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掏出手机来搜索了下马里亚纳海沟,最后觉得自己这个形容应该没错。
  第二天我带着之前买的巧克力去了学校,课间的时候拿出来给隔壁座的木叶君。
  木叶君神情复杂,眉毛差点扬到天上去:“心意领了,巧克力不敢要。”
  我说木叶君你想太多了,你只有一块的份额。
  木叶听了这才抽了一块,他运气不错,是包裹着夏威夷果的口味。
  剩下的我让木叶拿去排球部给大家分着吃,男女都有份。木叶君看上去不太乐意,不过还是接了过去,碎碎念着「搞不懂——好麻烦」这样的抱怨。
  课间的时候他提着巧克力出去,等快放学的时候,把剩下还给了我,巧克力被分的差不多,只剩下了七八块。
  “没有抽到奇怪的口味吗?”我问。
  木叶说:“小见抽到了抹茶味道的,他说不好吃。”又说:“赤苇抽到一颗芥末味的,他还挺喜欢的——不过木兔没在。”
  木兔没在。
  木兔来了。
  他从我们班级的教室前门进来就开始挥舞双手大喊:“清枝,听说你在分巧克力是吗?我的呢?我的呢?”
  好吵——
  他跑到我的座位前,可怜的前座知情识趣的让开座,木兔也不在意,拉过来椅子倒转,坐在了我的面前伸出手,示意我把手中的巧克力给他。
  要是我没记错,剩下的巧克力应该颗颗是雷。
  木叶君在旁边煽风点火:“没错,就是这个。”
  木兔干脆的把那袋巧克力都抢了过去,当场就打开包装吃了一块。
  “诶——咸的?”
  又吃了一块。
  “啊啊啊好辣。”
  木叶君在旁边狂笑,说剩下这些都是他们选中后发现不妙又包装好丢回去的,就等着木兔中招。
  木兔还在勇敢尝试,眉毛都缩在一起,不过他学聪明了,每块都先小小的咬一口尝味道。
  “别吃了,我这是特意买的整蛊巧克力的。”我提醒他。
  “不。”他扭头转向一边开始闹脾气:“我就不信,一颗甜的都吃不到!”
  吃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沉默着打开那块巧克力,然后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塞进口里去。
  他闭上眼睛,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颤抖着声音说:“啊啊,好甜。”
  木叶君补刀:“木兔桑,你的手在抖诶。”
  然后他被木兔追着跑出了教室,满走廊都是他俩打打闹声,还掺杂着教导主任的怒吼。
  “木兔——光太郎,你给我安静一点!”
  情人节的校园,到处都是捧着巧克力告白的少女,走几步就碰得到。街道上也散发着恋爱的酸味,迎面走来的情侣们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美华最后还是没和大将君分手,因为她觉得情人节提分手的话,大将君太可怜了。
  黑尾同学持续着在朋友圈纵火,从对手到队友无一幸免。
  和光太郎一起回家的路上,我翻看着手机,心想黑尾这样行走的人形荷尔蒙,不可能没女生送巧克力,他就是喜欢在朋友圈瞎闹罢了。
  光太郎今天一路上有点安静的过分,一直走到我家楼下都没怎么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被怪味糖果给伤到了。
  我问他最后那颗是什么味道的。
  他先是拒绝回答,后来半天才挤出两个字:“酸的。”
  大概是看我笑的太开心了,他鼓着腮帮子往前迈了一步。
  我退了一步,他又前进一步,顺带着露出不解表情。
  和木兔光太郎,只能正面对决。
  “你干嘛?”我问。
  “书包打开。”他说。
  光太郎的奇怪行为我早就有了免疫力,虽然是满腹疑问。不过还是听话的打开了自己的书包。
  他也拉开背包拉链,把运动背包举高,反转了过来。
  然后我的面前下了一场巧克力雨。
  各式各样的,被包装的五颜六色的巧克力从我眼前纷纷落下。
  “这是什么?”我问。
  “巧克力啊。”猫头鹰迷惑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耐着心思解释。
  “我要控制体重,不能吃太甜。”猫头鹰耿直:“全给清枝了。”
  “这些,是别的女生送你的心意吧!给我可以吗?”我耐着性子问。
  “送给我之后,不就是我的东西了吗?我再送给清枝,不就是我的心意了吗?”光太郎振振有词。
  “所以光太郎你确定要把「其他女孩子送你的心意转送给我」吗?”我加重语气。
  “清枝我听不懂了。”光太郎的眼神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我马上道歉:“抱歉,用这种套娃方式讲话,超出光太郎的理解能力了,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
  光太郎用力点头:“嗯!”
  他帮我一起把掉在地上的巧克力捡了起来,我的书包里装的满满的,拉链都拉不上。
  我手中拿着一个包装很精致的巧克力,隔着漂亮的包装纸,能感觉到里面有迭得整齐的小纸条。
  “有留言的,要看吗?”
  “太麻烦了——你帮我处理吧。”光太郎挠了挠头发:“我走啦。”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
  我握着拳头伸到他的面前,把手张开:“奖励。”
  和下午他吃的一样的巧克力。
  光太郎把巧克力一口吞下。
  “好甜啊。”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超级甜的——”
  “这次我没有说谎哦!”
  第14章
  暧昧从新干线出口走出来,我在约定的地点等了一会,没见到来接的人,不禁叹了口气。
  按照以往经验,大概率是雨太又记错时间了。
  手机打了好几遍没人接,我只好自己去公车站坐车。
  公车站排队的有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身影,背着黑色双肩包,戴着白色口罩,低着头拿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一看就知道是手机深度中毒者。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歪头看他,少年察觉到视线,身子动都没动,表情不善的朝着我瞥了一眼,然后。
  “啊,是阿清啊。”他迅速的收起那副不良的神情,把口罩拉了下来。
  “干嘛呢,伦太郎。”我问。
  “等车,没事刷刷youtube。”他说着把手机放回到口袋中去。
  角名伦太郎,比我小一岁的,从包着尿片在地上一起爬的时候就认识的,我【真正】的青梅竹马。
  “又到这个时候了?”他发现我身上的背包。
  “嗯,离婚协议规定的,假期两边跑。”我也不在意:“上次暑假回来没见到你,阿姨说你去比赛了——你怎么跑去兵库县读高中了?”
  “被星探挖去的。”
  “去长野县就是了,鸥台不也挺厉害的,离爱知也近。”
  “没被邀请。”
  绿色的公交车进站,慢慢停在面前,我们排队上车,在最后排坐下。角名把黑色双肩包抱到前面,自觉的往旁边移了移,给我空出空间。
  “你连鸥台都知道,看样子对排球挺熟的。”
  “毕竟枭谷也是排球强校。”我边说边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