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猜测道:“太子该不会怀疑他要找的那位公子是咱们孔雀宫的人吧?”
  公仪琢心一紧,糟糕,采薇好像真的比他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一点真相了。
  他呵呵道:“怎么可能,我们孔雀宫的人都是发过愿的,终身侍奉孔雀大明王,身心洁净。”
  采薇也觉得这个可能不大,昨夜是中秋夜宴,来赴宴的人中有不少世家公子,应该是那些公子中的某个倒霉蛋。
  “那冕下,您要见太子吗?”
  第8章
  公仪琢本来想说不见,但是不见的话显的自己心虚,而且他作为国师,没有正当理由就拒绝太子拜访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反而会引人怀疑。
  李应棠那个人最多疑了。
  他让采薇先去接待李应棠,他要稍微收拾一下。
  等采薇走了,公仪琢立刻问系统,“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会露馅吗?”
  系统帮他检查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你走路的时候别夹着屁股就行。”
  公仪琢:……他哪里夹屁股了,是因为屁股痛不得已才这样。
  李应棠在孔雀宫的大厅里等着,孔雀宫是整个大虞皇宫最华丽的宫殿,到处都挂着千金一匹的纱幔,还有金玉制成的珠帘,还有许多白孔雀羽毛做成的装饰。
  大虞朝以孔雀为尊,尤其是白孔雀。
  他在大厅里等了没一会儿,公仪琢就款款走来了,他听了系统的话,尽量放轻脚步,这样屁股看着是不夹了,不过走路的速度格外的慢。
  李应棠看着他,眼眸深邃,像是想要透过帽纱看清他的脸。
  公仪琢根本就不敢看他,在主座上坐下后问道:“不知太子殿下今日来孔雀宫所谓何事?”
  他想直入主题,等李应棠问他要人的时候他就说没有,好快点了结这件事,把李应棠送走。
  可李应棠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国师的嗓子怎么这么哑?”
  公仪琢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攥着膝上衣服的手指尖都用力到了发白。
  系统提醒他,“演技呢,你练了二十多年的演技呢?”
  要不是有帽纱挡着,这不一下子就露馅了。
  公仪琢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手捂着嘴假咳了两声,“本座昨晚不小心染了点风寒。”
  李应棠审视的看着他,“国师玉体,怎么能染上风寒,看来孔雀宫中照顾国师的人未尽心尽力,该杀才是。”
  公仪琢被他惊了一下,害怕的想要揪住小被子,可惜现在不像昨晚那样有被子让他揪。
  他只是有点小感冒而已,不用把负责照顾他的人杀了吧。
  “是本座自己要在御花园中多走走的,不干他们的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他是真害怕李应棠这就要拔剑帮他“清理门户”。
  李应棠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不知国师昨晚都在御花园中的哪些地方逛了,孤正在寻一人,或许国师还与那人碰过面。”
  公仪琢呼吸一滞,他不仅与那人碰过面,还就是本人啊。
  他发挥自己毕生的演技,语气尽量平淡,“本座只在桂园外面吹了吹风,没一会儿就回孔雀宫了,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李应棠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孤还以为能从国师这里得到一些线索呢,没想到国师也没有见到那人。”
  公仪琢的小心脏紧张的怦怦跳,不过也有些小高兴,李应棠好像被他糊弄过去了。
  但还不等他彻底放下心,李应棠就道:“不知孤可否在孔雀宫里找一找人?”
  听他这么说,立侍在一旁的孔雀宫神侍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公仪琢也是心中一紧,李应棠没有怀疑他,怀疑上孔雀宫的其他神侍了。
  他抿了一下唇,声音有些冷,“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我孔雀宫中的人身心皆属于大明王,还请殿下慎言,小心大明王降罪。”
  李应棠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大厅中陷入沉默,公仪琢紧张的心脏怦怦直跳,他刚才虽然说的霸气,但他真的很害怕李应棠生气,他孔雀宫中的人可经不起他砍。
  幸好,李应棠虽然看起来不太爽,但是却没有发疯 。
  他轻声问道:“请御医看过没有?”
  话题跳跃的太快,公仪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应棠道:“国师不是染了风寒吗?”
  原来是说这个,公仪琢道:“小小风寒而已,喝杯姜茶就好了。”
  李应棠垂眸,那就是没请过了。
  昨夜他中药中的不轻,前头还能克制隐忍,到了后半程就有些不清醒了,也不知道伤到他没有。
  本来想着醒来后给他好好看看的,结果等他一觉睡醒,身边的位置早就已经凉透了,怀里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李应棠站起来,“既然国师这里没有孤要找的人,那孤就不打扰了。”
  公仪琢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站起身送他,“殿下慢走。”
  李应棠深深看了他一眼,即便他再怎么凶恶,也有的是人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只有公仪琢这个国师,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公仪琢回到大厅中,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有些激动的对系统道:“统儿,我是不是应付过去了?”
  系统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后半段演的不错,要是能不那么紧张就更好了。”
  演技得到了肯定,公仪琢很开心,虽然他现在不是演员了,但是对演技的执念却很深。
  李应棠离开孔雀宫后并没有回东宫,而是去了倚荷水榭的那座小亭。
  小亭中还留着昨晚的那些痕迹,李应棠走到床边坐下,从床上捡起了一根乌黑柔顺的发丝。
  这头发的长度对于男子来说有些过长了。
  他将这根发丝捋顺,盘成了一小圈,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
  他还记得昨晚不小心压到了那人的头发,然后被呼了一巴掌,这根头发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扯下来的。
  德全弯着腰迈着小碎步走进来,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尖,一眼也不敢乱瞅。
  “殿下,昨日进宫的那些大臣家的公子都已经核查过了,没有一人在宫中留宿,皆有人证。”
  如果不是那些世家公子的话,就只能是宫中的侍卫了,宫里的太监都是没根的,总不能是孔雀宫中的神侍吧。
  那可是大不敬,要遭天罚的,德全想都不敢想。
  李应棠唇角勾了勾,没找到才对,他侧头看了一眼被他放在床角的那盏孔雀灯,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人是谁,只是人家不承认而已。
  他站起身解开腰带,把上衣脱了下来。
  德全听到他脱衣服的动静心中一惊,太子不会是食髓知味,想要再体验一把昨夜的滋味吧。
  可那位小公子没有找到,这小亭里就只有太子和他……
  他德全虽然是个太监,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他义无反顾,但这种事是万万不行的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应棠道:“去找个画师过来。”
  德全:?
  还要画下来啊?
  第9章
  人的大脑一旦陷入思维误区就很难走出来,德全直到被李应棠踢了一脚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叉劈了,一张脸臊红,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请画师了。
  李应棠回到床边坐下,抬手摸了摸左肩上一个圆圆的齿痕。
  这齿痕到现在都没有消,可想而知咬的有多狠,都隐隐渗出了血来。
  这么珍贵的痕迹就这么消掉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李应棠才想着画下来,留着给国师看。
  画师很快就跟着德全来了。
  李应棠正斜靠在床上,抬手让哆哆嗦嗦下跪的画师免礼,让他靠近一些画他肩上的那个齿痕。
  “原原本本的画下来,一点细节都不要遗漏,明白吗?”
  画师抬头一看,不止看到了他肩上的齿痕,还有背上的很多红道道,一张老脸唰的就红了。
  殿下这也真是的。
  他低着头喏喏应是,打开画箱拿出了笔墨。
  他一定不负太子殿下所托,赌上他宫廷御用画师的尊严。
  *
  李应棠走后公仪琢轻松不少,觉得这事应该过去了。
  中午吃完午饭后他美美睡了一觉,下午爬起来去了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寝殿里用珠帘分出来的一个小隔间。
  公仪琢走到书架前,先是四处看了看,确定寝殿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才从书架上的一个花瓶里倒出一把钥匙,蹲下身去开最下面的一个小柜子。
  他做贼似的从柜子里掏出一沓纸来,放到桌案上,还要用一块丝帕盖上,只留下要写的那一页。
  系统道:“你可以大方一点,我给你看着呢,没人。”
  公仪琢知道没人,但还是难免不好意思,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堂堂国师写这种东西,他就不用活了。
  他写的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就是话本子,只不过通俗了一些,香艳了一点,写的是勾子文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