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何平安的车屁股都看不见了,宴少卿还跟块望夫石一样看着,脸上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了。
  柯正诚下了车,走了过来,看见宴少卿那没出息的样,笑道,“舍不得啊?”
  宴少卿点了点头,“嗯,我应该找个离医院远一点酒店的。”
  “找酒店干嘛?”
  柯正诚从口袋掏出个东西随手丢给宴少卿,“兄弟我给你准备了个出院礼物。”
  宴少卿纳闷着是什么礼物,伸手一接,再低头一看,是一串钥匙。
  第74章 哥,你发烧了
  何平安很晚才回家。
  他一步步地走在老旧的楼梯上,踏着台阶往上走,楼道的声控灯闻声亮起,照亮他前方一小方块的路。
  何平安一边走着,一边伸手揉着后脖颈。
  一整天都在低着头工作让他颈椎和腰都很不舒服,再加上感冒还没有好完全,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很是疲惫。
  到四楼的时候,灯没亮,何平安抬头朝灯的方向看了一眼。
  得,又坏了。
  这小区的物业并不负责,楼道的灯时常坏。
  何平安习以为常,就一层楼,他也懒得拿手机出来,就干脆摸黑往上走。
  走到家门口,何平安下意识往旁边过道瞥了一眼,隔壁房的铁门打开了,门口还堆着几个纸箱。
  何平安没放心上,收回目光,然后拿出钥匙去开门。
  钥匙还没有插进锁孔,旁边忽然冒出来个脑袋,跟他打招呼,“平安哥,你下班了?”
  那个熟悉的男性嗓音落进耳朵,何平安手抖了抖,钥匙险些没拿稳。
  何平安强行冷静下来,朝旁边看了看,昏暗的过道光线下,只见宴少卿从隔壁那扇铁门走了出来。
  何平安把钥匙往手心攥了攥,表情倒很平静,他道,“我记得隔壁住的是一个大学生。”
  “他搬家了。”
  宴少卿心虚道,“从今天开始,我是哥你的新邻居。”
  何平安很累,懒得管宴少卿,收回目光打开房门就抬脚走了进去。
  宴少卿吃了闭门羹,但他全然不在意。
  他注意到何平安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生病了,于是,他飞快下了楼。
  老小区的药店很隐蔽,宴少卿绕了半天才找到坐落在小区后门的药店。
  一进药店,店员就问他要买什么药。
  宴少卿懵了,是哦,他要买什么药?
  店员习以为常,问,“帮别人买的?”
  宴少卿点了点头。
  店员又问,“他哪里不舒服啊?”
  宴少卿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店员一下子笑了,“靓仔,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跑过来买药?”
  宴少卿目光在药架上扫了一圈,“你把日常用的药都给我拿一份吧,要最好的。”
  店员,“……”
  最后,店员挑挑拣拣出一大袋药,都是什么治肚子疼啊,头疼、感冒、胃疼之类的常见的药。
  结账的时候,宴少卿无意间瞥了一眼收银台架子上摆的byt,不知为何,他脑海里一下子浮现过道昏暗光线下何平安那张明显有些虚弱的脸以及因为疲惫而发红的双眼。
  或许是因为禁欲太久,一想到何平安的脸,宴少卿就有了反应,体温上升,口干舌燥。
  店员注意到宴少卿的眼神,笑了笑,“要不要买一盒?粉色那个盒子是草莓味的,可多小情侣都喜欢。”
  宴少卿一下子清醒,立马摇头,红着脸拒绝,“不用了。”
  说完,宴少卿就提着袋子出了药店。
  刚出药店,宴少卿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回荡在黑夜中,无比清脆,丝毫不带半点手下留情的。
  平安哥还生病呢,他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宴少卿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然后赶了回去。
  何平安住在五楼,没有电梯,宴少卿就提着一大袋药一阶台阶一阶台阶的往上走。
  走到四楼,宴少卿发现楼道的灯坏了。
  刚下楼的时候太着急,都没发现。
  宴少卿默默在心里记了记,第二天得过来把灯修了,要不然平安哥晚上回来没有灯容易摔了。
  摸着黑上到了五楼,宴少卿走到了何平安家门口。
  宴少卿犹豫了一会,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这才鼓起勇气抬起手去敲门。
  当宴少卿手落在那扇铁门上的时候,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极其细微的咯吱一声,门开了。
  何平安忘了关门。
  但何平安并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
  宴少卿疑惑地轻轻推开铁门,抬起长腿,慢慢地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格外的静谧,迎面拂来一阵清凉的风,窗帘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几点月光透过被吹开的窗帘洒进来,最后化作一条银白的绸缎落在此时安静躺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闭着眼,右手举过头顶轻轻挡在额前,呼吸均匀而平缓,完全没有意识到家中有外人闯入。
  宴少卿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沙发前,最后弯下身,蹲在了沙发前,痴迷地望着沉睡中的男人。
  男人的睫毛并不长,但很浓密,散落下来像是一柄弯刀,手起刀落,就把宴少卿收割得服服帖帖。
  宴少卿咽了咽口水,试探着伸出手,慢慢抚上何平安的脸。
  指尖下的皮肤有些烫,像是加载过热的电子产品。
  何平安眼皮动了动,下一秒,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此时蹲在沙发前,一脸担忧深情望着他的宴少卿。
  何平安一下子就认出了宴少卿,他眉头皱了皱,下意识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宴少卿生怕何平安生气,把手收了回去,轻声解释,“哥,你房门没有关,被风吹开了。”
  “……”
  何平安宕机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可能是我忘了。”
  “你回去吧。”
  “我不走。”
  宴少卿揉搓着残余在指尖的温度,态度强硬,语气却特别怂地拒绝,“哥,你发烧了。”
  何平安动作一顿,抬眼看宴少卿。
  宴少卿被何平安一个眼神看得发怵,他挪开目光,尽量不跟何平安对上目光,再度强调道,“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何平安看着倔得跟头牛一样蹲那的宴少卿,忽然没了力气,叹了一口气,把头往后仰,将发疼的颈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丢下两个字,“随你。”
  宴少卿一听,如同得了赦免令,连忙站起来懂事地去倒了杯水,亲自尝了尝,觉得水温度合适了,这才端到何平安跟前,“平安哥,喝水。”
  何平安的确很口渴,所以没有拒绝,接过水就喝了起来。
  宴少卿看见何平安微微仰头,些许的水从何平安嘴角流下来,目光往下移,喉结上那颗小痣就随着喝水的动作而上下移动。
  宴少卿很变态地想去舔一舔。
  当然,他不敢。
  温水滑过干燥的喉咙,何平安终于觉得舒服些,刚要放下杯子,宴少卿先他一步接过他手上的杯子,“哥,我再给你倒一杯水,多喝水对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