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终于离开甲板,两人往船舱走去。
  袁瑶衣往四下看看,不解道:“这不是咱们来时的那条船吧?”
  从闳州出来的那条船,桅杆顶上挂着青色幡旗,而此时的这条船小一些,船板也是新的。
  闻言,连婶笑笑:“你没看错,是换了船。这不昨日出事,公子怕那大船上有隐患,便就安排了这条新船。”
  “原来如此。”袁瑶衣道声。
  这样做的确更稳妥。既然贼人能够扮做船工,难免不会在船上做别的手脚。
  果然在大事上,詹铎的思虑很是周密。
  说着话,很快就进了船舱,沿着走道往前一走便是一间舱房,连婶拉开门,两人走了进去。
  “郎中在给耿姑娘诊断,我适才瞅了眼,见她快醒了,人应当是没事的,只是受了这一惊,估计得慢慢缓几日。”连婶说着,边叹了声。
  袁瑶衣也想过去看看耿芷蝶,只是自己现在十分狼狈,总得收拾收拾。
  “娘子先洗一洗,浴桶就在屏风后面。”连婶上来,开始帮袁瑶衣松头发。
  “我自己来。”袁瑶衣不习惯别人伺候,抢先抬手摸去头上,结果摸到了束着编发的帕子。
  那是詹铎帮她带上的,她竟是忘了还回去,一直戴了回来。
  她指尖一扯,将那帕子取了下来,拿在手中软软的。心道要还回去,也得洗干净了才行。
  连婶知道袁瑶衣脸皮子薄,把换洗的衣裳准备好,便说出去准备吃食,离开了房间。
  门一关,房间静下来,能听见外面江水流淌的哗哗声。
  袁瑶衣开始打量这间舱房,在外面瞧着船小,可这房间倒是宽敞,分内外两间。里间是就寝的卧室,外头这间则是的小厅,吃茶饮水用。
  比先前大船上她那间房,实宽大许多。
  她走去屏风后,那里已经摆着一只浴桶,里头的水温热度正好。
  袁瑶衣褪去衣衫,双手摁着桶沿,腿脚一抬便进去了浴桶中。随后,靠着桶壁慢慢坐下,感受到温热将自己寸寸包裹住。
  她唇角一张,发出满足舒服的喟叹。冰冷、惊恐、僵硬,这一切被温水渐渐溶解,整副身子骨泡得松松软软。
  大概是劫后余生身心力气耗尽,她懒得动弹,就这样浸在水中。水没到胸口处,左胸上一抹艳丽的胭脂痣,在热水的熏泡下,如月季花瓣一样红。
  想起昨夜,她瑟缩在峭壁的石缝中,若是詹铎没有找到她,她是不是已经冻死
  她眯上眼睛,疲倦与困意席卷而来,隐约的,听见一声开门响。
  “娘子先别睡,快出来吃点儿东西。”连婶进来,从架上拿了浴巾撑开。
  袁瑶衣睁开眼,迷蒙的应了声,双手便撑着桶沿站起。起了一半,才清醒过来自己现在裸着身子。再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连婶是个慈爱的长辈,一心对她好。
  眼看她从浴桶里出来,连婶上前扶了一把,接着便把浴巾给人披去身上。
  沐浴后的少女t,肌肤红润柔嫩,两条腿儿又细又长。
  连婶暗暗吃惊,平日里这小娘子着实包裹得严实,不想内里竟已长成这样。那浴巾盖着都挡不住鼓囊囊的胸处,更别提那截细细的腰,跟那嫩柳枝似的。
  这才是初初长成的样子,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年,她能出脱成何等颜色。
  这厢,袁瑶衣别过身子,自己拿着浴巾擦拭,而后捞起一件中衣套穿上:“船是不是还没走?”
  从刚才到现在,她没有感觉船行进,应当还是等在原处。
  “还没,”连婶应着,上前来帮着整理衣裳,“公子还在岸上,想是还有事处理。”
  袁瑶衣擦着头发,发尾正缠在指尖:“巨峰山的事结束了?”
  之前,詹铎处理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经过昨日之事,想来所有人已经知道。
  “我打听过,大公子回去的确是去剿匪巨峰寨,”连婶道,一面给松松的扎了腰带,“听说是从后山一条偏僻小路上去的,没费什么周折,这可又是立了一功。”
  “那就好。”袁瑶衣心头一松,她画的那条小路没出错就好。
  这方祸害铲除了,周遭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起来。
  “可不就是好吗?”连婶笑出声,眼神中多少带着打趣,“剩下的,娘子便是安心随公子回京,回国公府过日子。”
  听着着直白的揶揄,袁瑶衣脸颊一热:“我其实没想过留在国公府。”
  连婶听了,手指戳戳袁瑶衣额头:“你不跟着回国公府,还能去哪儿?一个女子家的,在外面拿什么过活?”
  就这个模样,这幅身段,没个依仗的人,也不知被多少人惦记上。
  再者,她想走,也得詹大公子同意不是?这样的娇娇小娘子,谁舍得?
  袁瑶衣没再说什么,想着自己以后按着打算慢慢来,下步就是打听姨母的行踪。
  从屏风走出来,她已经收拾的利索干爽。
  桌上摆了几样吃食,并着一碗软糯的米粥,看着便让人有胃口。
  袁瑶衣坐下,开始用饭。
  边上,连婶说着另一边耿芷蝶的事:“她好好地,郎中叮嘱好好休息就行。幸亏人没事儿,不然和元洲侯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到底是孩子心性,被人哄下船去。”袁瑶衣想起昨日,还是一阵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