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可,这帮助能维持多久呢?
  朝廷真的会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呢?
  朝廷的人会多久寻来,寻来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对人对事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更好保全自己。
  可是……现实永远不会按照心中所想进行。
  赵书晴手中紧紧握住那一百两银票,她精神有点恍惚,对未知的未来,其实越发迷茫。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敏捷冲了上去,抓起赵书晴的手腕用力一咬。
  赵书晴吃痛松开手,手中的银票被人抢走了。
  那人用力把赵书晴一推,转身就跑,赵书晴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她快速爬了起来去追……
  奈何那人是惯犯,身手无比灵活,赵书晴用尽全力去追,可是转瞬即逝,那人消失不见。
  她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衣服是什么花色都不记得。
  赵书晴茫然站在街道中央,风气带起黄沙,人来人往街道,大家都低着头,把自己的口鼻捂得严严实实,匆忙往前走去。
  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她,砂砾进了赵书晴的眼睛,疼得她眯起眼来,眼泪都有点疼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用力地拍在赵书晴的肩膀上。
  赵书晴回头看去,黄沙把来人的脸吹得模糊,高大的身体,让赵书晴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呸!你愣着做什么!”粗犷的声音,还有巨大的手掌,大牛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牛兄?”
  “兄什么兄?”大牛扯着赵书晴往小胡同里躲去,把怀里的银票放在赵书晴的手中:“你们有学问的人,赚银子就是容易。老子之前抢你们的银子,现在算还了。”
  他在大院无事,喜欢到处闲逛,刚好碰到这一幕。
  说完不等赵书晴有所反应,大牛就带着她走:“走走,你们兄弟俩都是瘦瘦干干的,老子护送你们一程。”
  赵书晴说道:“我要去找牙人,给我弟弟安排一个仆人,帮忙一起做家务。”
  大牛心底酸得不行,这都买上仆人了。
  还得露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大牛跟在赵书晴身边,看她挑选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这么瘦,能做什么?”
  小姑娘深怕不被买回去:“我能做很多事情,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我做的。小公子你买下我吧,我一定会很努力的。”
  赵书晴安抚道:“放心,我选择你就一定会买下你,你定要记住,多做事少说话。”
  大牛把赵书晴与新买的丫鬟送回去后,就转身离开。
  “大牛兄。”赵书晴唤住他:“多谢。”
  大牛摆摆手,走了。
  大牛回去自嘲一笑。
  没想到他大牛还有做善事的时候。
  北境依旧寒冷,南方冬日下起冰冷的大雨,滴滴答答的雨声落在瓦片上,让沈策州无比的心烦意乱,他在想今日早上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一幕。
  是一名乞丐,疯疯癫癫站在茶楼外听到凌华霜英雄事迹的时,原本安静的他突然癫狂起来,大喊起来:“凌华霜是被南獠人带走了,她能回来一定是南獠放走的!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那乞丐最后被人打走。
  可是这话一直在沈策州的脑海中徘徊。
  沈策州坐在客房内,身体缓缓坐直起来,一双眼眸又冷又毒,他记得当初凌同和送回来是凌华霜的骨灰。
  后来凌华霜作为‘起死回生’的巾帼英雄回归,曾有人提到此事,被凌同和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那便是,他悲痛欲绝,根本不敢认一把火烧了。
  一个作为亲生儿子被分尸也能面不改色捡起尸体确认的男人,会因为自己女儿死亡就不敢认了?!
  所以……
  他用力锤着发疼的头:“凌华霜到底在南獠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她肚子里的到底是……”
  第163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随从送来药,沈策州一饮而尽,可这次的药仿佛没有缓解他头疾。
  浑身上下如同万蚁爬行啃咬,难受无比。
  沈策州双目猩红,用力把随从赶了出去。
  随从忙退了出去,关上门那一刻,沈策州颤抖着手拿出怀里藏着五石散,一口倒入嘴里。
  五石散进入身体里那一瞬间,沈策州好似整个世界都清明了,他缓缓坐起来,再次涌现出那如梦似幻的感觉,整个人宛如飘上云端。
  在这个梦境中,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他看到自己登上大祁的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赵书晴儿孙环绕,幸福美满。
  他梦寐以求的权力、美人、财富皆紧握在手中。
  沈策州这种如同站在神端上的快感,让他整个人迷恋进去。
  其实他早已经发现自己对此药的依赖性,游医开得药已经渐渐无效,头疾根本没有任何缓解。
  奈何沈策州却无法下定决心去戒了这五石散。
  不知何时,药效开始缓解,沈策州从幻境中恢复过来,这时,外面传来属下通报:“主子,已找到赵家余孽踪迹!”
  沈策州眼眸瞬间睁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起身外出!
  另外一边,余德厚带着油纸包裹住的血信,一路逃亡来到南境之处。
  凌将军就在这座山后面,他只要翻过这座山,来到军营就能把这封血信交给凌同和。
  哪怕去了地下,面对赵承煜也有脸面!
  他并未忘记赵承煜救命之恩。
  沈策州的人很快追到了,雨水混着血污汇聚成蜿蜒的小河。
  余德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就在他被血水雨水模糊了眼睛时,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替他挡下最后一击。
  等余德厚看清人时,他发出悲恸的喊声:“夫人!!”
  余夫人回头喊道:“跑!带着信跑!”
  余德厚收起沉重的心情,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往前跑,手中的剑一次又一次染上血渍,血水在剑身上流淌。
  直到他筋疲力倒了下去,直到他满身是伤,再也无法靠意志支撑前行,他依旧紧紧拽着怀里的血信。
  那一层又一层用油纸包裹着的血信。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使命到此为止的时候,一只大手强有力的把他提了起来。
  他伸出颤巍巍的手,从怀里取出那封血信,递到凌同和面前。
  凌同和没有去接,他警惕看着余德厚:“来者何人。”
  余德厚却挤出四个字:“不辱使命。”直接断了气息,油纸包裹血信从手中脱落。
  凌同和伸手接住,雨水哒哒哒落在油纸上,化开弹开。
  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凌同和抬头看去,就见沈策州由远而近快速来到凌同和的面前。
  翻身下马,走上前抱拳行礼:“岳丈。”
  凌同和眯起眼眸,看着眼前恭敬对待他的人,“策州不是应该在北境,为何会来这里?”
  沈策州视线一直落在凌同和手中的油纸上,他沉稳镇定,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到慌张。
  “小婿奉旨缉拿赵家余孽,这余德厚乃是赵家培养的密探,此次前来,是伪造证据污蔑与我,想引起岳丈与小婿之间矛盾。”
  凌同和挑眉举高手中的油纸:“你的意思,这里面的东西,是污蔑你的证据。”
  沈策州:“是!”
  凌同和眯起眼来,打量着沈策州,“雨太大了,策州去我营帐休整一番吧。”
  “是!”
  沈策州跟着凌同和踏入凌家军军营中。
  另外一边京城,凌华霜看着朱氏踏入自己霜婳阁的地盘中。
  朱氏裹紧自己大氅:“马上便是春节了,不知道侯夫人有何打算?”在凌华霜的院落随意乱逛。
  上次朱氏把长鹤院的仆人都给赶跑了,现在长鹤院内什么情况,凌华霜只能通过张嬷嬷告知。
  “国公夫人过春节,国公府都没有请你回去?”
  凌华霜也毫不客气地反击。
  朱氏倒也没有动怒,只是挥了挥裙摆,轻笑着靠近凌华霜:“你可知道,今年的皇家宴席,我也被邀请入宫了吗?听闻你跟皇后的交情不错,就是不知你可有收到邀请?要是没有,我可以为你说上一二。”
  凌华霜还真的没有收到,她心里略微不舒坦,可依旧没有表现出来:“不劳您费心。”
  朱氏轻轻一笑:“有需要记得叫我。”说罢,她猛地用力将霜婳阁中的梅花折断。
  朱氏一走,凌华霜把张嬷嬷唤来问道:“长鹤院里最近是什么情况?”
  张嬷嬷有苦说不出来,“奴婢不知,奴婢最近也被国公夫人赶出房间内!”
  凌华霜用力打了张嬷嬷一巴掌:“别逼着我去动你孙子!过两天你找个名义把我的人带进长鹤院内,若是办不到……”
  她杀意顿现,恶狠狠道:“你知道后果!”
  张嬷嬷哭着磕头,最后被凌华霜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