才呼出一口气上楼去找兰延青。
  等到了兰延青的房间却发现并没有人,萧河找到了一开始随行的小倌,这才知道兰延青刚刚被人接走了。
  “你可看清是什么人接走的他?”萧河有些不放心,便问道。
  那小倌想了想说道:
  “应是温公子的朋友,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但是面冷的很,我不敢多问那人便抱起兰公子走了。”
  他这样一说,萧河便想起来高子瞻今晚也是来的。
  “延青是醒着走的吗?”
  萧河怕自己弄错,便多问一句。
  那小倌点点头道:
  “我瞧见兰公子睁了眼,也并未挣扎这才放心的让那位公子带走的,若是您实在是担心,我再去楼下帮您问问?”
  听到这,那来人十之八九就是高子瞻了。
  估摸着自己呆够了,便借着送兰延青回去的名义早早开溜了。
  “不用了,多谢。”
  思铭在楼下一直等着,心想五爷应是不能在这过夜的。
  但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倒是瞧见四殿下的马车停下,走下来一位穿着浮夸艳丽的歌姬。
  那歌姬脸上化了浓艳的妆,五官过分精致,个子却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小。
  她瞧见思铭在看自己,竟也不害羞,回头便冲思铭抛了一个媚眼。
  等那名歌姬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身走进了东阳春乐,四殿下才下了马车。
  正当思铭万分懵然的时候,又见高子瞻冷着脸从楼上下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一人,并不老实,不停的挣扎乱动,脸却埋在高子瞻的胸前,瞧不太清楚。
  经过思铭旁边时,思铭连忙把头低下去。
  却见那人在自己跟前稍稍停留,丢下一句“跟萧河说一声,人我带回去了”便走了。
  思铭这才反应过来,高子瞻怀里抱着的是喝醉了的兰延青。
  “这是喝了多少啊…..”
  另一边,马车没走出多远,时钊寒便听见窗外叫喊嘈杂的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他睁眼皱眉问道。
  益惟回道:
  “殿下,是敛芳阁的一间铺子走水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火势蔓延的厉害,紧挨着的那几间小楼全都烧起来了,红彤彤的一片。
  此时此刻街上众人奔走赶去救火,乱做一团。
  听见有人喊,估摸着是铺子里还有人没能出来,一时之间也无人敢去营救。
  他们的马车被挤到了边上,走不动道,只好停了下来。
  益惟不敢走太远,回头望上一眼,便见白烟透向无边的黑色天际,火焰如舌残忍的舔舐着摇摇欲坠的阁楼。
  而在阁楼十米开外,又停下了几辆马车,其中一辆分明绘有单翅青鸟图纹。
  益惟认出那是萧家的马车,便见车上下来一人,竟朝着火势凶险之处奔去了。
  益惟愣了一下,萧河不会要冲进去救人吧?
  他连忙快步跑回去,隔着一层帘子和时钊寒说道:
  “殿下,我刚刚瞧见萧公子的马车停铺子那了,我们现在还回去吗?”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帘子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来。
  时钊寒皱眉道:
  “过去看看。”
  第18章 大火之中的是与非
  “五爷,您先别过去,这火势烧的太凶了!别伤着您!”
  思铭在后面追不上萧河的脚步。
  敛芳阁的铺子起火,烧了半条街的店面。
  此时此刻黑烟直冲天际,熏的来来往往运水的人都睁不开眼,更难想见还在铺内跑不出去的人会如何。
  张道景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浸水打湿后披在身上,手帕捂住口鼻,作势便要往里冲。
  萧河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连忙问道:
  “都还有谁在里面?”
  张道景见来者是他,便赶紧说道:
  “里面还有几个看铺子的下人,我不一定能背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