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定了般,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封析扬连按了几声喇叭仍不见竹韵动弹,这才发现她不对劲。
  他打开车门冲进雨里:“竹韵,竹韵……”
  竹韵晕倒前,模模糊糊地喊了声“谢瑶……”
  再醒来时,竹韵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
  护士见她醒来喊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番:“就是低血糖,没什么大碍,家属记得提醒病人记得按时吃饭,不然还会再犯,以后随身带点糖或者巧克力,以防万一。”
  上回他住院,是竹韵被错认成家属。
  封析扬听见“家属”二字,清了清嗓子,偷瞄了竹韵一眼,见她好像没在意,才向医生道谢,又追着医生问了点注意事项。
  一转身见竹韵要下病床,封析扬不由分说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别逞能,我抱你走。”
  竹韵挣扎了几下无果,见急诊室里人来人往,自己又确实累的慌,只得放弃,由着封析扬将她一路抱上车。
  驶出医院,封析扬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谢瑶是谁?”
  竹韵一怔。
  “你晕倒前叫了她的名字。”
  竹韵半垂着头:“一个……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她……去世了。”
  封析扬忙道歉:“不好意思。”
  竹韵勉强笑了笑:“没事。”
  一路沉默,期间封析扬下车买了点吃的,送竹韵回了家。
  一开门就看见一道白影窜了过来。
  白影快窜到面前时,发现进门的不止一个铲屎官,急刹在半路。
  竹韵家里几乎没有来过客人,除了上回竹韵发烧,封析扬来送过一回饭之外,两年来老五没在家里见过其他人。
  那回老五躲到了沙发底下,这次却直接来了个面对面。
  只对视了一眼,老五立刻弓腰炸毛,冲着封析扬“哈”了声。
  封析扬没见过这场面,被吓了一跳,随即笑了:“你这猫,挺凶。”
  竹韵身子还有些发软,有气无力地换了鞋,又拿出双拖鞋递给封析扬:“那不是凶,是害怕了——来,老五,不怕。”
  老五怂,一转头,直接又钻进了沙发底下。
  封析扬熟门熟路地给竹韵盛了碗皮蛋瘦肉粥:“我,怎么能跟它搞好关系?”
  竹韵指着厨房灶台下的柜子:“里面有猫粮,猫这种物种,记吃不记人。”
  她一边喝粥,一边看封析扬抓了把猫粮,屁股撅老高,趴在沙发前哄着老五出来吃。
  老五小心翼翼地从沙发底下伸出鼻子,闻了闻,又快速缩了回去。
  熟悉的猫粮味里还混杂着陌生危险的气味。
  就这么,一人一猫对峙了半晌,最后一人败下阵来,挫败地将猫粮扔进阳台的猫碗里:“我大概不怎么受小动物欢迎。”
  竹韵一碗粥见底,觉得终于活了过来:“熟悉就好了,我刚把它抱来家的时候,整整两天,它就躲在沙发底下,怎么喊也不出来,不吃不喝,之后才慢慢适应,猫就是这样,警惕性强,但它一旦信任一个人,便不会再对他设防。”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不设防,好像孟月对凶手那样。
  对孟月周围同学、朋友的调查并不如人意,放学回家,家长忙于工作不在家的大有人在,很多同学的口供根本无从查证。
  现场能提取的线索太少,这个时代又没有无处不在的监控,困难重重。
  见竹韵吃完了饭,封析扬拿起碗去厨房洗。
  竹韵有些赧然,她压根没想洗,还准备再攒几天,等水槽里脏碗多了再一起洗来着。
  她原本想着买台洗碗机,奈何现在的洗碗机并不受市场欢迎,价格高不说,功能也不能与后来相比。
  竹韵看了眼客厅,还好,前两天收拾过,不算太乱,这两天都没在家吃饭,厨房里也算得上整洁。
  她悄悄吐了口气,封析扬已经擦着手出来:“碗洗好了,粥还剩一些我给你盛出来放冰箱……哦,对了,你冰箱里有一盒豆腐过期了,还有一包青菜叶子全黄了,我给扔了,要是发霉,你着冰箱就该好好消毒了。”
  竹韵嘴角动了动,她放冰箱里的蔬菜水果,没少等发霉了才扔了,按这说法,这冰箱怕是已经不能要了。
  “垃圾我带下楼,你赶紧休息,”封析扬絮叨着,“还有,记得医生说的,再忙也要吃饭。”
  封析扬走了,竹韵半天回不过神,从认识封析扬到现在,他好像变了个人。
  老五从沙发底下探出个脑袋,左右看看,又嗅嗅鼻子,确定不速之客已经离开,这才慢吞吞地爬出来。
  冲着竹韵不满地“喵”了声,转身去阳台吃饭。
  竹韵骂了老五一句:“猫崽子。”刚准备去洗漱,手机响了。
  是封析扬,他声音像沉在湖底般透着凉意:“竹韵,又发现一名孩子的尸体。”
  第40章 一中案5
  ◎封析扬下了楼,又抬头往竹韵家的窗户看了眼,还没等上车就接到电话。
  ……◎
  封析扬下了楼,又抬头往竹韵家的窗户看了眼,还没等上车就接到电话。
  “封队,又有人报警发现一名孩子的尸体。”
  封析扬顿时瞳孔一缩。
  竹韵得到消息紧赶慢赶,下楼时封析扬已经发动了汽车准备离开。
  她急忙钻进车里问道:“怎么了?”
  封析扬皱眉:“你下来干什么,有事我自然会给你打电话。”
  竹韵不搭他的话,系上安全带:“快开车。”
  封析扬无奈,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锦绣坊一栋废楼里发现一具尸体,初步辨认,是市一中的学生,还有一个昏迷的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吩咐熊少华和许志鸿去医院。
  竹韵大惊:“有两个孩子?都是女生?”
  封析扬一点头:“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去现场看,坐好了。”
  路上车子少,封析扬差点没将桑塔纳开出保时捷的速度来。
  现场是一栋待拆的废楼,断水断电,里面犹如一片废墟。
  案发现场在三楼,只靠着几盏支起来的应急灯照明。
  痕检人员一个头两个大,这种现场提取物证和痕迹的难度堪比刚被雨刷洗过的现场。
  被雨水冲刷过的现场,线索会被破坏,而眼下这种,线索会被掩埋在所有杂物和灰烬中。
  和孟月一样,死者也是被钝器击打后脑致死,书包掉落在一旁,被撕碎的纸张散落了一地。
  乍一看,与孟月死亡现场如出一辙。
  但死者衣服只被脱下了外套,身上也没有出现发泄性的伤痕,脸上也没有被盖着手帕。
  竹韵问现场的刑警:“那名受伤的孩子在哪里发现的?”
  刑警往下一指:“一楼的楼梯口,因为靠近门口,所以被路过的人发现了,后脑被砸,被发现的时候还有气。”
  “竹韵,”封析扬扭头喊了声,“你过来看。”
  竹韵过去借着灯光看了眼,女孩好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在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