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太好了”, 话落, 岑涔在李景元侧脸啵唧一口。
  李景元把他往上箍了箍,“既然这么好,那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岑涔干脆利落,“不要。”
  虽不是第一次被拒了,可李景元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那我嫁给你?”
  “不要,娶媳妇费钱, 娶不起。”
  “别呀,我不要钱。”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我不要在上面。”
  “这跟在不在上面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个称呼吗?
  岑涔打了他一下, 义正言辞道,“当然有关系, 当相公是要出力的,我不要,太累了。”
  李景元微微拧眉, “太累了?你还和别人试过?”
  岑涔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丝丝严肃,继续笑脸嘻嘻, “没有呀, 只和你试过,都说了,我的pp是你哒。”
  话落, 岑涔变得缠人许多,又对着李景元的脸啵唧一口,“你真的好帅哦——。”
  李景元低头,腼腆一笑,他已经习惯岑涔的直白了,“想不想春猎?”
  岑涔仰头思考了一会,“不想。”
  其实有李景元在,这荒宫也没那么可怕。
  嗯?李景元右眉为挑,“为什么不想?”
  岑涔边揪他耳朵玩,边一本正经道,“小动物的命就不是命啦?”
  李景元凝思,很久以前,他也向父皇提过这个问题,
  那年,父皇射了只幼熊,那幼熊一箭没死,吓得赶紧往回爬,血拖了一路,而父皇就一路跟着,居高临下地看着,等小熊临近小窝,以为就要安全了,希望就在眼前,父皇自后面,志得意满,一箭射发!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箭在眼前,那小熊扭过头来的眼神,惊惧、忧伤,唯独没有对他们的狠戾。
  最后一箭射出前,他曾阻拦过父皇。
  见父皇拉开攻,稚气未消的李景元赶紧下马,“父皇,何苦紧紧相逼,小熊的命也是命啊!”
  夜色宁静,岑涔听的认真,李景元背着他,继续道,“父皇是这样和我说的,”
  “天潢贵胄,最忌真情,若今日你和它只能活一个,你会救它吗?”
  李景元犹豫了,也正因此,他才会对小熊生前的眼眸记得如此清楚。
  后来,也不是没想过废除此制,可再厉害的皇帝,也要周全制衡,不可肄意妄为,春猎,则是不可多得的又表面周全的方式。
  岑涔晃荡着腿,听他讲大道理,最后闷闷开口,“连你也不行吗?”
  “也可以行,你想吗?”
  岑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道,“我不知道。”
  李景元像是能看透他的心事,嘴角的喜悦挂不住,“是担心我吗?”
  岑涔有些害羞,耍赖般把他抱紧,“就是担心你,不行嘛!”
  “好,求之不得。所以你还想办吗?”
  “嗯……办吧,先办,以后看看有没有能替代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笑,左遥右晃,慢慢回到藏溪殿,再去清池,共同沐浴。
  剩下几日,岑涔时而回家,时而住在藏溪殿,可就算回家,也躲不过李景元对功课的督促,岑涔一个头比两个大。
  怎么科举这么难啊!
  不过他是不会走后门的,打死都不会!
  奋斗的日子总是熬的很慢,但有父母亲友的陪伴,也就不是很辛苦了。
  等着盼着,总算迎来了春猎。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岑涔瘫在帝王车架里,接受着帝王的投食。
  躺在李景元腿上,手里拿着最新话本,嘴一张,就是一颗剥好的葡萄,吞咽完,岑涔问李景元,“小鬼,我们玩几天呀?”
  李景元边给他剥葡萄,边淡淡开口,“三天。张嘴。”
  岑涔视线不离话本,“我们是不是要分两个帐子睡?”
  “是,怎么了?”
  闻言,岑涔放下话本,抱住他的腰,埋头撒娇,“我不要,我要和你住一起,要睡一张床!”
  李景元趁机挠他痒痒肉,笑的岑涔眼泪都出来了。接着,李景元捧着他被养的肉肉的脸道,“不行,对你名声不好。”
  岑涔睁着大眼睛,可怜又无辜,“可我们平时就是睡一起的。”
  “那也不行,这是在外面。”
  岑涔又撒娇,“可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
  呵,给李景元都都笑了,他轻弹他脑门,“你是惦记我,还是惦记帐子的配备?”
  岑涔眼神躲闪,一把抱住李景元(实际是强行拱入他怀里,强行将李景元两只手放在自己腰上),埋头闷闷道,“你你你,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我都是为了你呀!”
  李景元捏了捏他的后颈,假装震惊,“真的假的,是谁,是谁绑架了岑涔,这些天三申四请都请不来宫里。”
  闻言,岑涔抱的更紧,“距离产生美!”
  “那更不行了,还是需要距离。”
  怎么还是不行?那只能用杀手锏了!
  岑涔起身,坐在他腿上,勾着他脖子,看着他眼睛,一吻即离,来回几次,最后被李景元按住脑袋,来了顿大的。
  岑涔被吻的直喘,身子都软了,想推人都推不开,直到李景元松开对他的束缚,两人目光相对,“两个帐子的配置差不多,你的更好。”
  岑涔的眼登时亮了起来,“真的?”
  李景元轻擦他嘴角溢出的些许津液,“千真万确。”
  那早知道就不亲了,岑涔想。
  进山,入帐子,果真如李景元所言,他的是最好的,所用之物虽比不上藏溪殿的,却也是天下仅有的好东西。
  塌上铺的不知道是什么毛,绒绒的,却不扎人,超级舒服,岑涔在上面拱了又拱。
  洪公公贴着帐帘,道,“公子,宴席要开始了,陛下问您去不去。”
  “去,等我一下!”
  他也该提前见见以后的同事了,岑涔立马下榻穿鞋。
  宴席在室外,中间开出一条路,李景元坐在上首,洪公公将岑涔领了过去。
  可上首只有一张桌子,岑涔歪歪头,问李景元,“我坐哪儿呀?”
  李景元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这,我给你夹菜。”
  岑涔不觉得这个位置有什么,李景元让他坐,他就坐了。
  李侍郎想上前一步,批评这不合规矩,被一旁的同僚死死拽住袖子拦下,同僚把话挤在嗓子里,“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先急上了!”
  李侍郎义愤填膺,“不合祖制!”
  同僚长叹一口气,一拍额头,无奈道,“你管他,他是皇帝!”
  岑涔戳了戳李景元,眼神示意下方俩人,“他们嘀嘀咕咕研究啥呢?”
  李景元把新开好的递给他,心情愉悦,“李克敏在捶胸顿足,说朕不守规矩,旁边那个在拦他。”
  岑涔扭过头,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李景元嗤笑一声。
  刚登帝位,李景元天天守着个衣冠冢,不娶妻也不纳妾,李克敏,“陛下,这不合祖制!”
  于是,李景元把他三房侍妾全遣散了。
  李景元延迟上朝时间,李克敏,“陛下,这不合祖制!”
  于是,李景元单独没延迟他的,当别人还在酣睡时,李克敏已衣冠朝服出发了。
  李景元次次战役御驾亲征,把大雍国内丢给顾心斋,李克敏,“陛下——”
  李景元拍案而起,“再陛下陛下,朕发你去充军!”
  于是,李克敏安静了几年,最近看李景元心情不错,待人也比从前和善,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听完,岑涔“噗呲”笑了出来,“感觉有点愚忠。”
  李景元新剥了个荔枝,“张嘴。好歹是个忠的,他对大雍出力也不少。”
  能忍忍就忍忍吧。
  李景元的手一直端在岑涔面前,等岑涔吃完,核顺势就吐里去。
  宴席开始了,不过是些舞蹈乐曲,李景元这些年早看腻了,他专心伺候看的入迷的祖宗。
  待岑涔吃饱喝足,宴席在李景元的几句客套话中结束。
  马上,李景元自后方抱住岑涔,“想要那个簪子吗?”
  岑涔摇摇头,“不要,我是男孩子,要簪子干什么?”
  李景元单手揽住他的腰,单手策马,“我想送你。”
  “可头愧要猎很多东西吧?”
  “不用,一只足够。”
  我们猎只最好的。
  忽然,前方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岑涔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立马激动道,“鹿!鹿!是白鹿!”
  “小鬼快追!不过别杀它!”
  小鹿腿脚灵活,一路左逃右避,入得林中,无影无踪,李景元带着岑涔追来。
  忽地,林子上房出现许多黑衣人,个个手里提着剑,岑涔虽未曾见过,但也能猜到,“小鬼快跑,有刺客!”
  岑涔扭身,身后的侍卫已不见人影,而李景元已飞身而起,与一波波靠近他们的刺客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