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27节
  再看他呼吸急,顾惊澜知道可能是心包炎,也可能是狭窄的冠状动脉会导致心肌缺血,或者是颈椎病、肋间神经炎等引起,但不一定是这几个,得去做套详细检查才知道。
  “检查过没有,你有没有过心脏病史?”
  “没……”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前后者还是说都回答了。
  顾惊澜再问他,那个人又昏沉沉,半天可能才回答呃嗯一句。
  无果后他下楼去了,去到厨房打开了灯,在冰箱找着方嬷嬷有预防冠心病的药,把平时留着以防万一给嬷嬷注射的三磷酸腺苷二钠拿上,再将几种药带上楼。
  那个人昏睡着,顾惊澜把房间的灯调亮许多,将戚衍榆手臂伸直,配好液后,将三磷酸腺苷二钠静脉注射进戚衍榆的肘正中静脉。
  随后,他将戚衍榆扶抱起来一下,捏住戚衍榆嘴巴两颊,打开口唇——像是昨晚在寝室,也像是上回在实验楼那样。
  戚衍榆的口被顾惊澜捏夹开来,把硝酸甘油放在了戚衍榆舌头上,再松开捏住他两颊的指腹。一直扶住地抱着他,免得他嘴里含着的硝酸甘油会卡在喉咙。
  过五分钟后再打开检查戚衍榆的嘴巴,看硝酸甘油是否完全融了。
  两个男人的抱并没什么,他们医生还会嘴对嘴吸患者的口腔异物。只不过是扶住他,顾惊澜眼色偏鸦,想着他胴/体荏白,是心脏不好才纵/欲?还是说,是因为心脏不好才去沉溺酒色?
  他察觉到戚衍榆的体温不怎么高,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人。
  抱了一会儿看他嘴里的药完全消融,才将戚衍榆放下去。顾惊澜把枕头调高,垫高枕头,形成头高足低的姿势,利于减轻心脏的负担。
  顾惊澜怕他死在自己老宅,守在他床边,观摩他呼吸,再去接热水搓热戚衍榆的手脚胸口。
  折腾到了早六七点后,戚衍榆脸色才好转了许多。
  顾惊澜也在这间房间里睡了,睡到八九十点各醒了一次,每次醒来就看戚衍榆呼吸有没有停,脉搏还有没有。在九点时他就外卖买了注射剂和一些药,十点时方嬷嬷签收了。
  早上他当然没有回校去上课,这个人还没醒呢。戚衍榆要在老宅有什么三长两短,嬷嬷吓都能吓晕过去。
  上午方嬷嬷做了早饭还熬了粥,把顾惊澜和戚衍榆昨天的衣服洗了,打理着花园。
  十一点后顾惊澜才醒过来,他下楼前看了下戚衍榆脸色虽然依旧晕白,但至少比昨夜气色好一些。呼吸也平缓正常了,他才下楼吃了方嬷嬷做的早饭和粥后,去客厅装医术的书架翻找了一会儿书,打算是看看心脏方面的书籍,以及带几本带回去学校。
  方嬷嬷在晒着药材莲子芡实北芪党参,侃北天气潮,药材放久了容易发霉。方嬷嬷喊他:“你同学呢,喊他下来吃饭呀。”
  “还在睡呢,嬷嬷我早上买的东西是不是都到了?”
  “到了,那是什么来的?”花园里的方嬷嬷看进来,顾惊澜在找些什么似。
  “就一些醒酒药。”顾惊澜不紧不慢。
  “在橱柜里呢,看见没。我来给你找……”
  “看见了。”
  顾惊澜还拿了几本书,没花多长时间,心里惦记着那个人怕他不行,带着药大步地上楼去。
  回到房间,坐在还在睡觉的戚衍榆身边,摸他脉搏留意他呼吸观察面唇色一番后,顺便再给他注射了一针舒血宁注射液,把碎成粉的阿司匹林倒进戚衍榆嘴里。
  就坐着翻动书页,顺便打开了关机一整晚的手机,黄少泽和祁远瀚居然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
  其中还发来不少消息,比如祁远瀚发来的:【靠你手机还关机!你去哪了?你怎么跟太子一块消失?】
  【打架的人明明是我,怎么你俩都不在寝室?你们去哪儿了啊?】
  【救命你们怎么还不回来?!你们不会瞒着我们偷偷去开房了吧??】
  【你们竟然还没回来!】发送时间是早上7点13分。
  【内科点名了!我跟黄少泽给你跟太子点了。快谢我。你俩欠我们一顿饭呢!】是上午8点6分。他们内科老师严苛得要命,缺他一堂课会扣掉一学期全部的平时分,大学四年几乎没人敢逃或请假他的课。
  黄少泽昨晚劝架完回来后,发现他俩不在413寝,以为楼上513寝趁他俩不在来413寻仇,把顾惊澜他跟太子埋尸了。
  昨夜还好还是黄少泽机智,把415,416的寝室也叫上拦住了祁远瀚。万幸是没有动手,只是口角争端。祁远瀚才没有被记过处分。
  下午一点多时,戚衍榆才醒了过来,看见了竟然是木雕黄蓝红彩屏天花板后,恍惚了一下。才注意到房间的内设装潢,酸木枝的家具,还有红木书架青白彩瓷,幸好这龙凤床垫了席梦思床垫,不然他一定睡得硌得骨头疼。他慢慢吞吞想翻身,发现自己的左半边身体能动了。
  “好了?心脏还疼不?”旁边突兀传来了一个淡峭的声音,看去,原来顾惊澜就坐在他床边的摇木椅上在看书。
  那人语言温吞,也不知道是没恢复好还是刚睡醒。
  “……没那么疼了……”
  没那么疼,就是还疼的意思?
  “还疼?”顾惊澜依旧看着书,却不紧不慢地朝他看来一眼。
  “……不……疼,”戚衍榆今天表现得有点呆,半天才回答顾惊澜的话。看起来不像是平日傲慢清高那样,是一点一缓地看着好模好样坐着摇椅上看书的顾惊澜。反应略微迟钝。
  顾惊澜又继而去翻他的老旧的医书,躺坐在摇椅里,神情安暇。
  外面的午后阳光漏进了窗两侧装饰的镂空边缘的木雕孔,疏密地落在了摇椅上的那个人的身上。
  乌发雪面,身段如玉。
  世上纵有风光霁月,也不过尔尔。
  顾惊澜没有看他,又翻动一页,懒洋洋地问来:“楼下做了饭,你是吃粥还是吃饭?”
  但是那个人没有回答他。
  不会又厥了过去吧?顾惊澜再投来了淡淡的嘲慢一眼,发现戚衍榆好似神情偏滞,小脸窳白,双眼恍徨地看着自己。
  “不会昨晚疼傻了吧?”
  顾惊澜这张脸,如高山藻雪。发色如乌木,穿着偏深色睡衣,二者的墨,给他这张峻玉般的脸,添上反衬似的峭然风月色。
  “你昨晚吃、吃什么药?…”戚衍榆呆呆地看着他问。
  顾惊澜一时没听懂,以为他吃药吃懵了。
  摇椅上的那个人,在昨晚像是吃了辩论的仙丹替他呱呱个不停,还假装他男朋友为他出头。
  他,他顾惊澜,是怎么了?是吃错药了吗?
  为什么帮他?
  第25章
  人离开了椅背好一些, 手竟然伸了过来,贴在了戚衍榆的额头上。
  顾惊澜外表冷峻,眼如漆星,表情淡然:“也没发烧啊, ”手又移开了。
  戚衍榆就没有问出来了。
  嬷嬷在外面敲门, 声音不大:“惊澜你同学醒了没,饭在热着呢, ”其实她也不是很了解, 她家少爷要把同学跟他睡一间房。即便家里有那么多个房间。
  但惊澜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醒了,”他应了门外一句, 依旧看书,“中午嬷嬷做了荔枝肉, 小炒白菜, 竹荪膏蟹汤,你下去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十一点多的时候, 顾惊澜就下楼把早饭和午饭一块吃了。
  戚衍榆又问:“荔枝肉是什么肉?”
  “猪肉,类似侃北的糖醋里脊。”
  是甜的,那戚衍榆就有点吃饭的胃口。
  戚衍榆就下楼, 顾惊澜也没有去扶他的意思,他就慢慢地踱步扶着木楼梯下楼去,就碰见了他家的方嬷嬷。
  方嬷嬷终于看见醒了的同学:“吃饭是吗,给你端出来。”
  眼前的方嬷嬷年纪五六十岁, 戚衍榆不知道喊什么, 斟酌一下回答说:“谢谢阿姨。”
  “叫我嬷嬷就行了, 少爷的同学也这么喊我。”嬷嬷很热情,一米五的身材,头发染了红棕色, 只有些许银丝。
  “他经常带同学回家吗,”
  “可不经常。”
  “那他会带女朋友回来不,”戚衍榆又问。
  “有啊,但他不承认是他女朋友。”嬷嬷笑,给他摆上碗筷,盛出饭菜。以前都是同学几个一块带家里来玩。
  是吗,戚衍榆奇怪垂了下眼,心想自己问的是些什么。
  “嬷嬷,我不喝汤。”不用麻烦给他盛了。
  “有粥,喝不喝,可好喝了。”
  “什么粥?”
  “瑶柱鱼虾粥,”嬷嬷等不及这个小同学的答复,就说,“喝一点吧,可香了。少爷最喜欢喝我熬的粥,”
  顾惊澜爱喝的?于是戚衍榆就要了一小碗。
  一小碗清粥,就着鲍汁白菜,再尝了一下荔枝肉。
  他的吃量不多。
  “年轻人喝那么多酒伤胃伤肝,多吃点粥,”
  戚衍榆疑惑地想,顾惊澜是说的自己喝多了吗。
  他没有辩驳。
  过了一会儿,顾惊澜下楼了,餐桌前的戚衍榆看他,只见顾惊澜走去翻客厅外敞露开的花园外面去翻动晾晒的药材,再回到客厅里翻找圆凳上,桌台边和书架间里一摞摞一筐筐满满当当的书。
  戚衍榆就一边喝粥,一边看顾惊澜。
  “下午回学校吗,”方嬷嬷问着顾惊澜。
  “回的。”
  “给你带几个螃蟹,秋天好,是吃螃蟹的时候,你给你同学室友带几个。”
  顾惊澜找着书,边说:“他们伙食可好了没必要。”
  “你们在学校哪有机会吃得了大闸蟹,你就带几个,对了也拿几个也给你这个同学。”
  戚衍榆继续捕捉顾惊澜身影,看着他放弃了找书,走进去厨房,和方嬷嬷一起装和打包着她今早特意出门买的、回家早早蒸熟了的大闸蟹。
  两母子主仆在厨房言语着。
  忽然,传来了嬷嬷想起来的惊讶声音:“哎呀,我都忙得忘了给你同学拿几个出去吃,”
  顾惊澜:“他吃不得了这么多,不好消食,”虽这么说着,拿过嬷嬷手上满是黄膏的两只肥美大闸蟹拿到饭厅给戚衍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