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现在不方便说。”琅止渊的目光轻扫过那徒有一番冲劲, 而没有能力的竞争者。
  李解荣将手机盖回宋思文的手上, 赤黑的眼停驻在湿润的眼睛,为刚刚准备拿小孩包养费的行为深深懊悔。
  手还被对方牵拉着,李解荣叹息着轻轻擦去宋思文眼尾的水色:
  “你也不用因为我当初给你那钱而想着报答我, 一万和六百万你自己比较一下孰轻孰重,都几岁的人了,要是碰上别有用心的,把你骗的底裤不剩。”
  “不是,我是自愿的!”
  宋思文高声说道,但触及那逐渐严肃的脸,又换了话题,“我后天生日,你能来吗?”
  “能。”
  “能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之前那个电话号码,我打不通了。”
  宋思文又靠近了一步,手里握着手机轻轻反复碰触着那精干的腕骨。
  明明两人差不多高,但宋思文还是习惯性的仰视着对方,将那剔透水亮的眼和纤弱的下巴全都暴露给对方。
  “我来,李解荣你先过去,柔道老师在等了。”
  琅止渊从中间将人隔开,手骨有劲的夺过手机,目光反复扫视着李解荣被触碰过的皮肤。
  “这个真的是叔叔的电话?”
  宋思文清亮娇弱的声音在李解荣走后恢复正常,目光追随着那道背影离开。
  “宋思文,20岁,实际年龄比身份证上的大两岁,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站到了你爸妈的位置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给你真的假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琅止渊转身,余光瞥见追着要上来讨手机的人,不屑的笑着,将手机随意的往后抛掷空中,最后精准的落到宋思文怀里。
  琅止渊无所谓身后仇视望着自己身影的人,宋思文从来都不配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勉强可以争一番的也就是在李解荣心里还有点地位的沈钰山。
  原高在前面引路,李解荣环顾着越走越老旧古典的建筑。
  庄园占据了整座山头,建筑群风格迥异,混杂着各种风格。
  临近大门的是当代流行的浪漫精致的乡村老钱风,而往后是民国极具特色的中古风,再往后是看不见头的明清宅邸宫殿,连着各个区域的佣人也穿着着不同年代风格的衣服。
  李解荣没有什么美学细胞,分开看觉得都挺好看,拼凑在一起却有种明显的割裂感。
  阴风阵阵,李解荣快走几步与原高并排,吞着唾沫问道:“这怎么有这么多风格不同的建筑啊,这看着也太不和谐了吧。”
  身旁颤抖的手几次碰触胳膊,原高稍稍远离,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每一代家主都会建,到琅爷这一代,已经第十三代了。”
  “那每个人按活了70年算,这不是九百多年前就存在了!”李解荣惊叹的望着辉煌了九百多年的世家家族。
  原高偏头,死鱼样呆滞无神的眼透过黑色镜框看向一脸感慨的男人:
  脸上藏不住事,此人不适合琅爷。
  “你别看着我呀,和鬼一样,怪吓人的!”
  李解荣转了一圈视线回到原地,就看见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眼球小、眼白多,钉在眼眶不动,连睫毛都不颤动,像座雕塑一般。
  不会说话,此人不适合琅爷。
  原高的眉头,蹙起不明显的皱纹,眼底终于有了不明显的情绪。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转动原高的头,不用直视那双死气的眼,李解荣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高怔愣的看着前方,耳边带着刚刚被捂住过的温度,手脚僵硬的向前迈,心里接着评价道:
  不会别人保持距离,此人不适合琅爷。
  李解荣站在房子的中央,里面只有一层,全是木质建筑,房间里安置着各种器械、树立的灯盏以及一张垫子,简陋的和外面那些建筑极为不搭。
  “练武注重修身养性,柔道也是,越返璞归真才越能静心。”
  原高脱掉外面的夹克,露出军绿色的短袖,背肌将宽大的短袖撑开,像一堵墙一样站在面前。
  李解荣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环绕着原高瞧,属实瞧不出来,每次看到都充当司机的原高居然长的这么结实。
  “练的不错啊,平时没少练吧。”李解荣拍了拍硬邦邦的肩膀,艳羡的望着比自己臂围还要宽一圈的大臂。
  “不算好,真正练的好的是琅爷,他把力量练到了肌肉里,我还达不到那层次。”
  原高不自在站直身子,夹在身体两次的手臂盘踞着凸起的青筋。
  “啊?这是什么意思?”
  李解荣好学的看着一直看着正前方向的人,目光也随着对方转移,好奇的看着没有什么异样的正前方。
  “不是肌肉越大越好的,当然这个是指在练武的时候。”
  琅爷换了身轻便的袍子,踩着麻编制的草鞋走向李解荣,火舌在眼瞳里摇曳,眼瞳在鼓起的胸膛驻足。
  “原高带阿荣下去换套衣服,今天我先教他。”
  原高猛地一震,随后步伐慌乱而匆忙,李解荣没有注意突然改变的称呼,只顾着追上走的格外快的人。
  琅止渊徐徐的走出朱红的门槛,眺望着视野下的建筑,东南方向的木屋里原本摆了一座佛像,那是自己曾经的信仰和救赎,现在不是了。
  庄园里的金身佛像全融了,就留了一个拇指大的玉制送子观音,摆在几百平的佛堂里。
  简直是讽刺,是亵渎!
  琅止渊信则肝脑涂地,不信,则自己执起神明的权杖。
  世代相传,琅家人活不过40,连现在医疗技术如此发达也无法找出原因,琅止渊呢喃着:“列祖列宗,你们要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活下去的…”
  “琅爷在里面等你。”原高停在门口,双手相握叠在前面。
  “你不进去?”
  周围都是几百年的建筑,阴气的很,李解荣还是有点怵和琅止渊单独相处的。
  李解荣听到原高又重复了一遍话,无奈的踏入房间。
  入眼便是立于正中央的身影,黑袍子融入昏暗之中,穿过木窗的风吹动发丝和衣摆,消瘦的身形像扎根在地里的竹子,□□又孤独。
  “琅爷,我先要热身吗,还是直接开始。”李解荣挺直腰板站着。
  “不用叫我琅爷,叫我止渊就好。”
  琅止渊侧身对这身后的人,骨节修长的手指从脖颈下勾出一条红线,转眼红线就团在了白到晃眼的掌心:“在任何时候用任何方式,你从我手中把这线抢走,这六百多万就抵消了。”
  李解荣虽疑惑但也没多问,这种还账是方式正合他意,身上的衣服很轻便,极速奔跑是几乎没有阻力。
  眼睛如盯住猎物的猛兽,挥开的胳膊和腿强劲有力,一个跃跳,手还没有接触到红线,就被后面陡然出现的手抓住衣领,停在半空。
  “你放开我,我再来!”李解荣眼神灼热的看向云淡风轻的人。
  “好。”
  琅止渊全程只动了一只手,连手心还是冰凉的,反观李解荣,瘫倒在地上,撩起衣摆,一边为自己扇风,一边擦汗,睁着被汗水酸涩了的眼,吐槽道:
  “不来了,不来了。热死了,你这怎么不装一台空调,电风扇也行啊。”
  琅止渊没有回应,而是默默看着面前这一幕。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肌肤如流淌的巧克力奶,珍珠样的汗从起伏肚皮滚落,从正中间圆润的肚脐眼划至看不见的腰背,顺着急促的喘息往上看,敦实的上下唇之间吐露着热腾腾的水汽。
  半眯着看似休憩眼闪过机敏的光,李解荣又是一个猛扑,这次运气格外好,是这么多次以来唯一碰到对方衣服的。
  掌面宽而厚实,李解荣一手将琅止渊那两只嶙峋又带有筋骨的手腕压在对方头顶。
  身下的人没有挣扎,但防患于未然,李解荣大腿夹着那腰身,屁股稳稳的坐在那小腹。
  “这次可给我逮着了!”
  李解荣不敢轻易放开对方的手腕,只能将上半身压在琅止渊上面,一边说着抱歉、对不住了,一边一寸寸往前挪着,伸手探向窝在手心的长绳。
  全身仿佛被热烘烘的蒸汽环绕,连着长年冰寒的手也慢慢被捂热,琅止渊只是安静的躺在李解荣下面,没有做任何挣扎。
  他没有功夫去做那些没有意思的挣扎,美食近在眼前,巧克力奶散发着勾人的味道。
  挺直的鼻尖蹭着那湿漉漉的衣服,划拉着衣服下柔韧的肌肤,两唇间吐出的呼吸,每次撞击到眼前的胸膛时,带着独属于李解荣的气息反弹。
  “拿—到—了”红线缠着那白到发青的手指,随着李解荣的动作逐渐抽离,妖娆而魅惑。
  红线绕在小指指尾,李解荣得逞的笑还没有显露多久,人便被翻转在下面。
  红绳快速的从掌心抽离,掌面带着钝钝的痛,而口鼻以至整张脸都被反拉上去的衣服罩着。
  琅止渊捏着李解荣的衣摆拽至头顶,淡如水的眼像是烫过一遍滚热的沸水,目光灼灼的的凝视着那蒙在布料下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