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戴聿诚松了手,深深叹息,“无论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你都应该跟我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一个明知道未成年女儿暗恋成年男子,还要放任他俩单独接触交往的父亲吗?”周漾的声音几近嘶哑。
  戴聿诚闻言怔了怔,随即皱眉道:“漾漾,不管怎么样,至少在那个时候,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可他不知道!他就是以为你喜欢我。”周漾痛苦地看向戴聿诚,“他不仅不爱我,还把我当成了一个工具……倘若我当初遇到的男人不是你,而是一个变态呢?那我所谓的父亲,他又会怎么做?”
  戴聿诚向来巧舌如簧,此刻竟无言以对。
  周漾轻声开口,回答自己的问题:“他还是不会阻止的。”
  第78章 敬正义(三)
  许屹没有等待太久,四天后就收到了警方的电话。对于罗夏的案件,他们走访了当事人,无论是周永曜还是罗夏父母,都表示双方当年都是自愿,因此证据不足,不予立案;对于周氏基金会案件,唯一的那名证人翻供,不承认许屹提供的证词是她本意,警方之后又调查了基金会的运作,表示所有程序合法合规。许屹之后再次提交一名证人张贵朝,警方表示该名证人涉及另一桩刑事案件,又是跨省,审问收证需要手续,请他继续等待。可是紧接着,许屹就发现自己的所有社交账号均被封禁,除了浏览,无法进行任何发言。另一边,周漾连续几天试图进入基金会的办公楼、瑞盛领导层常去的一些娱乐场所,皆被人拦下,那些人仿佛提前收到了消息,每每都是精准无误地把她拦在门外。此时已至年关,所有事情仿佛都被摁了暂停键。年三十那天,夫妻俩哪里也没去,把房间布置一新,两个人在家里吃了顿年夜饭。席间周佑泽打来电话,问他俩怎么不回家吃饭,周漾推说要过二人世界,年后再去拜年。挂掉电话,又是一阵沉默。周漾轻声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佑泽。”“暂时别告诉吧。”“嗯。”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近来的糟心事,饭后打开了电视放春晚,让过年的气氛热闹一些。他们躺在沙发上安静相拥,不时吐槽节目,偶尔望着对方傻笑,然后接吻。许屹搂着周漾的腰,看着窗外灯光,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其实2012年的农历年底,我来海市找你了。”他低头望见怀中人惊讶的表情,低声道:“那天也是大年三十,我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你跟贺伊在接吻,立马就跑了。”年少时无法面对的伤心往事如今已能平静地说出口,话语里只剩一丝感怀。周漾张了张嘴,猛地在他胸口敲了一下,“你跑什么呀!我马上就把贺伊骂得狗血淋头了!”“是吗?”“嗯,贺伊偷亲我,我马上就跟他分手了……其实那几天,我一直在等你。”许屹没做声,亲吻她的额头,顺着鼻尖往下,仔细地亲吻她的嘴唇。他说:“我好像开始后悔了。”周漾…
  许屹没有等待太久,四天后就收到了警方的电话。
  对于罗夏的案件,他们走访了当事人,无论是周永曜还是罗夏父母,都表示双方当年都是自愿,因此证据不足,不予立案;对于周氏基金会案件,唯一的那名证人翻供,不承认许屹提供的证词是她本意,警方之后又调查了基金会的运作,表示所有程序合法合规。
  许屹之后再次提交一名证人张贵朝,警方表示该名证人涉及另一桩刑事案件,又是跨省,审问收证需要手续,请他继续等待。
  可是紧接着,许屹就发现自己的所有社交账号均被封禁,除了浏览,无法进行任何发言。
  另一边,周漾连续几天试图进入基金会的办公楼、瑞盛领导层常去的一些娱乐场所,皆被人拦下,那些人仿佛提前收到了消息,每每都是精准无误地把她拦在门外。
  此时已至年关,所有事情仿佛都被摁了暂停键。
  年三十那天,夫妻俩哪里也没去,把房间布置一新,两个人在家里吃了顿年夜饭。席间周佑泽打来电话,问他俩怎么不回家吃饭,周漾推说要过二人世界,年后再去拜年。
  挂掉电话,又是一阵沉默。
  周漾轻声说:“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佑泽。”
  “暂时别告诉吧。”
  “嗯。”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近来的糟心事,饭后打开了电视放春晚,让过年的气氛热闹一些。
  他们躺在沙发上安静相拥,不时吐槽节目,偶尔望着对方傻笑,然后接吻。
  许屹搂着周漾的腰,看着窗外灯光,过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其实2012年的农历年底,我来海市找你了。”
  他低头望见怀中人惊讶的表情,低声道:“那天也是大年三十,我一走进院子就看到你跟贺伊在接吻,立马就跑了。”
  年少时无法面对的伤心往事如今已能平静地说出口,话语里只剩一丝感怀。
  周漾张了张嘴,猛地在他胸口敲了一下,“你跑什么呀!我马上就把贺伊骂得狗血淋头了!”
  “是吗?”
  “嗯,贺伊偷亲我,我马上就跟他分手了……其实那几天,我一直在等你。”
  许屹没做声,亲吻她的额头,顺着鼻尖往下,仔细地亲吻她的嘴唇。
  他说:“我好像开始后悔了。”
  周漾小声说:“你是应该后悔。”
  如果当时他找到了她,他们恢复了联系,会重新在一起吗?他们会拥有彼此更多的时光吗?还是再一次败给时间和距离呢?
  那他还会得到孙望儒的赏识,还会去美国留学吗?
  存在于想象中的如果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差。
  大年初一,所有人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许屹比周漾先醒,屋里一片漆黑,他打开了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通知栏一条又一条的微信消息,夹杂着好几个未接电话,它们分别来自孙望儒、秦钦以及一众同事、同门。
  他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打开微信一一查看,所有消息都指向一条链接,他点进去,看到校内论坛已炸开了锅,一条关于他的帖子被顶到了爆:《实名举报数学系副教授利用职权性侵男学生!》
  发帖人是王文钧,他在文中痛诉大一期间频频得到线性代数课许屹老师的额外照顾,本以为是出于同乡情谊,没想到该老师人面兽心,难藏变态本质,不仅多次对他实施猥亵,还用课程学分做威胁实行性侵,发泄其不为人知的性癖。他不堪其扰,又苦于没有证据,心理出现严重问题,最后不得不主动退学。
  帖子最后附上了王文钧和许屹在某五星级酒店的开房记录,两人先后出现在房门口的监控照片,以及王文钧多张赤身裸体被性虐的照片。
  如此血淋淋的自爆方式激起众多学生的愤怒,纷纷为王文钧发声站台,要求学校严查。
  还没来得及看完帖子,孙望儒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许屹接起。
  孙望儒问:“看到消息了吗?”
  “刚看到。”
  “这条帖子是昨晚发的,本来过年期间应该没什么人看才对,突然就爆了,我一大早联系了人删帖,结果学校那边支支吾吾,到现在还挂着,”孙望儒说,“我估计背后有人在搞你,帖子里下了不少水军,很多人在浑水摸鱼,借着这桩事情发散开去,把论文作假那套说辞全都搬了出来。”
  许屹沉默两秒,说:“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是谁在搞鬼?”
  “老师,这件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先不用管了。”
  孙望儒急了:“什么叫我不用管?你有话就直说!我问你,你跟那个学生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但之前他退学的事情和我有点关系,可能是怀恨在心。”
  “你这次真是得罪小人了!不行,我现在就去联系人。”
  周漾还在床上安睡,屋里一片宁静,仿佛只有两个人的小小幸福,至于其他的那些肮脏那些罪恶,统统都不存在似的。
  可惜所有美好只流于表面。
  许屹握着那只手机,唯一亮起的屏幕犹如破开这片祥和的小洞,黑水顺着这点亮光慢慢涌了进来。
  ……
  周漾醒来后得知这件事情,打了一圈电话,最后联系陈潜,质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及开房记录为什么变成了许屹,而司晚晴的记录消失了。
  陈潜不耐烦:“周漾,你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最好自己关起门去解决,冲我这儿发什么脾气?”
  周漾明白了,挂断电话第一时间就要出门。
  “我去找我爸。”
  “不用,”许屹拦住她,“我已经写了回帖澄清,我和我老师都在联系学校处理。”
  周漾摇头:“没这么简单,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周漾简单收拾一番去了车库,开车赶到了周家老宅,屋里热热闹闹,亲戚邻居欢聚一堂。
  “姐姐你终于来啦!”周佑泽开心地跑过来,“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