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授闪婚后掉马了 第66节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开车回了校区公寓。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最近家里的两只人类都各有各的忙碌,狗子并没有在鹿蹊夜不归宿的这天拆家。
  鹿蹊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没能休息好的困倦。
  狗子绕着鹿蹊转了一圈又一圈,仔仔细细在鹿蹊身上嗅闻着什么。
  原本没想到什么的鹿蹊,硬生生被嗅闻出了几分心虚。
  好在狗子在确认了人类的完好无损后,没有介意人类出门打猎但空手而归,而是转身走去粮碗的方向。
  鹿蹊跟过去看了看,发现从昨天到今早,狗子都没怎么吃猫粮,直到他回来才开始安心炫饭。
  鹿蹊被感动到了,低低叫小猫的名字。
  埋头吃饭的狗子看似不理他,实际他每叫一声,两只前爪都会忍不住在地板上踩奶,自以为藏起来的小动作比高高翘起的猫尾巴还要明显。
  终于等到狗子吃完饭开始坐着用爪子擦脸,鹿蹊再也没有忍耐,直接扑上去抱住小猫咪,然后举着狗子躺在地板上,把脸直接埋进了狗子毛茸茸的胸膛里。
  “宝宝在等我回家呀?宝宝真的是绝世好猫~让我亲一下~么么么么!唔么唔么么么!”
  “喵嗷——!”
  刚才的温情迅速消失,狗子四肢齐用地怼开人类凑上来的脸,努力挣脱开束缚,骂骂咧咧地跑走了。
  鹿蹊坐起身,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
  置身于充满了季空青气味和存在感的家里,昨晚的记忆再度撞进鹿蹊的脑海中。
  过了一会儿,鹿蹊看了眼每根毛都写着警惕,一时半会不会从餐桌下面出来的狗子,伸手从客厅茶几的抽屉里翻出被塞进去的速写本。
  学画画这么多年,鹿蹊很少画自己。
  或者说,几乎没怎么画过。
  不论是油画还是涩图,鹿蹊对自己都没有什么表达欲,他更喜欢去挖掘欣赏风景,或是其他人。
  但现在,鹿蹊却第一次有了冲动。
  昨晚上季教授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本该私密的环境,而来自丈夫看似温柔好脾气的询问,却真的让潮水裹挟中的鹿蹊硬生生停了下来。
  鹿蹊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明明骨子里并不是个真正乖巧的人。
  但被命令被支配让他的身体战栗,而命令口吻外包裹着的温柔缱绻,却让他的灵魂感受到被爱。
  他不满足于自己。
  他渴求千里之外的爱人。
  所以他真的听从命令,停了下来。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隔天早上才浑身狼狈着去浴室清理收拾清爽。
  ……真是要命。
  鹿蹊弓着身体,埋头在速写本上勾勒涂抹。
  他画的是昨晚上的自己。
  鹿蹊不太记得衬衫解开了几颗纽扣,或许都解开了,也或许只是从背带中有些敷衍地抽了出来。
  衬衫只剩下半边挂在身侧,鹿蹊却没解开背带。
  曾经贴合在他丈夫肌肉上的背带此时紧贴着他,和汗水混在一起,亲密地毫无阻隔。
  袖箍被拽掉了一个,另一个一直紧箍在他的左边胳膊上,连同衬衫夹皮质的带扣深深印下红色痕迹,如同昨晚只动作了一半,却被强行遏制的欢愉,直到今天早上才被鹿蹊取下。
  ……乱七八糟的样子。
  看着速写本上的自己,鹿蹊的笔尖不受控制地,在画纸边几笔简单勾勒出一个外轮廓。
  那是一只手。
  一只腕间扣着金属腕表,西装革履,袖口平整,骨节分明,手指侧面、指腹覆盖着薄薄一层硬茧,虎口缀着一颗痣的手。
  那只手被画的很细。
  每一处纹理,每一丝阴影起伏,甚至包括皮肤下方隐隐凸起的青筋。
  手指修长,指节微勾。
  鹿蹊的喉咙变得干涩。
  生平第一次的,他画了自己的涩图。
  甚至因此滋生出潮热。
  这让鹿蹊有种失控的快感,却也更多裹挟着恐慌。
  放纵灵魂和放纵欲望显然是两码事,这对鹿蹊来说着实是有些超过了。
  用力倒扣下手中的速写本,鹿蹊抿着唇站起身,飞快走进了浴室。
  洗了个冷水澡,简单吃了点东西,鹿蹊打开直播。
  估计是恰好上线时间碰上了,群里认识的画师拽鹿蹊玩公嬷接力,鹿蹊本意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加入了。
  绘画接龙是圈里画师开直播或是发视频常用的玩法,设定一个角色后,将由几个画师彼此接力,在上一位画师的画作基础上进行改动,最后成图。
  而公嬷接力是最近正火的新玩法,是在绘画接龙的基础上,画师要根据随机到的风格,对上一位画师的作品进行指定风格的改动创作。
  简单概括,公公就是攻系top,而嬷嬷是受方mvp。
  和现实中的0多1少,大多数0.5一样,绘圈里也是嬷嬷多公公少,只不过大部分画师其实两种画风都画,单看遇到什么角色,但……鹿蹊恰好就是从来没有嬷过什么角色的纯猛攻画师。
  然而摇骰子的时候,画风从来又攻又涩气的lu劳斯……被随机到了嬷嬷组。
  还是嬷嬷组的第一棒。
  【我一下子就醒了!!!】
  【老婆——我的老婆要画小蛋糕了是吗!!!】
  【天哪,天哪,天哪——我们攻了这么多年的老婆终于要下海了!!!】
  鹿蹊看着直播间的弹幕,想到早上画的那副乱七八糟的速写,深深闭了闭眼睛。
  但接力是自己答应的,骰子是自己摇出来的,鹿蹊只能硬着头皮拿起自己的数位笔。
  ……
  四个小时后。
  好消息,鹿蹊完全忘记了早上那会儿自己画自己涩图的极度羞耻。
  坏消息,鹿蹊萎了。
  【emm……老婆你这,嘶……】
  【嬷得好攻,这是能说的吗(小声)】
  【色调正确,不好好穿衣服正确,动作诱.惑正确,眼睛含泪正确……但怎么就攻我一脸呢(龙虾探头盯电脑)】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含泪做嬷吗哈哈哈哈哈】
  【欲嬷此攻必先自宫,老婆的声音听上去都清心寡欲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在直播间弹幕欢快的大笑声中,鹿蹊沉默着把图发到了群里,然后在一片问号中迅速下播,逃离案发现场。
  这种萎掉的感觉很难表达。
  鹿蹊翻出一包之前藏在书桌抽屉里的巧克力棒,夹在手指间,当做事后烟幽幽咬了一口。
  这种全世界都失去激.情,灵感泉眼堵塞干涸,灵魂直达撒哈拉大沙漠的委顿感……就像是绝育完麻醉刚醒的猫。
  狗子用脑袋顶开书房虚掩着的门,翘着尾巴贴着书房门走进来,看见鹿蹊坐在椅子里,轻巧无声地跳上鹿蹊的书桌,用爪子扒拉鹿蹊的鼠标。
  鹿蹊盯着狗子看了一阵。
  从黑白正开脸的猫头,到狗子转过去时正对着他的两颗饱满黑蛋。
  说起来,上次狗子拆家过后,宠物医院的医生就建议,疫苗结束后养上两个多月,等到狗子体重达标了,就可以安排绝育手术了。
  当时捡到狗子还是三月,现在已然长成了家里的一霸,是时候进行拆弹手术了。
  鹿蹊掏出手机,给附近的那家宠物医院发消息,预定了明天一早的公猫绝育手术。
  尚且不知人类险恶的狗子在书桌上灵活走位,当着鹿蹊的面把猫爪子伸进鹿蹊的水杯,沾湿了爪垫后,十分嚣张地坐在案发现场舔爪垫。
  鹿蹊很包容地把杯子让给了即将从公猫变成公公猫的狗子。
  大概是物极必反,亦或者是抗拒某种危险改变的生物本能。
  鹿蹊忽然就回到了完全清心寡欲的状态,转头就把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事儿忘了个干净。
  甚至特别自然地给季教授发消息说了准备带狗子去绝育的事,没有半点扭捏。
  季空青可能在忙,过了好一阵才简单回了一个“嗯”。
  古板可爱季教授:【在做什么?】
  既然人已经萎掉了,那不如画点正经的东西,鹿蹊刚打开软件思考构图,看到季空青的消息,完全没多想,顺手打字:
  【画画呢,有个商稿快到ddl了,最近忙着搬家的事,差点耽误】
  古板可爱季教授:【……画画?】
  在面对季空青的时候,鹿蹊的倾诉欲一向很强:【对啊!正好今天起得早,赶一赶能把线稿和色稿出了】
  【这个甲方还挺不好合作的,不过大方也是真大方,他们公司这游戏我从开服玩到现在……】
  鹿蹊噼里啪啦和季空青叭叭了一大串,发消息的速度快到刷屏。
  等到鹿蹊终于说完,手指往上翻时,就看到夹在他发出去的那一堆消息里的,属于季教授的简短对话气泡。
  古板可爱季教授:【嗯。】
  单字加句号。
  上面还有一行浅灰色的消息已被对方撤回的提示。
  鹿蹊歪了下脑袋,反应迅速:【怎么撤回了?】
  古板可爱季教授:【打错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