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宋净庭告诉他,那人身份卑贱,本也就配不上王爷。
  即便是跟在王爷身边许久,也未曾多瞧一眼。
  但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又一年的秋天。
  那一年时钊寒的羽翼逐渐丰满,而天武帝仍旧不愿听臣言,立温皇后的嫡长子为太子。
  一时之间,朝廷上下风声四起。
  皇子与皇子之间的争斗,也欲演欲烈。
  时钊寒在东湖有一私人山庄,位置偏僻不怎么好找,是以他的亲信来往密谋。
  当时他们并不知晓身边藏有内鬼。
  事发的当晚,时钊寒与他的亲信临时改了地方在另一处商讨,并未在东湖。
  而二殿下时寻夜的人却听到风声赶来,将东湖围了个水泄不通,抓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人。
  按理来说他们应庆幸躲过一劫,却在得知抓去的人中有韩辛移时,都不太能坐得住了。
  韩辛移知道不少关于他们的事,每每谈事之时时钊寒并不会刻意令其回避。
  宋净庭本是建议先下手为强,在消息走漏之前将人处理掉的。
  李怀慈却觉得过于残忍了些,所以两人争论不下,也未有法子。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韩辛移竟然在时寻夜的手里硬是熬过了碎骨之痛,也没有说出半个字。
  宋净庭告诉他,韩辛移的整个右臂都被敲打碎了,即便是后来请了再好的医生,也是回天无力了。
  他对王爷的衷心众人都看在眼里,王爷又何曾不知此情之重,莫不能还呢?
  宋净庭劝慰萧河,王爷对那人并无此意,你又何必抓着不放,伤了彼此的感情。
  他让萧河忍一忍,忍到满嘴是血也要接着往下咽。
  两人成亲之后,便很少再有相处愉悦的时候了。
  他常常怀念两人的以前,也大多是对方都还自由,未曾有所怨怼的时光。
  思铭买了创伤的药,回来却没见自家主子老实待在马车上。
  这边急的乱转,抬头恰好看见站在街对面的益惟,手里也捧着相似的药膏。
  “你、你这是做甚?可有看见我家少爷?”
  思铭心里惦记着萧河肩上的伤,急的一头的热汗。
  益惟摇摇头,手里拿着的药本也就是要给萧公子的。
  “殿下应该是去寻了……”
  话还没说完,益惟忽然瞧见海渊的身影从不远处掠过,特意在两人的上空盘旋了两圈才飞走。
  益惟拍拍思铭,说道:
  “找着了!走走走,你跟我来。”
  思铭不明所以,只好跟过去。
  走了没一会儿,海渊就停在了一家酒楼的屋檐上。
  正慢条斯理的用喙梳理着羽毛,抽空了还斜上一眼,瞧瞧楼下走的极慢的两人。
  益惟抓住一个小二询问,那小二便指了指楼上的厢房,说左边第二间就是。
  知道他们应是楼上客人的家仆,又说来的早的那位客人喝了很多酒,刚刚还要他们送酒上去。
  思铭听到这些,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上了楼益惟让思铭在外面等着,自己送了药进去。
  没过一会儿人就出来了,思铭心里着急,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也瞧不见萧河此时的样子。
  想着要不是因为四殿下,他家少爷怎会如此?
  连带着对益惟也有些心里不满道:
  “你这就出来了?你要是不会处理伤口就让我去,我还是进去带少爷回去吧!”
  益惟连忙拉住他,小声道:
  “你急什么!”
  思铭一把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你说呢!要不是因为你家主子,我家少爷会这幅模样?”
  “我家五爷全心全意为四殿下,四殿下倒好!跑去救个什么不认识的人,他自个儿轻贱也就罢了,还要牵连旁人!”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益惟也来了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不说是你家主子先乱跑的?”
  思铭冷笑一声,益惟抚额,想着自己和他说这些做什么,还嫌不够乱的。
  “好了,殿下在里面替萧公子处理伤口呢,你和我置气又有什么用?”
  思铭噎住,也不吭声了。
  厢房内。
  “你、你来干什么?”
  萧河喝的脸颊通红,脑子还是有五六分清醒,只是手脚不太听使唤。
  时钊寒一眼扫过去,只见桌上摆了不少酒坛子,脚下还有喝空的两坛,忍不住皱眉。
  萧河看他不说话,自顾自的坐在自己跟前,就想撑桌子起身。
  刚站起来一点,就被时钊寒按住脑袋,又坐了回去。
  “你!你走开!”
  喝醉了的萧河是有几分不好招惹,虽是怒瞪而视,但偏偏因醉酒少了几分气势。
  吓唬不了旁人,也就更吓唬不了对他算是了如指掌的师兄了。
  时钊寒不喜酒气味,只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与面颊,微微发烫。
  力道很轻,没由来的还有些痒,萧河反应慢了些,手便拍空了,很不高兴的说:
  “别碰我。”
  时钊寒微怔,第一次被萧河如此抵触,他心里有些异样,面色已有几分不好看。
  “为什么不能,我不能碰你,那还有谁能?”
  时钊寒看着他,眸色沉沉。
  此时酒劲上来,萧河的脑袋也有些发晕,胡乱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