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 第27节
  男人背对着鹿蹊,正将放在旁边的几本书放回书架。
  鹿蹊的手指隔着玻璃戳了几下季教授的课程表。
  ……
  鹿蹊当天晚上留宿在了公寓。
  季教授的作息很规律,而没有板子和笔的鹿蹊也准备早早睡觉,争取第二天不要赖床。
  所以两人不到八点就先后洗了澡。
  鹿蹊来之前没想过自己会留宿,所以什么都没带,穿的是季空青找出来的,一套清洗干净,还散发着淡淡洗衣液味道的睡衣。
  质地柔软,长袖长裤,一排纽扣。
  很规矩的款式。
  但重点不是这个。
  洗过澡,里外都换了一身的鹿蹊只是站在那,都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不自在。
  内.裤是新的,但尺码大了。
  可恶,这对成年男性来说实在是一种明显且过分的压迫感。
  不过鹿蹊顾不上多纠结内.裤的大小问题。
  更严峻的情况摆在他们面前。
  季空青的公寓虽然有两间卧室,但其中一间被改成了书房,所以只有一张床。
  鹿蹊刚才看过了,是一米五的床。
  不是实打实只能睡一个人的一米二,也不是两个人可以泾渭分明的一米八,而是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捉襟见肘的一米五。
  就跟他和季空青一样。
  是领证的合法夫夫关系,却是第一次同处一个屋檐下生疏过夜。
  “我们等下……”鹿蹊鼓起勇气开口。
  季空青抢先道:“我睡客厅。沙发很大,明早我应该会起很早,这样不会打扰到你。”
  鹿蹊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捏来捏去,低低回应:“好。”
  果然,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
  再如何主动追求,在某些方面,季教授就是一块冰清玉洁的木头。
  一个人去到主卧,鹿蹊将卧室门关上,并没有反锁什么的。
  不论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还是卧室本来的所属权,鹿蹊都觉得锁门这个行为太奇怪了一些。
  主卧风格和公寓整体的装修没什么区别,深色的床上三件套,收拾齐整的个人物品,房间的感觉和季空青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禁欲,绅士,又克制。
  穿着季教授的睡衣,鹿蹊摸了摸睡裤边缘冒出头的内.裤边边,伸出手小心掀开被子,躺上了季教授的床。
  ……
  鹿蹊好像做了一个很热很烫的梦。
  梦的内容很模糊,但那种浑身无力的灼烧感却被他从梦里带了出来。
  鹿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颊,同样高温的手判断不出温度,但过去的习惯足以告诉鹿蹊他在发烧。
  糟了,太久没有过敏,以前又很少有留宿其他地方的需求,再加上昨晚心绪复杂,鹿蹊完全忘记自己乳胶过敏,而大部分床垫都多少会有乳胶成分这件事了。
  他必须立刻去医院。
  鹿蹊挣扎着坐起身,从床上慢吞吞滑下来,朝着卧室门口走去。
  客厅沙发上,前半夜根本没睡着,后半夜半睡半醒的季空青听到细微的动静,敏锐睁眼。
  主卧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听上去有些跌跌撞撞。
  季空青表情一变。
  他掀开盖在腹部的薄毯,三两步冲到主卧门前,正正好捞住了晕晕乎乎倒过来的鹿蹊。
  季空青的手擦过宽松的睡衣下摆,抵在鹿蹊的后腰。
  触手滚烫。
  第21章
  “鹿蹊?”
  季空青将怀里的人捞着固定在手臂间,隔着睡衣都能感觉到鹿蹊体温的异常,伸出一只手去碰鹿蹊的前额。
  鹿蹊现在的状况很奇怪。
  他的神志似乎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怎么了,应该干什么,但灵魂就好像被困在大脑里,只剩下眼睛在接触外界的讯息,身体变得又沉又重,完全不听他的指挥。
  鹿蹊的理智知道季空青是在试体温。
  但身体的本能却追逐着那只宽厚又温度舒服的手掌,两只手霸道抱住季空青的手臂,额头贴过之后再用脸颊贴,感觉手掌升温了就嫌弃地推开,继续寻找其他可以降温的东西。
  季空青看着像是小猫崽子一样扒拉着他的手臂,一会儿蹭蹭左脸,一会儿蹭蹭右脸的鹿蹊,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
  说不动容是假的。
  由喜欢蔓延而来的欲.望是最不讲理的。
  因为不论从心理还是生理,他都对怀中的人充满了渴望。
  但鹿蹊现在很不舒服。
  珍重爱惜带着理智压过所有的躁动,季空青垂眸注视怀中不仅不回应他的问题,甚至还在挣扎寻找什么的鹿蹊。
  即使状态明显不对,在生病,但鹿蹊的力气却很大,看似乖巧的脸上满是不服输不低头的执拗。
  像是嫌弃手掌被染上了滚烫的温度,把脸埋在季空青掌心的鹿蹊皱起眉,甩了下脑袋,哼哼唧唧地顶开挡路的手掌,朝着季空青的脖颈贴过来。
  季空青抓住这一瞬间的空挡,一只手护在鹿蹊背部,动作干脆地屈膝矮身,另一条手臂横过鹿蹊腿弯,力道强硬地将鹿蹊像是小猫一样轻松捞起。
  但鹿蹊到底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小猫崽子。
  是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人。
  再怎么清瘦,属于大个子的骨架也摆在这。
  所以他整个人被迫挂在了季空青的肩膀上。
  一瞬间视野天旋地转,鹿蹊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发现这个动作下他根本没办法用力。
  两条腿被季空青的小臂手掌稳稳按住,身体倒是可以挣扎,但那种即将头着地的不安全感让鹿蹊不仅没敢动,反而用两只胳膊抱住了季空青的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懵的。
  在鹿蹊抱上来的那一瞬,季空青的身体不由一僵。
  贴过来的不仅是滚烫的呼吸。
  季空青能感觉到,软趴趴被他抗在肩上的人,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到乖巧依恋地伸手抱住他,隔着两层同样单薄的睡衣,对方的小腹紧贴他的肩膀,滚烫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掠过他的脊背,后腰,撩拨起让他头皮发麻的战栗。
  按抱着鹿蹊双.腿的手臂一紧,早已将克制写进骨子里的男人再度深呼吸,憋着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以最快但最稳妥安全的速度,将鹿蹊放回到主卧的床上。
  拦腰公主抱的确会更舒服,但季空青不能百分百确定在鹿蹊挣扎的情况下,他能顺利将人放回床上,所以扛过去是最不会出现二次伤害的措施。
  但扛过去这个动作,出现了实施上的问题。
  僵在床边的季空青哑声道:“鹿蹊,你先松手,好不好?”
  “……嗯?”
  双手抱着季空青这个大型抱枕的鹿蹊迷迷瞪瞪回了个语气词,但手上的力气是半点都没松开。
  “唔,松手。”
  鹿蹊能听懂季空青的话,甚至重复了一遍,但仅限于脑子懂了。
  控制不了四肢。
  他好像发烧得厉害,以前过敏的时候没有这样的。
  啊……脑袋好晕。
  头朝下挂着,鹿蹊原本是抱着季空青的,但季空青的肌肉绷得很紧,硬邦邦的,鹿蹊使不出力气,于是改为死死攥着季空青腰间的衣服不撒手。
  甚至在察觉到季空青想要把自己摘下去的动作后,低头用下巴用力抵在了季空青的后腰上,一副勒令抱枕不许动的不讲理姿态。
  鹿蹊觉得自己的理智离大脑越来越远了。
  但快乐成倍增加。
  这场突如其来的生病,好像在他心里开了一口井,好多好多的委屈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让鹿蹊想哭,想闹,就想为难身边在乎他的人。
  他才不要听话。
  他就要不听话。
  而且,他才不要回去床上。
  难受。
  “不松手。”
  鹿蹊嘟嘟囔囔着。
  他不仅不松手,还把整张脸都贴了上去。
  担心鹿蹊头朝下太长时间会不舒服,所以季空青尽可能地弯着腰。
  在床边和鹿蹊僵持了小一分钟,男人的体温也开始逐渐升高,肌肉越发紧绷。
  季教授有些后悔为什么没能多了解一些专业授课以外的知识。
  比如学前教育。
  他不会哄人,甚至都没有去学习过。
  以至于这种猝不及防要用的时刻,他全然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