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任一多也认真点头,“跟着我姐准没错!”
  李紫芙欲言又止,最后附和道,“说的对。”
  唯有李林竹,不为所动。他依旧每日清晨去太医局学习,下午回到自家药房坐诊,仿佛对自家娘子已经成为富商一事毫不知情,也毫不在意。
  任白芷对此倒也释然,暗自想着,他从小就锦衣玉食,估计物质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难怪能这般淡定。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次的大赚完全是意外之喜,运气成分极高。此前她用几贯私房钱试水,结果全赔了进去,不然也不会这次把别人送的金簪子拿去典当加杠杆。
  原本她设想此次大约能赚两百贯,却没想到远超出预期数倍,完全是运气使然。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那些金银铺的掌柜,如今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尤其是西街药铺对面的刘记金银铺。这家金银铺给她贷了两百多石米交引,占了总借贷量的近一半。
  刘记的底气,任白芷早已摸得一清二楚。这几个月里,她通过数据记录和实地观察,发现汴梁城内有三大金银铺最为强势:内城的刘记和随记,以及外城的蒲记。其中,刘记背景最深,背后站着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公子,因此能获得不少“隐性”支持。
  尽管刘记的服务态度差,价格也略低于市场水平,但仍有不少人愿意大老远跑来光顾。任白芷仔细一打听,才发现全是靠着“口碑”与“背景”。老百姓信任它,不是因为便宜,而是因为“安全”——传言有官场大佬撑腰,即使亏了本也不会坑客。
  “这些铺子也是心存侥幸,才敢把这么多米交引借给我。如今米价跌了个底朝天,他们的胆子大概被我给吓破了。”任白芷忍不住摇头失笑,她喜欢这种威名在外的感觉,虽然名声不一定好听,但一定有用。
  想到这里,她另一个计划慢慢浮上心头。
  第37章 被误会的求欢
  “诺, 这是先前欠你的饭资。”任白芷将二十贯钱甩到桌上,语气爽利,随即指着满桌的油荤笑道:“今日我请!还有那桂花酿, 闻着着实香甜。”
  “你不会把你的嫁妆卖了吧?”李林竹皱眉,语气透着几分不安,“突然这么大方,有问题。”
  “才不是!”任白芷抬起下巴, 一脸得意,“金银铺赚来的钱。我早说过, 我有很多法子挣钱。”
  李林竹把眼睛眯了起来,警惕地问道,“哪家金银铺?”
  “岂止一家!”任白芷笑道,“京城几乎所有金银铺都有我的买卖。这次还得多谢你上回对河坝之事的预测。当然,主要还是靠我的胆识。”
  “河坝?”李林竹想起了什么,说道, “所以你前几日晚上,一做梦就会嚷嚷的快修好吧, 就是指的河坝?”
  任白芷一听, 脸顿时一红,强撑道:“老太太不过让我们每月头几日同榻而眠,是你非要挤我这张床, 还偷听我梦话!”
  明明同床了这么久,这人却规规矩矩毫无动静。想到这,任白芷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 这才十六岁, 可该有的都有了吧?
  “我睡不惯塌,与你同床, 不过和衣而卧而已。难不成你还期待什么?”李林竹半真半假地笑道,看她脸更红了,忍不住轻笑两声,“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在没有你允许的情况下。他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哦!差点忘了,他生理上有隐疾,心理上也个是清心寡欲的活佛。任白芷想到这里,竟然有些失落。
  什么鬼!自己怎么能打姐妹的主意呢!
  她赶紧回到之前的话题,“不管如何,这次还得多谢你预测得准,这杯酒,我敬你!”
  说完,她一口闷了桂花酿。李林竹伸手想阻拦已来不及,“这酒后劲大,慢些喝!”
  李林竹赶紧盖住了她的酒杯,轻声说道,“那河坝的事儿,是赶巧,客喜的爹就在那河坝附近搬石头,上月河坝决堤的时候,他却可以休假过来看客喜,我才听他说过几嘴。”
  任白芷却跟没听到一般,一口气又喝了几杯,“这酒还真不错,不醉人,酒味也不重,还甜。”
  “这酒后劲大,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李林竹再次说道。这家伙,赚了钱开心,就非要喝醉?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任白芷少有的生出几分醉意,视线有些放肆地落在李林竹身上。
  这姐妹,啊不,男人,秀色可餐啊。
  男人靠坐在榻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精瘦却不失力量的胸膛,线条流畅的锁骨向下延伸,没入宽松的中衣之中。
  他平日里总是一身素净长衫,文质彬彬,倒让她忽略了,这副看似清冷儒雅的皮囊下,其实藏着一副结实强健的好身材。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他交叠的手臂上,肱二头肌线条紧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哪怕随意坐着,身体依旧带着股习武之人的矫健感。再往下,是劲瘦的腰腹,几乎能想象到衣衫底下藏着什么样的肌理分明。
  这种身材的人,怎么偏偏就不行呢???
  “没办法做的事儿,遗憾啊。”醉意加强了她荷尔蒙激发的欲望。
  这种可以医治么?
  大概不行,李家本就是医学世家,若能医治,早医治好了,老太太之前给他送过味道那么重的药,喝下也没见任何功效。
  真是可惜了这身材,若没有生理缺陷,该多得劲儿啊。任白芷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甚至开始傻笑了起来。
  “就这么喜欢他?”李林竹误以为任白芷所说的“遗憾的事”是指的她与何韵亭的事,心中又一次涌起酸意。
  “曾喜欢到可以为了他的亲人,不惜自己的性命?曾喜欢到为了支持他想做的事情,花上好几个月心血写本书?可他却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不能在一起,就如此委屈自己?”他越说越心疼,越心疼声音越哽咽。
  凭什么那个懦夫能让你如此痴迷?他不过是个看着你嫁给旁人的怂蛋,除了吟咏几句诗,根本一无所作为!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喜欢?尽管表面上冷静,李林竹的内心却翻腾不已。
  而他的反问,落入喝醉的任白芷耳中,却像是清晰的陈述句。
  【曾喜欢过一个人,可以为了她的亲人,不要自己的命。喜欢到可以为了支持她想做的事,花好几个月写本书,可她却对此毫不在意。因为不行,只能委屈自己。】
  这让任白芷心中一震,原来李林竹曾如此喜欢过别人。
  只不过,因为这身体隐疾,不得不忍痛割爱。
  倒也是个痴情又负责的人。
  只是,这身体,真的不行么?
  想到这里,她一口气又干了一杯,借着酒劲,醉眼朦胧地凑近李林竹,直愣愣地盯着他深邃的眼睛。
  “那我们,试试,要不要?”她的话语缓缓吐出,酒气扑面而来,却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欲望。
  李林竹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心脏似乎跳动得格外剧烈。他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如往常一样平静,但内心的激动却如同一只在家憋了好几日,终于可以出门遛弯的狗,欢腾不已。要要要!!!
  然而,理智很快将他拉回现实。
  她是不是想把自己当成何韵亭的替身?李林竹心中暗自叹息,扶起已经有些坐不稳的任白芷,柔声说道:“你喝多了。”
  在任白芷看来,这无疑是拒绝了她的求欢。她原本就坐得不稳,此时一时间心中失落,索性撒起酒疯,直接坐到了地上,眼中泛着微微的泪光,悲怆地问道:“试试,也不行么?”
  这得多清心寡欲啊,到嘴边的求欢都不肯浅尝一下。他的拒绝,不知为何,再次加强了她的欲望。
  李林竹心中又是一沉,愈发相信任白芷是把自己当成了何韵亭的替身。
  尽管心中有万般不满,但面对着眼前这位醉酒撒娇的女子,他始终发不起火来,只得轻声温柔地说道:“慢慢来。”
  他苦笑着在心里想着,只是有些羡慕何韵亭罢了。那个人能够在任白芷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而自己却始终处于边缘,任凭心中那股情感愈发炽热。
  随着酒劲渐渐上升,任白芷的头也开始昏沉沉的,想说的话在唇边打转,却终究没能说出口。最后,她在李林竹的怀里沉沉睡去,温暖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全,仿佛一切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任白芷半夜被急促的尿意惊醒,迷迷糊糊睁眼,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屋内。她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被妥帖地安置在床上,身边的被褥整齐得像是经过精心整理,显然是有人照顾过的。可当她四处张望时,发现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昨夜的记忆如同流水般闪过,她隐约记得自己在酒劲上和李林竹说了些醉话,甚至大胆地表白了自己的欲望。
  但最终,他还是温柔而坚定地拒绝了她。想到这里,任白芷心中失落感再度加深,仿佛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她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这到底是身体,还是心灵的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