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每一个炸出来的串,都是色香味俱全,金黄脆皮,泛着光泽,咬一口也是酥嫩有嚼劲,个别油果这类的,口感就更好了,加上老字号特调的配料,隔老远就可以闻到那香味。
  所以哪怕是瞿镜这种向来口味比较清淡的,也会偶尔来吴记点上这么一份炸串和关东煮。
  瞿镜吃东西非常文雅,细嚼慢咽也不会分心做其他的事情,用一句网络上经常夸赞吃播的话来说,就是看瞿镜吃饭,会很有食欲,还是秀色可餐,非常规矩的那种。
  一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多钟,瞿镜又喝茶消了会食后,才和吴老板打了声招呼,离开吴记关东煮。
  看了眼腕表,已经六点多了,瞿镜也不着急,双手负在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宛如老大爷散步般往旧书店走去。
  美食街和商业街还是有一点距离的,等瞿镜慢慢走回旧书店时,天已经黑了。商业街却是灯火通明,依旧一副热闹的景色,毕竟大家都喜欢在晚上出来逛逛街,买买东西。
  瞿镜感叹了一下夜生活的繁华,准备去旧书店上“夜班”。
  离旧书店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就看到有一位人蹲在旧书店的门口,看那样子,似乎还是蹲了有好一会时间了。只是距离有些远,并不能看清是什么人蹲在那。
  瞿镜有些疑惑,旧书店的门上是贴了营业时间的,而且他这都关了一天门了,怎么也不应该有人会蹲门口才对。
  带着这样的疑惑,瞿镜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蹲在旧书店门前的那人就先看到了瞿镜,一脸兴奋地站起身来,对着瞿镜招了招手:“嗨嗨!老板,好巧哦,我们又遇见了!”
  瞿镜脚步一顿:“……”
  一定是他回书店的方式不对……一定是……
  好吧,认命了。
  瞿镜内心复杂,无奈叹了一口气,念出了这个人的名字:“亓官辞。”
  在门口蹲了有半个小时左右的亓官辞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我是我,我们昨晚还见过的,哎呀,没想到我这个梦,还是个连续剧啊,今天又见到了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梦居然不可以快进,蹲的我好无聊,还挺有意思的。”
  “……”
  瞿镜皱眉,第一时间以为是自己的记忆有了错乱,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发现自己没错,现在是18:45。
  还不到时间。
  黑白无常引魂时间一般是从晚上七点开始。
  “七”为极数,反覆其道,七日来复,这个数数阴,在这个近无信仰的世界里,选择一些极数作为辅助,可以极大程度的减轻冥府成员进入此界会受到的伤害。
  现在显然还不到黑白无常引魂的时间点——可亓官辞的魂,还是离体了。
  不但离体,还再次出现在了旧书店门前。
  那这可怪不上无常勾错魂,想到这,瞿镜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不简单,要么就是亓官辞这个人本身有问题,要么就是……有旁人作怪。
  瞿镜个人还是偏向于后者想法的,如果是亓官辞本身有问题,没有理由之前不出现离魂的情况,偏偏是最近才出现,还是频繁出现。
  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折磨自己,除非亓官辞有病,有折磨自己的爱好,要不然谁会天天把自己的魂脱离身体。
  虽然没有人看得见亓官辞,但是瞿镜一直站在旧书店门口也容易引起部分人的注意,所以即便瞿镜再怎么不想面对,也还是选择开了旧书店的门,进去后从内锁好。
  亓官辞一路跟着瞿镜进入旧书店,和昨天一样,在进入旧书店后,外面的景色就全部变成了一片漆黑。
  不过因为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所以亓官辞今天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情绪波动巨大,而是站在门口,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为什么一进来外面就黑了?是因为我的梦境内存有限,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场景吗?”
  瞿镜假装没有听见亓官辞的发言,把水杯放到收银台上,再次从柜中取出一罐茶叶,冷笑一声:“少年郎,你是真的想要猝死吗?”
  亓官辞摇头反驳:“我没有!我今天明明很早就休息了,不然我哪能又做梦到这来。
  我昨天查了查数据,你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类似黄粱一梦的故事,在梦中还有自己的思想,还正好是书店,这不是让我在梦中也要好好读书,认真学习的意思吗?
  只可惜,第二天醒来就忘了自己梦到什么了,即便我现在看了书,也没办法记住,哎……”
  瞿镜面无表情看着亓官辞叹气,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默了一会,选择往书店内部走去,亓官辞在原地感叹了一会,见瞿镜往里走,连忙小跑几步,也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这一罐凝魂茶又被亓官辞浪费,瞿镜选择亲自泡茶,亓官辞在瞿镜泡茶的这段期间,也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等瞿镜泡完,才小声开口:“老板,你看我们这么有缘,我可不可以看一看你昨天计时用的那个小沙漏啊,它的工作原理到底是什么?”
  “不可以。”瞿镜直接拒接了亓官辞的提议,取出手机打开通信录,找到了属于谢必安的那一条,发送了信息:
  [事情有变,今晚旧书店聚。]
  点击发送后,瞿镜将手机放在桌面上,靠着沙发双臂交叠躺下:“上京大学距离商业街至少有近一个小时车程,你是怎么过来的?”
  亓官辞摸了摸头:“不知道,我一睡着,再睁眼就直接在这里了,原来这里是商业街吗?我说怎么这么热闹。”
  瞿镜:“……”
  毁灭吧,累了。
  从亓官辞这里实在是问不出什么后,瞿镜也放弃了询问,只是让亓官辞喝茶,想看什么书自己找,自己则是再次拿出了那本特别厚的书开始阅读。
  期间亓官辞也有询问过这是什么书,但是瞿镜并没有给出回应,为了不自讨没趣,亓官辞也在众多书架中找了一本概论开始阅读,真就如他自己所言,不管在哪都要学习。
  两人都这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阅读书籍,时不时喝一口茶,整个书店中,几乎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整个画面看上去,居然还有几分和谐。
  差不多看了两三个小时,旧书店的风铃响了,依旧是带有些许钟鸣古意的铃声,片刻后,一位拿着白色导游旗的青年来到了书店内。
  青年导游的脸上带着一个凶煞的恶鬼青铜面具,导游帽中央写着一个纂体的“冥”字,穿着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和白色工装裤,卫衣外套了一件半黑半白的马甲,马甲背后也写了一个“冥”字,胸前挂着一个小哨子,领口处夹着一个导游麦。
  卫衣左胸处有一个金色的图腾,图腾下方有“一见生财”四个小纂字体,导游正在收起来的导游旗上,中央占据大面积的,依旧是一个“冥”字,“冥”字的下方也写着“一见生财”四个规整的小纂。
  导游摘下导游帽,将导游旗摺叠好放入马甲口袋,对着瞿镜抱拳行了一礼:“瞿君。”
  还不等瞿镜有所反应,亓官辞就率先开口惊讶:“哇,你不是昨晚在前面给我引路的那个导游吗!”
  谢必安有些疑惑为什么亓官辞会这么说,毕竟他是第一次见亓官辞,但是立马就想通了什么,再次仔细看了一眼亓官辞,:
  “这位就是那位有问题的生魂?”
  第7章 好家夥,我当官了
  谢必安没有摘下青铜面具,而是转头看向瞿镜:“瞿君,这位和我回去查的数据,不是同一个。”
  瞿镜一愣,看了一眼搞不清楚状况的亓官辞,神色也严肃下来:“按照我给你的信息查的?”
  “一字不差,”谢必安点头,从马甲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机,解开锁屏后,打开相册,将拍摄下来的照片递给瞿镜看,“亓官辞,21岁,上京大学数学系考研生,生辰是丁未月辛未日。”
  瞿镜接过谢必安的手机,看到上面由生死簿初代副本查询出来的数据,每一条基本都可以和亓官辞对上,但是……
  人对不上。
  生死簿副本上显示的照片,和亓官辞完全是两个人!
  别的不说,亓官辞本身的面相中庭饱满,气色红润,且双眼有神,一看就是会有大作为的人,但是照片上的那位却面容干瘦,目光游离,用一句古话来说,就是典型的小人面相,怎么看都和下面显示的数据违和。
  要说唯一对的上的,大概就是由初代副本查询出来的阳寿,也是无法看清的。
  都是在冥府工作这么多年的人,这种古怪几乎不用怎么想,都可以瞬间得出推测,瞿镜双眼微虚,眼中带着寒意:“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谢必安感受到了瞿镜的怒气,心知这是触到霉头了。
  冥府之人向来按规矩办事,世间万物都需遵从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人各有命,运道凭己,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用下作手段,强行逆天换命的歪门邪道,简直就是在挑衅冥府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