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个子挺高的男生,好像也是她班上的,但还不太记得名字。
  旁边楼梯,堀政行正好下楼,看见米仓枝夏:“米仓。”
  “堀前辈,”米仓枝夏侧头看去,“早上好。”
  “哦,早上好。”堀政行抬了下手,单刀直入问道:“你真不加入戏剧部?鹿岛和我说你要进其他部,但她不记得是什么了。”
  “嗯,我已经——”
  “为什么?不喜欢表演?”堀政行拖长了声音:“你很擅长!我一看就知道!”
  米仓枝夏方要回答,北信介已经聊完,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前辈,请问可以等一下吗?”
  “哦……”堀政行点了下头。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堀政行的视线落在米仓枝夏走向的人身上。
  他记得,这是被他叫上讲演台的新生代表替补,北信介,被排球部教练挖来的,成绩也数一数二。
  如果不是看在米仓家,他和米仓枝夏谁能做代表还不一定。这两个人……
  米仓枝夏和北信介交换了line。
  北信介的line没有头像,单一个蓝底上印着深蓝色的“北”字,没有任何动态。
  脑中闪过了一瞬这是不是小号的念头,米仓枝夏问道:“你从来不发吗?”
  “以前有一条。”北信介说:“是养在院子里的五针松。总被问为什么只有这一张后就删掉了。”
  米仓枝夏“嗯”了一声。她的line头像是云,动态也是天空合集,偶尔发一张,几排全是赞,没有人回复。
  “那,”她按黑了屏幕,“我会去的。”
  北信介点了下头:“恩。”
  4组和7组分别在走廊两端,北信介平日里一直走靠近教室的楼梯。他往走廊另一头行去,米仓枝夏转向堀政行。
  “这样啊,”堀政行一副了然模样,“你要去排球部做啦啦队员?”他勾起一个笑容:“不错。”
  米仓枝夏:?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刚想解释,就听鹿岛游大叫一声“堀前辈”,将堀政行的注意力完全拉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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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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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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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团活动开始一周,鹿岛游翘了一半的活动,还能这么自如地和部长打招呼,自然就在大庭广众下被训了一番。
  米仓枝夏离开越聚越多的围观人群,回了教室。
  她已经递交了美术部的申请,并通过了。
  之前她就打听过了,美术部管理宽松,只要保证参与学校组织的大型活动、交出成果,其他时候有心情时来参加社团就行。
  米仓枝夏一周要上四项课外班,其余几天下午也有安排,戏剧部从一开始就进入过选项内。
  中午带着几天前大量购入的面包和酸奶,米仓枝夏拿了纸笔,来到学校屋顶。
  阳光不大,她将校服垫在地上,靠墙坐着,撕开包装袋,咬了口面包。
  味道有些奇怪,但她没多在意,喝了口酸奶冲去了味道,将纸放在膝盖上,戴上耳机。
  音乐流淌在耳机里,是她在网上找到的听谱兼职。
  学习古琴的人数有限,谱也不好扒,单数虽不多,做起来也极其耗神,相当于一次又一次的马拉松。不过每单的价格不菲,更重要的是,这份工作随时都能做,不需要抛头露面,不会被家人发现、平添事端。
  照这样下去,她毕业后肯定能实现经济独立,到时候就能彻底离开家了。
  想到这里,米仓枝夏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的头随着动作往上看,出现在视线中的并非湛蓝天空,而是一个脑袋。
  米仓枝夏承认,这一刻她差点儿吓晕,但表面上还是淡定地摘下了耳机。
  “你好。”脑袋上嘴一张一合。
  坐在屋顶上的人抬起身体,脑袋消失了。
  半分钟后,一人走过转角,朝米仓枝夏走来。她依旧坐在地上,只是收好了所有东西,准备随时跑路。
  “你好,”个子高到与屋顶齐平的男生朝她点了下头,“请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米仓枝夏:“……什么?”
  “我想知道,被人打脸是什么感觉?”
  米仓枝夏:“……”
  “对不起,好像太失礼了。”男生又想了想,重新说道:“我是一年级的野崎,在画漫画。梦野咲子,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米仓枝夏摇了下头。
  “是么,你是不看漫画的那类。”野崎朝米仓枝夏走近了一步:“总之,我正在寻找灵感。”
  “开学典礼那天我正好看到你,”他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左脸,“我并不是想掀起你不好的回忆,需要的话我可以补偿。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可以请你告诉我吗,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脸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野崎的话并没让她觉得被冒犯,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很有职业精神。
  这份好奇心轻飘飘地撕开了她勉强维持着的表面,原来所有的不在意不过都是一层纸。
  像是在做梦,并不意外,依旧崩溃。
  疼痛其实不算什么,但还是将世界划分成那一刻前和那一刻后。万花筒里的世界是美丽的,没有颜色,只有碎片和眩晕的世界,只有痛苦。
  米仓枝夏双手按着池边,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呕吐声。
  她几乎要扑进池里,胃里像是有条多足虫吞噬着她的血肉,脑袋也像是被人从方面捶了一下。
  今天明明是周末,应该悠闲度过才对。
  她醒了一次,觉得身体疲惫。开学才一周,一切都在适应阶段,独居耗神,想着再睡一会儿,就被恶心醒了。
  着凉了,还是……
  米仓枝夏将水龙头开到了最大。
  差不多吐空后,她漱了好几次口,洗脸巾扯掉了半盒,揉成一团扔进马桶里。
  几乎没了力气,米仓枝夏直接坐在地垫上,睡裙皱巴巴地被她攥在手心里。
  过了片刻,或许是一会儿,或许是很久,她才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的,甚至要按着墙壁才能稳住身体。
  她走下了楼,到了客厅里,贴着墙来到冰箱前,开门拿出一瓶水。
  塞满了冰箱一层的面包滚了个下来,米仓枝夏弯腰捡起,身体往后一靠,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冰箱门上。
  开放式的厨房正对客厅,光线隔着窗帘落进房里,地面上的灰尘也看得一清二楚。
  一时辨不清是早晨还是午后,米仓枝夏仰头喝水,扫向墙边的立式钟。
  时间是五点五十五,傍晚五点五十五。
  脑袋里一个激灵,像是世界末日前的寒意,米仓枝夏大步往房间走去,一步跨了三个台阶,又回过身往走回客厅。
  ——包就扔在沙发上,昨晚下课回来,她就直接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