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知道怎么去撩拨裴寂身上的火,就像裴寂对他的身体无比熟悉。
  林挽跨坐在裴寂身上,想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去找他心心念念的腺体。
  裴寂却像应激一般猛地向后靠去,后背重重撞上床板,双手握住了林挽的腰身,将他牢牢地禁锢住。
  这个反应太反常了,林挽的心直直坠下去。
  裴寂的身体死死地靠在床头,身上已经被林挽撩出了火,手指却死死地握着林挽的腰不肯泄力。
  “阿挽,今天太累了,等你从海岛回来我们...”
  林挽用力挣脱了裴寂的手掌,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
  静默片刻,林挽开口,"裴寂,我们谈谈。”
  裴寂落了落眼,沉沉地叹了口气,“阿挽,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林挽直直地看着裴寂的眼,裴寂却不敢看他,似乎有心虚,有恐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挽心底发凉。
  难道裴寂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吗?
  “早些睡吧,阿挽,明天还要坐很久的飞机,我去客卧睡。”
  裴寂似乎支撑不住林挽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主卧,留下林挽独自躺在黑暗中。
  林挽提在嗓子的一口气完完全全泄了下来,他像一个大字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恐惧在昏暗的房间内,顺着林挽的四肢爬到了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恐惧麻痹了,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头脑里的失重感席卷了他的全身,林挽蜷缩成一个球,企图驱赶身体里的恐惧感。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他不爱自己吗?
  他遇到了更爱的人了吗?
  林挽的心像被狠狠地攥住,扯断了那些连接心脏的血管,砸在地上又被坚硬的皮鞋尖碾碎。
  他难受得厉害,似乎要窒息了,缺氧的大脑难以思考任何问题,他只能深深地喘息,企图吸入一些稀薄的空气让自己活过来。
  裴寂坐在客卧的大床上,手肘抵在膝盖上,抱着头深深地喘息。
  被林挽勾起的火并没有灭,他心里烦躁得很。
  睡衣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滑落,露出了手臂上因着打针留下的淤青。
  裴寂抬起头,床的对面有一面镜子,正好照着他疲惫又烦躁的眉眼。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解开了睡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侧过身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后颈腺体上青紫的针眼。
  他骗了阿挽。
  他的易感期不是十天后,而是后天。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信息素失控越来越严重,他只能靠大量的药物去维持勉强的稳定。
  口服的药物效果太差,他只能选择动脉注射和腺体注射。
  陆言择不肯短时间多次给他注射人本研究的新药,他只能注射那些廉价的抑制剂。
  和林挽独处的时间越长,他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不能被信息素控制,更不能泄露那些肮脏的秘密。
  信息素失控他会变成一只会性.交,没有理智的野兽。
  他的阿挽会害怕。
  裴寂只能靠早出晚归的应酬来躲避林挽。
  等易感期过去就好了,裴寂这样安慰自己。
  易感期过去他的信息素就会得到控制,他在想个理由和阿挽解释。
  裴寂关上了卧室的门,身上难以驱散的火让他疼得厉害,信息素不可控制的弥散出来。
  他打开窗,冬日冷冽的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像针刺一般,冷风无法驱散了骨子里的痛苦,却让他灼热的身体冷却了不少。
  第77章
  不知道站了多久, 裴寂的四肢被凛冽的夜风吹得僵硬麻木,屋内弥漫的白刺玫信息素霸道地压制着微弱的松木气息。
  混合的气味被冷风撕碎又迅速重聚,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难以挣脱。
  万幸,他的阿挽闻不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风吹的裴寂的脸生疼, 裴寂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青, 他颤巍巍拉开抽屉拿出了临时的抑制药, 生吞了下去。
  药片划过喉咙火辣辣地疼, 灼烧着喉管,升起一股反胃感。
  抑制药勉强起了些作用, 沸腾的血液虽然仍在叫嚣着释放信息素,但至少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痛苦难忍。
  这一夜的风似乎格外漫长,浦江上的日缓缓冒尖的时候, 裴寂整个人都被寒意浸透,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冰碴。
  翌日清晨, 林挽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见不到裴寂的身影,却意外发现那人端坐在餐桌前, 面前摆着两份冒着热气的早餐。
  林挽微微诧异, 裴寂的状态似乎更差了, 眼下乌青一片,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像一夜未睡。
  “怎么脸色那么差。”
  “没事。”"裴寂抬眼的瞬间,眼底的阴霾立刻化作温柔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在他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勉强,“没怎么睡好。”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昨晚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和被刻意回避的情绪,此刻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刀叉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林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工作...不顺利吗?"
  “还好。”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去机场的路上,车载广播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却驱散不了车厢内凝重的氛围。裴寂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林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夜的事情。
  司则简和裴妙声早已等在机场门口,穿着蓝白羽绒服的裴妙声活像只开屏的孔雀,兴奋地朝他们挥手。
  而一旁的司则简依旧是一贯的干净打扮,黑色大衣配白色高领毛衣,笑容温暖和煦。
  “哥,你来送阿挽呀。”裴妙声笑嘻嘻地凑过来,却在看清裴寂的脸色后收敛了笑容。
  裴寂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从皮夹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抬手递给裴妙声。
  裴妙声立马夸张地弯腰双手接过了裴寂的卡,谄媚地笑道,"谢主隆恩!"
  司则简自然地接过林挽的背包,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让裴寂眼神一暗。
  并不是司则简没有分寸,而是他从小到大跟在裴妙声和林挽身后,又是三人中唯一一股alpha,照顾两个哥哥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alpha之间微妙的气场让司则简动作一顿,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左手拖着裴妙声的行李箱,右手提着林挽的背包。
  "哥,你脸色很差。"裴妙声皱眉,"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林挽一眼:"外面冷,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可四目相对的瞬间,里面翻涌的不舍与眷恋几乎要将林挽淹没。
  林挽的心里不太好受,却依旧乖顺地点点头。
  裴妙声和司则简和裴寂道了别,裴妙声拉着林挽的手臂,欢快地往机场内走。
  没走两步,林挽却突然停了下来。
  裴妙声疑惑地看向林挽,林挽突然扭过头,裴寂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林挽挣脱裴妙声,转身扑进裴寂怀里,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
  裴寂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
  裴妙声:......
  "我很快就回来,"林挽把脸埋在裴寂胸口,声音闷闷的,"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好。"裴寂的眉眼软了不少,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指尖眷恋地缠绕着柔软的发丝,"阿挽也要照顾好自己。"
  裴妙声无语地撇撇嘴,“就出去旅个游,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你们在拍偶像剧吗?”裴妙声喊道,“还走不走啊。”
  林挽深深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从裴寂的胸口抬起头来。
  “那我先走了。”
  裴寂温柔地摸了摸林挽的脸,“玩得开心。”
  林挽不舍得一步三回头跟着裴妙声进了机场,直到那道单薄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裴寂才收回目光,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不是吧,这么腻歪。”
  看着蔫了吧唧的林挽,裴妙声八卦地冲他顶顶眼,“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哥了?”
  “没有。”林挽小声开口狡辩。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吧。”裴妙声搂住林挽的肩膀,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了林挽的鼻子。
  因为候机厅的气温很高,裴妙声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七彩拼布样式的圆领毛衣,正好把脖颈露出来,林挽看到了他被临时标记的腺体。
  林挽微微蹙眉,屏住呼吸,企图不去闻腺体上所沾染的刺鼻的文心兰。
  他微微侧过脸,企图扯过话题,“怎么旅游计划安排得这么早,刚考完试都不在家里休息两天。”
  “我哥给订的机票,让我们早点去。”
  “裴寂?”林挽的眉头拧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