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的视线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落在陶家舶专注的侧脸上,他想...陶陶穿蓝色好看,订婚的礼服用蓝色,真正结婚的时候再穿白色,让anderson & sheppard最好的手工师傅亲自做...
  陶家舶离开英国之前没办法跟edy告别,这几年算是断了联系,只是今天不是叙旧的时候。他念着上学时候edy对自己的照顾,准备买一份礼物当面道歉。
  典礼还没结束,帕特里克先生因为安保问题需要提前离场,他们走到门口,一辆拉风的跑车停在喷泉前。戴着黑墨镜的大狗下了车,用力地挥手,雪白的牙齿咧得很大,“陶陶!come on!”
  如果说陶家舶对英国最思念什么,当然就是林苟。陶家舶嘴角上扬刚想跟他招手,胳膊就被拽住。
  裴淮年:“要出去?陶,你怎么没跟我说”,见陶家舶没什么反应,又蹙眉侧身挡住一半儿的去路问:“babe,我并不知道你今天有外出的行程”。
  他逆着光面对着陶家舶,垂下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颜色。
  陶家舶低头看被裴淮年握到有轻微痛感的手腕,不用抬头也猜得出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陶家舶情绪不高,冷嘲一声:“我见自己的朋友为什么需要跟你报备?”
  他缓缓对上裴淮年的眼睛,陶家舶的眉骨很高,迎着光,不费力便能看清他眼睛里冷若冰霜的冬雪。
  裴淮年用指腹摩挲着陶家舶手腕内侧,对垒的僵局中陶家舶的神情令裴淮年感到陌生。那是一种,他抓不住陶家舶的预警,这种陌生让裴淮年觉得失控。
  他看得清陶家舶的执拗,仅几秒的功夫,动荡的海面瞬间平息。裴淮年笑了一下,很轻,往旁边让开一步,“我有这个荣幸,晚上来接陶先生吗?”
  “也行你会等到我的电话”,陶家舶缓缓开口。
  *
  身无分文的时候林苟和陶家舶就喜欢在贝里斯特街找个小酒馆喝酒,一晃多年,两人改了年少的模样丢下两个英国贵族在这里喝酒。
  “brain已经给你打了四个电话了,真不回?”陶家舶想想brain微红的头发和极具张扬上挑的眼角,打趣说:“他一会儿不会直接把这个小酒吧端了吧”。
  林苟重重地放下酒杯,杯子磕在黑色大理石台面上,水晶杯底被五颜六色的闪光灯折射出复杂的颜色。
  “他敢!”
  “呦,看来布雷奇家族现在是你当家”,陶家舶大概知道林苟为什么和brain结婚,头两年有些担心,直到在广州与林苟重逢看对方过得不错,便不再细问。
  “在中国可以耙耳朵,出了国门必须打倒资本主义翻身做主!你呢?追到上海的帕特里克先生连一个电话都没打给你?”
  林苟眼睛里流露出不信的样子,又说:“嗨兄弟,还没问你故地重游的心情如何?”
  陶家舶是怎么离开的英国,和裴淮年之间究竟达成一致,林苟也没有多问。某些程度说,他和陶家舶性子里都有着中国人的报喜不报忧。林苟从brain那里多少听了一下,知道裴淮年做事狠厉的手段。
  不过他后来仔细想了想,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感情事。
  也是想找机会开口问的,拖到现在,就不必问了。
  陶家舶垂眸看了眼黑屏,耸耸肩:“可别给我打,我最讨厌查岗这种事情”。
  本来嘛,感情里是要互相信任的,我不查你,你也别查我,全靠自觉。再说,把自己“骗”来英国这件事,裴淮年本来就是过错方。
  酒醉后的目光恍惚间有了重影,陶家舶闭了闭眼,把下午裴淮年慌乱又紧张的神色抛在脑后。
  他心里有一些想法和计划,还没执行,自己先打了退堂鼓。做海运的,时间、项目和行动力一环扣着一环,陶家舶是一个计划性和执行力都很强的人。
  唯独在和裴淮年较量的事上,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两人许久没见,说了一晚上的话,晚上11点搭着肩走出小酒馆,狭窄的老街塞了两辆身形霸道的劳斯莱斯。
  裴淮年和brain站在道路两侧,穿着全套西装,宛如19世纪贝克街的英俊绅士。他们一言不发地靠着车身,出奇一致地抱胸看两位醉醺醺的中国绅士,嘴唇绷得紧,眉间的凝出浓重的墨色。
  各自认领,
  上车回家。
  第55章 右耳耳钉
  里克先生从郊外调到市中心,他捧着受惊的心脏,看陶家舶在玄关跌跌撞撞险些碰翻了一件共和国时期的古董钟。
  几年没再来过这间公寓,陶家舶找不到卫生间的方向。裴淮年隔岸观火,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陶家舶轻啧一声,随手解开衬衫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衣襟自然向两侧划开。
  裴淮年的呼吸逐渐收紧,眼眸深沉,一剂眼风过去管家先生乐得退场。
  干柴烈火,说不好烧的是欲火还是怒火。
  陶家舶手里没分寸,扣子解到肚脐,麦色的肌肤紧致细嫩,若隐若现的锁骨缠着裴淮年的目光。
  在一块巧克力慕思蛋糕上划开一个口子,再克制的食客也会忍不住。
  裴淮年上前要将一整块蛋糕吞入腹中,陶家舶灵巧躲闪,抛给裴淮年一件外套。从身后看过去,陶家舶松垮的衬衫被光照透了,摆动的腰线,像迷雾中的水波。
  吧嗒,皮带被解开,看不见的风光比落入眼中还要令人疯狂。陶家舶吹着口哨砰的关上浴室门。哗啦啦的水声和衣服上染上的不止一种男士香水味让裴淮年烦躁。
  他攥紧手里的衣服,从陶家舶的外套口袋中翻出几张男士名片,其中两张写了私人号码。
  他把外套脱了,坐下看着臂弯还抱着陶家舶的外套,视线沿着地板延伸线望着紧闭的浴室门。
  他解不开内心缠绕的藤蔓,于是解开陶家舶的锁屏。
  手机密码是某次事后裴淮年贴上陶家舶的后背无意间看到的。陶家舶一向敞亮,表里如一,手机里没有秘密也不会对裴淮年隐藏什么。
  陶家舶对伴侣无条件信任,显得裴淮年偷看手机的行为无可置喙。
  看了最近通话列表、通讯录,甚至检查了wi。
  裴淮年平躺在床上,耳边传来陶家舶规律的呼吸声。太安静了,他心烦气躁打开台灯。
  台灯的光线是发散的,很柔和,模糊了尖锐冰冷的轮廓,照在陶家舶身上有一种醉人的香甜。
  裴淮年俯身停留在陶家舶的颈窝,轻轻嗅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香味,凌冽的松柏。
  他的手指顺着陶家舶的额头,鼻尖划过两瓣肉感的唇,眼里的海浪卷起一艘又一艘的船,毁灭和吞噬的欲望愈加贪婪。
  回想着名片上那些男人的信息,其中1位他在半年前见过,和陶家舶年纪相仿的意大利人。裴淮年冷哼一声,意大利男人惯会搭讪,不知道陶家舶喝了几杯那个意大利人送的酒。
  他审视熟睡中的陶家舶,冰凉的指尖一路往下,滑到腰间掐着那处软肉,扣住陶家舶的后脑勺俯下去。
  裴淮年吻一个熟睡的绅士吻的不讲道理,舌头很凶,带着不知从哪儿漫出来的酸涩咬陶家舶的舌尖,逞凶的在口腔里攻城略地。腰间的手大力的揉捏,还觉得不够。
  陶家舶的呼吸被侵占,茫然的醒来,适应了几秒光线,他试探的唤道:“裴淮年?”
  裴淮年从他胸口抬起头,纹身被啃咬的潮湿泛红,他挪上去与陶家舶脸贴脸。陶家舶的板寸显得很有力量感,脖颈修长有力,半睡半醒揉眼睛的动作纯真可爱。
  裴淮年借着台灯再次审视陶家舶的脸、脖子还有半敞开的胸膛,一言不发。
  他突然翻身下床,从柜台上拿了一件东西,单腿跪在床上将一枚冰凉的耳钉扣在陶家舶耳垂上。黑色的耳钉上,咆哮的棕熊露出凶态,前倾的进攻姿势坚决捍卫自己的领地。
  陶家舶怔怔的摸了摸耳垂,问:“怎么给我戴这个?”又低头看自己被毫无道理弄乱的衣襟和几个可疑的吻痕,皱了一下眉。
  他看着床前的裴淮年,说:“大半夜把我吵醒就为了给我带耳钉,解释一下?”
  裴淮年眉心动了动,顺势坐下来看着陶家舶耳垂和锁骨之下的家族徽章,他嘴唇干涩,吻了吻陶家舶的唇角,艰难的说:“抱歉,a toughnight”(一个难熬的夜晚)
  重新睡下之前,陶家舶翻了个身,含糊的问了裴淮年:“你...怎么想起来打耳洞的”。
  威廉家族没有规定不允许打耳洞,只是会显得不那么庄重。
  裴淮年也重新躺下来,他敛下沉寂的眼眸,沙哑的声音带着海浪咆哮后的余温,“想把船戴在身上”。
  一艘叫陶家舶的船。
  司机第三次瞥了眼后视镜,心里的忐忑迫切的像窗外的雨点。
  他是去年从德国分部调过来给帕特里克先生开车的,起初他以为是服务家族旁支的某位男士,没料到是帕特里克威廉本人。司机这个职位单调却重要,他不仅需要担负一定的安保工作还要对雇主的秘密守口如瓶,这是一个容易被诱惑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