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啊?”周霆川哭丧着脸,“能罚一点别的吗?我怕疼。”
  又看向徐白,“徐小姐,您是读书人,懂很多学识,帮我想个典故开脱。”
  又说,“钱我都不要了,行不行?这笔钱我出。反正没几个人,也没花多少。”
  可怜兮兮。
  石铖和苏宏都在心里想:这句话说得好,估计可以免打。
  萧珠则想:太不老实了,得往死里打他。今天敢上房揭瓦,明天就敢在我阿爸头上动土了。
  萧令烜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闭嘴,再敢讨价还价,就不是二十军棍。”
  周霆川闭嘴了。
  饭局结束,徐白吃饱了。
  萧令烜吩咐石铖:“跟行刑的人说一声,别打太重。周霆川明天还要当差。”
  这一句话,跟免刑也差不多了。
  师座说明天要用他,谁的棍子敢真的沾上他?
  萧令烜脚步轻快上楼去了。
  苏宏就对石铖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周霆川这次立功了。”
  又问石铖,“你怎么没想到这招?”
  石铖:“……”
  他从不沾女色。
  师座身边的人,只周霆川和袁徵在这事上没有节制;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点,但石铖没有。
  所以,他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在他的意识里,这纯属多此一举。
  徐小姐在同阳路出入一年多,她难道不知师座是什么样子的人?
  可瞧见师座神色,他是很满意的,石铖才知周霆川的马屁拍成功了。
  “……师座有很长时间没有找过女人了。”石铖突然说,“他上次,还是跟徐小姐。”
  苏宏:“真成了吗?你给个准话,别叫我瞎猜。”
  石铖不理他。
  其实,石铖觉得没成。不是怀疑自家主子的能力,而是时间上太短。
  师座从进去到出来,没多少时间。石铖总跟在他身边,对他这点私事还是了解的。
  他哪怕累得发昏,都不至于如此草率就成事。
  ——但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无事发生,师座头被徐小姐打得缝针,他不会那么轻易算了。
  “……也许,你上次猜得很对。吃了一口,还没咽下去。”石铖说。
  萧令烜坐在楼上书房,感觉自己骨头有点轻,飘飘荡荡的。
  他越想,越觉得周霆川替他解决了一件大事。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萧令烜看着时间,给徐白打了个电话。
  冯苒接的。
  “徐小姐还没到家?”他问。
  冯苒:“刚到。”
  拿开一点话筒,对刚刚踏进门的徐白喊,“岁岁,四爷的电话。”
  徐白不明所以。
  “四爷,出了什么事?”她问。
  第139章 她也可爱
  电话里有杂音,男人声线听起来不太像他。
  “……你到家了?”萧令烜在电话里问她。
  “刚到。”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带过来的柿饼,还有没有?”萧令烜说,“都被阿宝吃完了。”
  他就尝了一个。
  徐白:“还有好些。我明早再带给您。”
  “有劳。”萧令烜说。
  挂了电话,徐白赶不及换衣裳,先去母亲那边拿柿饼。
  她用小提篮装了好些回来。
  徐白又拿出食盒分装,冯苒在旁边吃了起来。
  “这个好甜。”她对徐白说,“新鲜的柿子就很甜,做成柿饼更甜了。伯母还捂了柿子霜。”
  连连说好吃,又吃了一个。
  徐白自己也尝了。
  她对甜没什么感觉,闻言微微怔了怔。
  “怎么了?”冯苒问。
  徐白轻轻摇头。
  没什么。
  一个很讨厌甜味的人,入夜打电话给她,说想吃甜极的柿饼……
  翌日,徐白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柿饼送上,他果然当着她的面,吃了两块。
  没有蹙眉。
  看他表情,似很愉悦。
  “又有柿饼?”萧珠瞧见了,非常开心。
  萧令烜:“这是我的。”
  “你吃?”萧珠微讶,“不怕甜了?”
  “这种甜又不讨嫌,不像你,一如既往。”萧令烜说。
  萧珠气得要发疯。
  徐白:“……”
  她只得悄悄告诉萧珠,家里还有柿饼,明天再给她带。
  母亲这次做了挺多的。
  退亲后,徐白提心吊胆了一段日子。不管是萧珩还是罗家,都没有再找她麻烦,她就放下了。
  她照常教萧珠。
  萧珠想起了一件事:“咱们什么时候去买小白狗?”
  徐白:“你还惦记着?”
  “你不是很喜欢吗?”萧珠说。
  徐白失笑,觉得她口是心非特别可爱,点点头:“是,我很喜欢。”
  想要,又没得到,就一直惦记着,这性格也不知像了谁。
  徐白都忘了此事。
  萧珠告诉萧令烜,叫他派人去看看,哪里能买到品种优越的小白狗。
  “怎么还养狗?”萧令烜问,“你缺伴儿的话,叫你老师多在同阳路住一些日子。”
  ——连带着徐白也被损。
  萧珠很想要,不还嘴,甚至还嘴甜说:“阿爸,你最好了,帮我找一只最漂亮的小狗吧。”
  萧令烜吃软不吃硬:“你且等着。”
  他叫石铖去打听。
  参谋处有个官员,家里养狗,正好下了小狗崽。
  听说萧令烜想要,当即挑选了最漂亮的一只,要送过来。
  “……不必送,叫她自己去抱。”萧令烜说。
  他带着萧珠和徐白,去了那位参谋宅邸。
  小狗已经满月,是一窝小狗里最漂亮的,圆滚滚。
  浑身雪白的毛、湿漉漉的眼睛,软软舔了下萧珠掌心。
  萧珠弯下腰,依照石铖教她的,把一个红包塞大狗肚皮下面,抱起了那只小狗。
  大狗看一眼她。
  回去路上,萧珠和徐白乘坐一辆车,她怀里抱着小狗,不停抚摸它。
  “阿宝,你怎么好像有点伤感?”徐白问她。
  萧珠的手,一下下轻轻顺着小狗的背脊:“咱们抱走小狗的时候,它姆妈很难过,还呜咽一声。”
  她细腻敏锐得过分,只是总用强悍来遮掩。
  “万物有灵。”徐白说,“狗是最聪明的。”
  “当年我阿爸抱走我的时候,那个女人,她有没有舍不得我、替我呜咽呢?”萧珠突然说。
  徐白微愣。
  她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
  待要安慰,萧珠已经转移了话题:“徐姐姐,咱们的狗叫什么名字?”
  徐白知她人小心思大,很要面子,没有继续刚刚的话:“你想给她叫什么?”
  “旺财?”
  徐白:“……”
  “不好听吗?那叫富贵?”
  下车时,狗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叫“眠眠”。
  萧令烜在另一辆车上,稍后下来。
  他问:“怎么不叫旺财?”
  徐白:“……”找到了源头,阿宝的性格就是像舅。
  萧珠回答他:“徐姐姐说,有句话叫‘鸢饱凌风飞、犬暖向日眠’,所以叫眠眠。”
  萧令烜:“养只狗还能学一句诗。行吧,算是很有收获了。”
  又看向徐白,黑眸里似有光芒,“小狗需要什么,吩咐石铖去采办。”
  徐白应是,低垂视线去看狗。
  这天上午不上课,徐白和萧珠两个人都在忙着安顿小狗。
  快要入冬了,小狗养在室内,女佣收拾出一楼的一间房;又安置了被褥。
  狗还小,需要吃羊奶,石铖已经叫人备好了。
  眠眠贪食,装羊奶的盆太大了,它一个劲往前伸头,就栽进了盆里,羊奶沾湿了它半个身体。
  萧令烜也蹲下来,眼疾手快揪住了小狗的后颈,把它拎起来。
  他忍不住笑容满面。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小狗有点像徐白:白白的,一双好看的眸,碰到好吃的就不要命。
  他一笑,气氛很好。
  “洗一下吧。”萧令烜说,“这一身奶,都要臭了。”
  萧珠同意:“我给它洗。是要洗洗的,它一身奶腥味。肚皮这里的毛也黄了。”
  徐白便说:“要洗赶紧洗,趁着中午暖和。点了暖炉,洗完了及时给它烘干。它太小了。”
  女佣们再次忙碌起来。
  为了这只狗,忙得中午饭都顾不上吃了。
  每个人都兴致很好。
  包括萧令烜。
  他难得凑这样的热闹,心情好得过分,也格外好说话。
  水盆里装满了温水,小狗眠眠初时怕水,适应了后就满水盆打滚,不停蹦跶。
  萧珠在旁边笑声不停。
  她一向古灵精怪的,很少像个孩子一样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