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更多的魔雾顺着被打开的秘境出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外界扩张。
  有人在下一盘大棋,如今的三界不知道有多少体内被种了魔种的人,就等着这一刻。
  鲜血洒满了秘境出口。
  带来这一切变化的源头,那个血红色的光影,已落在了司岑和“林风”的面前。
  不用睁眼看,他带来的威压已足够让所有人意识到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挡得住他一击。
  “走。”
  司岑感觉自己被“送”了一把,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着他往出口外飞。
  他怎么可能乐意,尤其是看到转头迎向那魔头的“林风”被一下就打得吐血。
  司岑气得半死,脑子里还不断有恶心的声音在蛊惑他,还是那个什么转世什么接受融合的调调。
  这一瞬间他心中产生极大恶意,眼见着那魔头猫戏老鼠一般把“林风”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却又故意一次次留他一口气。
  “林风”到现在都没直接躺下死遁,他明白都是因为“林风”还没确认他安全逃走,所以在拿积分和道具硬扛。
  司岑“懂事”点是应该逃走的。
  但是凭什么?
  什么狗屁魔神,他自封的吧?
  一个神还给人碎尸万段,元神残魂还被封印在秘境里,靠外面的人数百年的筹谋布局背后搞阴谋诡计才被捞出来。
  一出来就想不劳而获盯上他的肉身。
  还敢打他养的鹤。
  士可忍孰不可忍。
  司岑眼底弥漫上猩红光芒,毫无顾忌的显露出自己的尖牙,对着那闪烁不停的血红光影张开双手,“好啊,你来!”
  他有一种直觉,他不会被轻易夺舍的。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魔头的残魂散发出炽热的贪婪,迫不及待化为流光冲破“林风”灵力编织出的屏障,同时也犹如一把血红的利刃穿透“林风”身躯,眨眼间就没入了司岑的胸口。
  白潇潇目睹了这一切,疯了似的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接住林风的躯壳,看着他胸口血红的大洞,眼泪止也止不住,“大师兄!师兄!啊啊啊啊啊啊……”
  她痛苦的尖叫声,让人不忍再听。
  轰——
  有谁自秘境外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
  入口坍塌的瞬间,这个秘境终于如同走到尽头一寸寸爆裂。
  整个秘境的毁灭,摧毁了这一带周围所有山头,目所能及之处能看到的只剩满目苍痍。
  还有,还能站着的,全都是被忽然现身在秘境外的凌霄仙尊紧急开启的护身大阵保住性命的修士们。
  除此之外地上满是尸体。
  修士们的尸体,也有那些堕魔之后被反杀的修士的尸体。
  魔雾已经悄然无踪。
  但谁都知道,这些魔雾,此刻已经隐没入天地间,相继找寻到可以让它们发挥余热的魔种,等待着不知何时的下一次,爆发的瞬间。
  有人在低泣,有人在恐慌,有人强忍悲伤收敛同伴的尸骨。
  姜淮真和白潇潇是唯二抱着尸体不放,不说话也不动弹的人。
  直到他们的亲人相继赶到,姜淮真终于因为伤势过重支撑到极限而昏死过去。
  而白潇潇,就问了两个问题,“有没有人看见,司岑去了哪里?”
  秘境同行的幸存者都表示没看见。
  当时魔雾太浓了,他们只顾得上保命了,哪里还能注意别的。
  更多前来支援的修士更不要说了,他们连司岑是谁都不知道。
  白潇潇也知道问不到,她连到底出了什么事都还一知半解,但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又问凌霄仙尊,“你给大师兄的剑是魔剑,这事你知道吗?”
  周围传来集体抽冷气的声音。
  凌霄霄尊表情未有波动,只答,“不知。”
  说实话,林风的那把剑很有名,云麓山弟子也好,包括别的宗门的修士,都见过很多很多次。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看出这是一把魔剑啊。
  白潇潇连连冷笑,“好一个不知,你唯一的亲传弟子,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上一件护身法宝都没有,我真怀疑您到底是怎么当师尊的。”
  白潇潇的爹娘也赶来了,听到这话吓得差点翘辫子,连忙让她快住口,又跟凌霄仙尊解释她是悲痛欲绝脑子不清醒了。
  白潇潇也不辩解什么,咬着牙暂且低头了。
  最终凌霄仙尊很大度的表示不计较白潇潇的不敬,甚至都没有索要回自己弟子的尸身,任由白潇潇带走安葬。
  这一次事件太大,震惊整个上修界,紧跟着开始在四处闹起的堕魔祸端更是应接不暇,混乱已现。
  在外界陷入一片混乱中过了好一段时间,就有各方人马开始寻找司岑。
  而被找的司岑,此时人在北荒北的魔域,刚刚砍下这一代魔尊的脑袋,并当场抽出了这只魔头的一截脊椎骨,相当简单粗暴的徒手熔炼进自己的鞭子里。
  短短几个瞬间,这条骨鞭就散发出了更浓郁的血腥气和森然的魔气。
  让旁边爬了一地的魔族们胆寒得鸦雀无声。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他们知道这个红衣少年的来历。
  他是被杂鱼魔兵在边界处一个尸横遍野的破村发现的。
  发现他的杂兵因他貌美,把他带回去,送给了附近颇具规模的一个小城城主。
  那个城主看出了他身上特别纯正的魅魔血统,当下认为奇货可居,转手就把他献给上头,然后兜兜转转他就被送到了魔尊这里。
  第459章 万物刍狗(41)
  今天是他醒过来的第一天,魔尊原本是宴请一些心腹爱将和支持他的城主过来同乐,顺便再商议如何从三界乱局中浑水摸鱼获得更多好处,以及要怎么打探清楚扰乱了上修界的那次秘境之祸到底是什么。
  魔域被拦在了三界之北,中间还有九死一生都未必能过去的天渊阻隔,他们想大量入侵过去非常难,想知道一些消息也更难。
  所以他们压根还没弄清楚三界忽然起了魔祸到底是因为什么。
  魔尊想得更多一点,早在先前古墟之镜崩塌的时候,他就感应到了一股说不清的压制和心惊。
  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来自等级或者血脉上的威压,在那一刻横扫过他的上空。
  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出世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总觉得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失去点什么了。
  所以他万分焦急之下,为了放松和为了应对这种莫名的危机感,才办了这次酒宴。
  然后,也就是顺手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新得的宝贝——一只现在已经很难找到的,魔血特别纯,关键是长得也无比貌美的魅魔。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因为魅魔这个种族的特性,让他们大多空有美貌而实力不足,以至于引来灭顶之灾。
  各种被糟蹋被豢养被当货物交易,已经造得差不多面临灭绝了。
  他能得到一个这么极品的,真的很不容易。
  他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他会死在这只魅魔的手里。
  然而众目睽睽这么多高等级的魔将,甚至还有管理一方城池的城主亲眼看着,却全部都趴在了地上,险些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不是他们疯了,而是……此时司岑身上流露出的威压,压得他们根本起不来。
  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灭世魔头?
  为什么只是被看着,都会发自心底产生出一种灭顶的战栗恐惧感?
  魔族是一个很血腥的族群,也是非常现实的一个族群。
  第一时间知道打不过,那就是眼睛都不眨的表示臣服。
  甚至大部分作风残暴的魔将骨子里就极端慕强,他们欣喜于司岑的强大,甘愿归顺他,认为这么强大的新魔尊,一定可以带着他们离开这片贫瘠的魔域,以后横扫三界,成为世界主宰不在话下。
  然而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一切并没有如同他们想的那样。
  司岑不想当什么狗屁魔尊,他在魔域大开杀戒,杀得魔域血流成河,几大城城主全部被他斩首抽骨,甚至传闻里有一个流言,说他翻遍了魔域七大城,找到了他的生父。
  然后他把他的生父扒皮抽骨,制灯熬油,以他的魔元(类似人类修士的元神)为灯芯,点起了灯,日日夜夜就摆在他起居的大殿中。
  哦,虽然司岑本人不屑,但大家已经尊他为现任魔尊了,所以他住在魔尊的宫殿里。
  整个魔域在司岑这个残暴又变态的新魔尊的“压迫”下过得战战兢兢。
  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大批大批新魔尊的崇拜者,不要命的前仆后继表示效忠。
  其中有一个他亲自任命的城主,出自他的同族,学他日常穿一身红衣,崇拜他崇拜得简直失了智,肝脑涂地都愿意的那一种。
  有一些前任魔尊的旧部受不了司岑的高压,也看不惯那些新人取代他们这些旧人嚣张,于是暗戳戳联合起来想要搞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