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即便如此,高子瞻还是得知了此事。
  萧河甚至都不清楚,他是如何知晓,又是何人在何时向他传递的消息。
  高子瞻有心试探,萧河放下茶杯,故作疑惑道:
  “子瞻兄说的….可是家父?”
  高子瞻笑了,“试问凌天都还能找出第二个鼎鼎有名的萧北侯吗?”
  萧河也笑,“可是家父远在千里之外,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高子瞻未答,有些话即便挑明也并无多大的意义。
  “倘若魏潮臣兵败,皇帝也不会让温家拿到兵权。”
  “萧伯父回来的是时候,又不是时候……”
  高子瞻看向他,两人视线交错。
  “届时,这收回不了的兵权又会落到谁的手中….萧河,你心中分明有数。”
  “难道你想萧家成为第二个魏家吗?”
  此时的萧河,眼神已然变得冷冽起来。
  “天武帝忌惮外戚干政,倘若他有意要托付于我父,难不成你想让我说服我父亲抗旨不成?”
  “高询,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高子瞻所说的桩桩件件,皆是萧河为之而忧虑着的。
  也正因为他所说句句实言,萧河亦然经历过一遍,他绝不能再经历第二次家破人亡。
  高子瞻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沉默片刻开口道:
  “当今只有三位皇子能一争储君,倘若你真为亲人考虑,便该早日为萧家谋算。”
  听到这,萧河瞬间明白来他的意思,忽而笑了。
  他站起身,走至高子瞻的跟前,似有不解,又若有所思。
  “高询,你身为高家的嫡长子,难道想要违抗父愿,另择明主不成?”
  萧河勾起唇,似笑非笑道:
  “当初你直截了当的拒了温家的婚事,怕不止是为了兰延青吧?”
  提起兰延青的名字,高询微微蹙起眉来。
  他尚未说话,萧河收起脸上的笑意,问道:
  “三位皇子之中,你既不选二皇子时寻夜,魏家倒台你也未有伸出援手之意……”
  “难道你要归于时钊寒的麾下?”
  萧河神色很冷,本也就在高子瞻预料之中。
  “什么时候的事。”
  萧河缓缓闭上眼,脑海里将之前任何的蛛丝马迹都回想了一遍。
  竟一点也不知,这两人是何时勾结在一处的。
  “我与四殿下,乃是不谋而合。”
  高询说道:
  “倘若萧北侯以后当真手握重权,无论他拥簇哪一位皇子,以天武帝的疑心,必杀之。”
  “而温家…..自先太子死后,帝后离心已久,温皇后心中有恨,天武帝难道不知吗?”
  “迟迟不立储君,已经是皇帝顾全了皇后、温家的脸面,倘若萧家再参合其中,只会加快自身的灭亡。”
  “前有敦亲王谋逆,后有魏事霍乱,这桩桩件件哪一个不是活生生的例子?”
  “帝王无情,即便是再出生入死的交情又能如何?”
  “今日他能看在萧北侯立有大功的份上,封上加封,直至封无可封!”
  “他日功高盖主,威震诸侯,便是自取灭亡之时!”
  “四皇子虽出生存疑,力薄势微,但其外公身死之后,黎民百姓无不悼哀,受恩于云家的幕僚人士,亦是数不胜数…..”
  “只有四皇子不受制于温、高两家,我信他能以此身破万局。”
  这番话说下来,屋内一片寂静。
  直至院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听见兰延青与人说话的声音。
  萧河才抬起头来,看向高询问道:
  “为何之前不说,现在又告诉我。”
  高子瞻蹙着的眉有些舒缓,他道:
  “从前你一心向着四殿下,用不着我多说。”
  “但未来圣山之前,你对四殿下的态度开始冷淡,难以捉摸。”
  “直至昨日…..”
  高子瞻停顿片刻,接着说道:
  “我瞧见你脖子上的红印……只有可能是他留下的。”
  听到这,萧河微微挑眉,并未否认。
  “他对你有情,可你….看似有情却又无情。”
  “时钊寒如今失忆,他现在对你可谓是言听计从,那你呢?”
  “你可有为他谋算,又或是生出利用之心?”
  高子瞻在说这番话时,眼眸深沉,并未顾及二人丝毫的情面。
  萧河看向他,他亦清楚时钊寒失忆之事瞒不过亲近他的人。
  “失忆之事,是他对你说的吗?”
  “不,是我发现的,他并不知晓。”
  萧河了然的点点头。
  “高询,倘若我要害他,他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怎还能轮到今日,你来评判于我?”
  萧河轻蔑一笑,在兰延青推门进来之前,先一步转身离开。
  只留神情沉郁的高子瞻一人,站于原地。
  兰延青见萧河神情不悦的与他擦肩而过,感到有些错愕。
  “子瞻,你这是和…阿鹤吵架了?”
  兰延青不明所以,眼睛清澈而疑惑。
  高子瞻却忍不住拉过他的手,靠在他的肩上,缓了缓神。
  “倘若有朝一日,我与萧青鹤反目成仇…..”
  “延青,你会站在我身侧吗?”
  第47章 魏家
  推开小院的门,天色渐晚,屋内早已亮起温暖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