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沈策州眉头紧皱,倒有几分意动,他虽然担心赵书晴,可侯府颜面也不得不顾及,沈老夫人见自己儿子眼底担忧,话锋一转道:“人,是肯定要找,只能偷摸摸去找,万不可被外人所知!”
  沈策州经沈老夫人这么一提醒,思绪清醒不少,如今晋安侯府处在风口浪尖上,确实不能再传出什么恶名了。
  沈策州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母亲所言极是,孩儿险些乱了分寸。只是书晴她……她不可能擅自离开侯府。”
  赵家一群人还在牢房中关着呢,赵书晴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管家询问看向沈策州,沈策州克制住自己的心慌意乱,沉着下达命令:“让他们分散出去寻找,务必叮嘱他们,行事要隐秘,不可透露夫人失踪半个字。另外,派人去秦府,给秦家老爷递个话,就说咱们侯府承他们这份情,往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让他们帮忙稳住消息,莫要走漏风声。”
  管家领命下去了,沈老夫人眉头紧锁,还在思索到底是何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眼角余光看到朱骜略带不安站在角落旁,心下一个咯噔,忙找了一个借口带着朱骜回到长鹤院中。
  沈老夫人带着朱骜回到长鹤院,一进院子,她便屏退了左右丫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如鹰般盯着朱骜,厉声道:“骜儿,你给我说实话,赵书晴的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朱骜下意识想要反驳,对上沈老夫人凌厉的视线,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姨奶奶,我实在太过生气,那女人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话落他梗着脖子,一张脸都憋红了:“我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我,我难受啊!”说完,他跪着朝着沈老夫人走去:“姨奶奶,我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真把她怎么样!”
  沈老夫人心下一沉,冷声问道:“到底做了什么?快说!”
  “我给了那马夫一千两银子,让他帮我……”朱骜不敢再有隐瞒,将自己如何伙同马夫把赵书晴丢到泥坑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沈老夫人听后,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就朝朱骜打去:“你这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赵书晴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你竟敢如此胡来!”
  朱骜跪在地上,不敢躲避,道:“老夫人,我错了!我就是看不惯她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给她个教训。我保证,我没让人伤她性命。也没有碰她!”
  沈老夫人停下手中的拐杖,喘着粗气,张嬷嬷忙过去顺气,安抚道:“老夫人您也别气,虽然表少爷行事是错了,但是,那夫人近日也越发不把您放在眼里,表少爷说得对,也该吃吃苦头了。”
  沈老夫人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道:“我气得哪里是这个,我气得是这混账居然把赵书晴往外头丢,这女子的名声,要如何保住?你还不如干脆在侯府后院挖个大坑把她丢里头!”
  朱骜没有想到沈老夫人会是这样回答,顿时有些委屈:“您又不早说,我还以为您不肯!”
  “你爹刚出事,你表哥忙的焦头烂额,你想要教训人,也得看时间!算了,算了。”沈老夫人在张嬷嬷搀扶下坐在主位上,她道:“你去把策州派出去的人叫回来,你尽快把人给我送回来,此事最好神不知鬼不觉,要不然……”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朱骜一下:“我要你好看!”
  朱骜连连称是,忙找自己的人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朱骜回来,他身上都是泥印,脸上有着明显的慌张。
  沈老夫人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人不见了,心猛地一沉,“没找到?”
  朱骜又跪了下来,这下也慌了,瞧着沈策州的架势,十分看重赵书晴,要是赵书晴真的出什么事情,他,他肯定死定了。
  沈老夫人举起手看着朱骜那颓然的样子,又想起他刚死了爹,到底不忍心,在屋内来回踱步。
  张嬷嬷这时候办好事情回来了,见此情景,忙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骜再次把话说了一遍,张嬷嬷瞪了他一眼,上前去安抚沈老夫人:“老夫人别着急,老奴倒觉得也并非坏事。”
  沈老夫人停下脚步询问看向她:“何意?”
  张嬷嬷凑到沈老夫人耳边,低声说道:“这侯夫人的位置,本就是凌小姐的,夫人失了贞洁,是不是该让位了?”
  沈老夫人一听就明白,端起茶盏心中掂量着。
  也是赵家如今成了罪臣,赵书晴无娘家依靠,对策州的官途也无帮助,相反,凌家势头正盛,凌华霜又深得新皇喜爱,听闻与朝中诸多官员都有交情。
  沈老夫人眉头紧皱,轻轻抿了一口茶,却味同嚼蜡,内心天人交战。
  张嬷嬷在一旁察言观色,见状又轻声说道:“老夫人,机不可失啊。如今这事儿只有咱们知道,只要处理得当,定能神不知鬼不觉。那马夫一家……也绝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沈老夫人抬眼看向张嬷嬷,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沉默片刻后,用力盖上杯盖,下定决心:“此事,烂在肚子里!那马夫一家不可留!”也就是帮朱骜彻底瞒下来。
  沈老夫人站起来,眯起眼眸,赵书晴若是今夜回不来,那天明后,她未失贞,也得失!
  第68章 夫人回来了
  天渐明,一缕清冷的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落在晋安侯府书房内,沈策州单手托腮,头用力点了一下,顿时清明,唤人:“如何?夫人可找到?”
  守在外面的小厮跑了进来,一脸胆怯看着沈策州:“回,侯爷还未找到。”
  沈策州即将发怒,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沈老夫人出现在书房外:“怎么样,有消息吗?”
  沈策州一脸疲惫摇了摇头:“娘,书晴一夜下落未明,儿实在担忧。”
  沈老夫人安抚道:“策州,时候不早,你该上朝了。莫要误了正事。寻人的事,我会安排妥当,定不会让书晴出什么事!”
  沈策州眉头紧皱,面露犹豫:“可是娘,若不然我告假便是。”
  “不可!如今侯府处境堪忧,你万不能在此刻告假,更何况,你要是告假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策州啊,朝堂之事关乎侯府兴衰,你万不可因私废公。”沈老夫人目光坚定:“你且放心,我会继续派人暗中继续寻找,一有消息即刻告知你。”
  沈策州无奈,只得拱手应道:“是,母亲。那便有劳您了。”说罢,匆匆离去上朝。
  待沈策州一走,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张嬷嬷低声吩咐:“去,将赵书晴失踪在外,恐已失贞的消息,不着痕迹地传出去。记住,要做得巧妙,不能让人察觉是咱们侯府传出的。”
  张嬷嬷微微点头,面露谄媚:“老夫人放心,老奴定办好此事。”说罢,悄无声息地退下。
  没过多久,京城各处便隐隐传出晋安侯府当家主母赵书晴失踪在外,已失贞洁的流言。这流言如一阵风,迅速在大街小巷蔓延开来。
  沈策州下朝归来,刚踏入侯府,便察觉到气氛异样。
  管家神色慌张地迎上来,低声将外面的流言告知。沈策州脸色瞬间铁青,怒发冲冠,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花盆,厉声道:“查到是何人传出去了吗?”
  管家连忙摇头,沈策州一把推开他,转身朝着长鹤院而去,要找沈老夫人问个清楚。
  不等沈策州来找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就已经迎上前去,佯装刚知晓“策州,不好了!外面传……”见他神情,叹息一声,疲惫道:“你已知晓了对吗?”
  沈策州看着沈老夫人疲惫的神情,乌青的眼眶,心下一软:“娘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老夫人身体微微摇晃,一旁丫鬟上前扶住她,沈策州顿时把质问的话咽了回去,从丫鬟手中把沈老夫人接了过来,一路搀扶回到长鹤院。
  “娘,让您操心了,您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儿会处理。”
  沈老夫人紧抓沈策州的手臂,沉声说道:“如今外面谣言四起,不管如何,赵书晴的事情是忙不住了,你要当断则断!”
  沈策州震惊看着沈老夫人:“娘何意?”
  沈老夫人仿佛十分痛心,却又不得不说:“赵书晴找不回来也罢了,若是找回来,不能为妻只能为妾!”
  沈策州脸黑了下来,他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把赵书晴贬为妾室,宁愿给凌华霜抬平妻,也未动过这个念头。
  沈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娘知道赵书晴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但是,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了侯府着想,赵书晴罪臣之女,如今又被人掳走一夜未归,传出去,你侯爷脸面何在,侯府颜面何存!”
  沈策州还有所犹豫,他心中不愿凌华霜当主母,凌华霜此人太过强势,他无法掌控其中,赵书晴此人重情重义,软肋众多,他可以轻易拿捏掌控。
  如今往深入着想,赵书晴对他已经无实质性的作用了,沈策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