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作为早期建筑群的一部分,由于经费限制, 紧邻礼堂西南角位置比较偏僻的教学楼没能像礼堂那样多次翻修,如今墙体斑驳的旧楼已经荒废多年, 最近听说要拆除改建成方便音乐系同学去大礼堂排练的音乐馆。
  教学楼年代久远,这座老楼最高也只有六层,顶层的某间教室的窗帘正大敞着。月光穿过积灰的玻璃窗,将漂浮的灰尘照的粒粒分明,四散纷飞。
  盛衍抬起头时,被体内翻涌的热浪灼得通红的双眼中, 看到就是背对着月光,坐在窗台上的那抹高挑身影。
  朗月现抬头将额发捋到脑后, 对着他露出刻在脑海中的那副懒散笑意。之前周闻铮中药时他也是这么笑的,莹白的脚趾蹭着那人发红的脖颈,手指插进自己汗湿的发间。
  月光正透过条条窗框铁条,在朗月现侧脸割出银白裂痕。
  盛衍正半蜷缩在霉湿的墙角, 平日里系的妥帖严谨的衬衫纽扣也崩开几颗,露出一片紧绷的胸膛。他撑着手肘艰难起身,听见窗台那边传来打火机擦响,清脆的爆珠声响起后,淡淡的草莓混着薄荷烟的味道混着教室里的霉味钻进鼻腔。
  这股熟悉的味道让盛衍回想起他们的初见,朗月现将烟雾吐在他脸上时露出恶劣的美丽笑容。
  盛衍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看见朗月现一条腿随意的垂在窗边,另一条腿支起的膝盖上搭着手肘,火星在他指间明明灭灭。
  “这是在哪……”
  盛衍哑着嗓子开口,扶着身旁的桌子踉跄站起来。他眼前一阵眩晕, 咬紧牙关才勉强站稳,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唐临晖这个老变态,准备的药效竟然这么强,如果真的是给朗月现喂了下去……
  盛衍攥紧了拳头,他缓了缓神,看向一言不发的朗月现。对方没穿外套,白色的衬衫也从裤腰里抽了出来。
  朗月现始终没有接话,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缕缕的白烟从他的唇边吐出,背对着月光,盛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盛衍脚踩着满地粉笔灰往门口挪动,他看见朗月现映在门框上的影子稍微动了动。
  “打不开。”朗月现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裹着薄荷味的雾气从他身后响起,“门锁锈住了,踹不开。”
  寂静的连窗外的落叶声都听得到的空间里,乍一听到朗月现的声音,盛衍只觉得一股急促的电流顺着他的尾椎直冲脑髓,体内热浪骤然翻涌,下腹那股无法忽视的滚烫愈演愈烈,他咬紧了嘴唇,还是从齿尖溢出几声呻/吟。
  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声,朗月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鞋跟敲在地砖上的声响停在自己咫尺之间,盛衍看见那道身影映在自己面前的门框上,同自己的身影几乎完美重合。
  他们俩是这样相配,就连影子都严丝合缝。
  按照自己的计划,盛衍现在就该顺着药效,像周闻铮那晚一样“神志不清”地跌进对方怀里。
  可冷汗浸透的后背肌肉紧绷,盛衍僵直的站在那一动不动,却怎么也转不过身。
  盛衍忽然觉得可笑。他竟然沦落到用最不齿的下作手段乞求垂怜,可当脑海中浮现出其他人同朗月现亲密的画面,嫉妒就像毒蛇在一点点啃噬他的心脏,甚至不愿给他一个痛快。
  明明是他与朗月现最相配,无论是家世,长相,爱好,性格。
  明明朗月现最该与他走到一起!
  可为什么,偏偏,他唯独不肯同自己牵扯上一点关系呢。
  他不回头,盯着墙上交融的身影,朗月现就倚着桌边打量着他不受控制发抖的背影,懒洋洋地偏头:“研究出来怎么出去了吗?会长。”
  “……没有。”
  盛衍发颤的声音传来,他转过身,即使没有灯,单单在月光的照亮下,朗月现也清晰的看出这人的脸颊已经烧得通红,眼尾都泛着潮湿的水光。
  盛衍扯开领口,往朗月现的身前蹭了半步,喉结滚动两下,手背蹭过发烫的眼尾。
  “……小月,我好热……”
  没想到朗月现竟然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嘛,正常。”
  盛衍彻底僵在原地。
  朗月现挑着眉,姿态闲散,仿佛完全置身事外的似笑非笑。
  盛衍嘴唇阖张了两下,抬眼对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表情似是有些难以理解的说道:“你说……什么药?”
  朗月现盯着盛衍错愕的表情欣赏了几秒,唇角弧度渐深,才悠悠回道:“我收到了一个短信。”
  半个小时前,朗月现和程澈回到场馆参加最后的切蛋糕合照仪式时,听到身边有学生会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说盛衍会长迟迟没到场。
  这不符合盛衍平日里事事规整严谨的做事风格,大家都有些惊讶。最后还是系主任说盛衍可能是有事先回去了,让大家该合照合照。
  就在这时,朗月现的手机开始频繁震动,他退到墙柱的阴影后打开手机。
  十多张照片里,盛衍蜷缩在某个光线昏暗的角落。照片后还附带着黏腻的恶意:已经给他喂了药,想救他就单独过来。
  没等系统吱声,朗月现就已经了然于心:“第四关键节点,原著里我设计的桥段?”
  “没错,这段说的是宿主您给主角受下药拍艳照,用于将来威胁侮辱他的重要剧情。”
  “我不能直接报警吗?”
  “……别吧宿主,你不能用常理去考虑维度世界的剧情走向,世界意识会把锅扣您头上的……”
  那边拍完照还在热闹的切蛋糕,程澈也被系主任求着去进行电视台采访,没人注意到角落这边。朗月现“啧”了一声往外走,准备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找过去。
  迈出门时,他突然脚步一顿,抬头看向了天花板上的监控。
  “能把刚才所有拍到盛衍的监控影像找出来吗?”
  系统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十分钟前的所有监控都被技术摧毁了,恢复需要特殊手段,要花积分吗宿主?”
  “用。”
  监控画面在脑内展开时,朗月现眉梢一挑。
  盛衍避开人群走到冷餐台死角,从西装内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全倒进了面前的红酒杯中。
  紧接着,将其一饮而尽。
  *
  “所以……”盛衍此刻衣衫凌乱,扣子崩开几颗露出胸膛,不复往常那副斯文得体的贵公子模样,他猛地呛咳起来,药效烧得脊梁骨都在发颤,指甲深深抠住桌角,“我被人下药了?…”
  朗月现低声笑了笑,语气玩味:“没错。”他将手揣进裤兜,两指夹出个拇指大小的空玻璃瓶晃了晃,瓶底还黏着褐色药滴。
  盛衍瞳孔骤然紧缩,他分明已经将它处理掉了……
  没错,盛衍的确处理的很利落,他这种人做任何事都讲究一个滴水不漏。这个药瓶是朗月现让系统根据视频一比一复刻出来的。
  朗月现稍稍弯腰,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滚烫的肌肤上,低声道:“监控毁的倒是比瓶子干净。”
  盛衍顿了顿,忽然笑起来。
  他猛地扑过去攥住朗月现手腕,朗月现被他扑到教室的铁皮柜子上,重重的撞击声在空旷教室里砸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那你怎么还来?”药效烧得盛衍嗓子发哑,灼烧的颤音混着喘息喷在朗月现颈侧,“你明明全都知道了…”
  朗月现用空闲的那只手挑起他下巴,冰凉的指尖凉丝丝贴在他汗湿的脖颈:“想看你能疯到什么程度。”拇指碾过他咬破的嘴角,“疼吗?”
  盛衍浑身战栗得像张绷到极致的弓,他抓住那只手往自己敞开的领口按,后槽牙咬得发酸:“你摸...你摸摸这里…”冰凉的触感激得他腰身弓起,“小月,小月……我每天都梦见你…”
  朗月现忽然轻笑出声,那只手游鱼似的滑走,却并没有从盛衍身上挪开。
  指尖顺着汗湿的脖颈下滑,逗弄一般,若有似无地擦过喉结,掠过剧烈起伏的胸膛,往下慢慢滑动,在紧绷的腰腹处流连,眼看就要往下……
  盛衍喉结艰难滚动,急促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简直被这要了命的玩弄折磨的几近崩溃,药效混着羞耻感在血管中横冲直撞,膝盖发软几乎要跪下去。
  就在他再也绷不住想让朗月现给自己一个痛快时,那只作乱的手突然从他的身上拐了个弯,径直探进朗月现自己的裤带里。
  朗月现掏出银质烟盒抽出一支细烟,并把打火机扔向盛衍。
  他叼着烟嘴,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挑着眉扬了扬下颌。
  他命令道。
  “愣着干嘛,给我点烟。”
  ——
  盛衍跪在朗月现的脚边,膝盖骨硌在水泥地上生疼,向来熨贴的西装裤此刻皱巴巴堆在腿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废弃教室的灰尘里,像条发/情的狗似的对着人露出最不堪的模样。
  布料顶出羞耻的弧度,他像是被拆了所有的傲骨一般,全然袒露着最屈辱的姿态,任由他坐在桌边对他肆意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