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本来想先撑一段时间,等雨停离开徐勉肴家再告诉他,谁能想到阴差阳错躺在一张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被徐勉肴撞见了翟原给他打电话。
  转身看见徐勉肴定定的看着他,但是最终什么也没问,伸手把灯关了。
  房间陷入黑漆,一片沉寂。
  闪电雷声暴雨拍打愈发强烈,身侧强烈的存在感也越发让姜屿眠心烦意乱,最后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我和翟原分手了。”
  徐勉肴的声音顿了几秒才响起来:“为什么?你们冷战那么多次都没分,现在还在组队打竞赛怎么就断了。”
  “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事情是翟原出轨了。”
  “那如果他没出轨,你们这次冷战会分手吗?”徐勉肴声音很轻。
  姜屿眠被他问的一愣,还以为徐勉肴会问细节,比如你怎么发现翟原出轨的等等,没想到问的这个。
  不过幸好没问,姜屿眠也并不不想和他多说这种隐私。
  丝丝缕缕的凉爽味道萦绕着鼻息,仿佛幻化为一只手轻轻安抚他焦躁的灵魂,姜屿眠慢慢平静下来。
  他转头去看徐勉肴,但屋子里半拉着窗帘关了灯,只有微弱的光从外面透进来,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徐勉肴高大的身体轮廓。
  徐勉肴侧躺着,好像是在看着他讲话,扭头的姿势不舒服,姜屿眠便也转过去,面对面的心平气和的谈话。
  “没有出轨吗?”
  姜屿眠回忆自己和翟原过去的时光,好像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中间磨合也没有磨合得来,他想了一会儿,轻轻地说:“我和翟原的事情很复杂。我们这次冷战吵了小半年,原来计划着维持现状和平打完竞赛就分手,但是我刚好撞见了他出轨,就撕破脸了。”
  “我们两个吵架的时间大于和睦的事情,而且我——”姜屿眠顿了下:“总之这段关系带给我们两个的困扰大过快乐。就算他没出轨,也不会长久,只能说需要一个契机。”
  “所以你认为什么样的关系才能长久?”徐勉肴问。
  “嗯?”又是一个没猜到的问题,面前的人黑漆漆的看不清脸,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对面投来的专注的目光。
  “恋爱关系期间忠诚是第一位,然后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怎么样能维持长久的关系,我就谈过那么一段,”姜屿眠出神的嘀咕,“还有就是开心吧,可能会有气场的问题?好像好的感情两个人就算待一起不说话就很舒服?”
  姜屿眠想半天也想不出来,适合他的长久恋爱关系,索性就不想:“我不擅长感情的事情,如果你的话,等你以后谈恋爱了,可以和对方摸索摸索。”
  徐勉肴声音混在在雷声中听起来有些空灵。
  “我会的,屿勉哥睡吧。”
  模模糊糊的,姜屿眠似乎看到徐勉肴对他笑了下,语气轻缓:“祝你做一个好梦。"
  姜屿眠闻着徐勉肴身上的味道,身体不再难受,困意也就重新席卷而来,说这两句话的功夫就困了。
  “唔——”姜屿眠打了个哈欠,声音因为生/理反/应变软,“晚安勉肴。”
  姜屿眠说完便搂着被子背过身去,心中祈祷明天不要再下雨了,念着念着,没几分钟便昏睡了。
  又是那种沉沉的感觉。
  姜屿眠感觉自己再一次被鬼压床了。他迷迷糊糊地想,果然今天睡不安稳,不吃药的副作用还是很大的。
  今晚的巨蛇比上一次更近更急迫的卷着他代入湖水,冰凉的湖水打在身体的每一个位置,脸上腰上腿臀都被巨蛇鳞片过分的摩挲着,皮肉微痛,又透着无与伦比的痒,手脚都被束缚着,摸不到抓不到,姜屿眠难受的仰头大口喘息。
  但嘴巴甫一张开,急不可耐的湖水便涌动着沿着口腔往身体里钻。肺部被侵占,空气不断挤占,姜屿眠挣脱不开,记得掉眼泪,那巨蛇好像起了亵/玩之意,竟然探着蛇信子硬生生舔砥掉了挂在眼尾将掉未掉的泪水。
  倏忽间,撬开了牙齿钻进了嘴里,热的,冷血动物的舌头温度居然高的吓人,姜屿眠浑身一抖,恶向胆边生狠狠的咬下去,一股铁锈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搅弄人心神不安的蛇信子猛地退出去。
  姜屿眠想可算是抓到了凶蛇的软肋,可情况直转其下,巨蛇居然起了报复心思,它猛地卷紧身体,那块被它一口吞下去。
  高热的蛇信子将他的理智搅的天翻地覆,抽泣着气,手脚渐软无力,理智有一丝崩溃,这一点便被抓住,竟然正被巨蛇硬生生凭着分叉信子抽走了东西。
  蛇尾卷着他的,姜屿眠无助的大口喘息,巨蛇偏偏又去亲昵舔他的舌头,把他不剩多少的理智舔的乱七八糟。
  巨蛇靠他耳边持续不断的蛊惑:“看看我吧,姜屿眠。”
  “喜欢我吧。”
  “只有我才能给你快乐。”
  第13章
  睁开眼睛的时候,姜屿眠脑子还是一团懵的。
  房间里窗帘被拉开,外面天空昏暗,但光线能够看清所有东西,看样子是八九点钟。
  窗帘被拉开,说明徐勉肴也起床了,姜屿眠转身看去,徐勉肴果然就坐在床边玩手机,手上还缠着橘黄花纹的猪鼻蛇,细细长长的一条就卷在男人腕骨上,探着头看他,吐着蛇信子。
  对上蛇眼睛,姜屿眠就想起这两天做的奇怪的梦。
  是因为第一次接触小蛇,记忆深刻,才会无意识的梦到被一条巨蛇藏着的鬼压床吗?
  刚睡醒脑子混沌,姜屿眠抱着毛毯愣愣的看着扭着身子朝自己吐舌头的小蛇,心想分手的事情对自己的打击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乱七八糟的事情压在心底,居然让他一连两天被鬼压床。
  但是具体梦的是什么来着?
  走神的片刻,晚上鬼压床的梦就忘了七七八八。
  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就记得有条大蛇对他鬼压床了。姜屿眠下意识的撩开袖口看看手腕,清瘦白皙,没有被勒过的痕迹。
  有点儿神奇,梦里被蛇尾巴紧紧箍住手腕缠着的触觉居然那么真实。
  徐勉肴默不作声的看着姜屿眠出神的打量自己的手腕,内腕皮肤薄薄的,腕口透着青红色的静脉,连接着心脏与指尖,袖口随意耷拉在小臂处,黑丝绸包裹着细细的腕骨,有些空荡,但给人一种羊脂白玉套了黑漆环扣的既视感。
  姜屿眠随手揉了揉腕骨,便将衣袖拨了下来,皓白被藏住,徐勉肴眸色闪闪:“屿勉哥你醒了。”
  思绪被微微沙哑的男声拉回现实。
  今天的徐勉肴看起来果然比睡在沙发上要气血充足。
  "睡醒了,昨天睡的不错?"
  “睡的很好,你呢?”徐勉肴好像也睡醒没多久,说话腔调有点慵懒的沙哑,“做噩梦了吗?”
  噩梦?
  应该不算噩梦吧...
  平心而论,被大蛇缠着,除了缠的有点紧喘不上气,对方鳞片滑溜溜冰凉凉的贴身上还挺舒服的。
  不过说出来听起来会有点儿奇怪,姜屿眠内心谴责自己,是不是被皮肤饥渴症捉弄的开始变态了。
  “还好,”姜屿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盘腿坐:“几点了?”
  “九点了。”
  身体的火热彻彻底底的散下去,姜屿眠转身去看窗外,阴天阴的像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但是就是没听见雨滴声。
  “雨停了吗?”
  “刚停一会儿。”
  姜屿眠无声的松了口气,太好了,雨停了就好办了。如果再继续下雨,还要住在徐勉肴家,没有药物还要发作皮肤饥渴症,总不能一直缠着徐勉肴,拿着我怕打雷这种拙劣借口,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寸步不离吧。
  徐勉肴肯定会觉得他很烦的。
  吸吸鼻子,空调制冷的新鲜空气滚进鼻腔,凉的干爽。
  已经没有了昨晚那股香气。
  姜屿眠心中闪过疑虑,难道是离得距离有点远?
  猪鼻蛇就缠在徐勉肴手腕上,姜屿眠借着看蛇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往徐勉肴身边歪了歪身子,凑近一米的距离。
  “你怎么把它拿进来了?”
  “凌晨雨下的大,阳台隔音没有卧室好,怕打雷也吓到它,就拿进来了。”徐勉肴说着,指了指房间角落里放着的饲养箱子,“和它玩一会儿吗?”
  “好啊。”
  小葡萄探着身子要去找姜屿眠,徐勉肴抬手递过去,相处几天,姜屿眠对蛇宠一点都不害怕,心里还挺喜欢的,于是探手到徐勉肴手腕间,指尖抵在他腕骨一侧给小葡萄搭了个梯子。
  递交蛇宠时,两个人的距离不超半米,但空气里根本闻不到一丁点清爽香气,就好像昨天他从徐勉肴身上闻到的味道是一种错觉。
  小葡萄歪了歪脑袋,游动着从姜屿眠指节爬到他手腕上,细细缠了一圈,像是通人性似的,那脑袋蹭姜屿眠指腹,要他摸脑袋。
  好奇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