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647节
  李伴峰一笑:“你又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镜头后灯火闪烁,画面投射在了墙壁上。
  是煤堆。
  煤堆在小火车上往前走,从煤堆的视角来看,铁路两边的景色正在缓缓后退。
  到了镇上,小火车开始变慢,不断起起停停,像是出了故障。
  在一次停车的过程中,路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身材中等,衣服下摆很长,在车厢周围转了一圈。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李伴峰仔细看了片刻,画面突然陷入了黑暗。
  等了一分多钟,画面重新浮现,一片波光迎着画面扑来,画面的视角坠入到了河里。
  画面定格,到此结束。
  李伴峰看着放映机道:“这是房子外面的场景?”
  “应该是。”
  “你怎么可能录得到房子外边的场景?”
  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放映机回答道:“七导,您一直说,那位姑娘不是我想象出来的,我觉得,您是对的。”
  李伴峰脸颊一颤:“那位姑娘让你看到了房子外的场景?”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说不清楚,当时我和她一起拍摄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我正在拍她的面部特写,在她瞳孔的倒影里,我发现了这段画面,
  我一直坚信这位姑娘是我想象出来的人物,我以为这是艺术的灵感在我脑海中绽放,折射到了姑娘的双眼之中,
  可这段画面如此的清晰又如此的逼真,却又和我的思绪没有半点关联,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某个真实的场景,
  我悄悄把这段场景记录了下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包括那位姑娘,那位可能真实存在的五房姑娘。”
  五房姑娘……
  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为什么能把视线投入到随身居之外?
  如果这段画面是真实的,关键线索就在于那个出现在车厢旁边的男人,衣襟下摆很长的男人。
  是他利用某种法宝或是灵物,把车厢连同煤炭,都送进了煤沙河。
  李伴峰离开了随身居,沿着铁轨找到了事发地点。
  在铁轨附近搜寻了许久,他没找到任何异常。
  就在他要离去之时,铁轨上的一道划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火车故障留下的划痕?
  不是。
  这条划痕清晰笔直,肯定不是车轮留下的。
  有人在这做了记号。
  这是对方提前选好的动手地点,他提前在附近准备好了法宝。
  蒸汽火车受到惯性影响,停车需要一定时间。
  这人什么道门?能把动手地点算得这么准?
  ……
  李伴峰回了矿山,看到马五正坐在工棚里喝闷酒。
  见李伴峰来了,马五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明明已经看到那唱曲的女子,这位车夫大哥上去跟她讲理去了,
  她都对咱们下手了,这位大哥还有心思讲理,我真不知该怎么说这事,
  这要是秋大哥在这,这女的骨头都得给她拆了!”
  车夫的一些做法,让李伴峰也有些不满。
  提起那唱歌的女子,李伴峰问道:“有没有查出她是什么人?”
  马五摇头道:“当时只有车夫去茶楼门前交涉,他没进茶楼,在门外耍那套江湖经验,
  但我怀疑这个女人就是那几个煤窑老板提起的小秦姑娘,她是这些人的幕后主使,
  她的目的非常明显,一是控制黄土桥的人气,让车夫坐不稳地神的位子,
  二是控制住黄土桥的经济,黄土桥所有的煤炭生意必须经过这几个煤窑老板,否则没办法顺利出货。”
  陪着马五喝了几杯,李伴峰找机会回了随身居。
  通过马五的描述,李伴峰基本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他带上放映机去了八房,把马五的描述写在了纸上。
  镜头一扫,纸张进入了放映机的身体,整个画面呈现在了墙壁之上。
  火车停了,小秦姑娘开始唱歌,大部分人睡去,一部分在极力保持清醒,由此可见,这位小秦姑娘应该是个眠修或是梦修。
  车夫去了茶楼,和小秦姑娘交涉。
  这一下既调走了车夫,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个衣衫下摆很长的人,趁机施展技法,把所有火车的车厢搬去了煤沙河。
  火车停车的必须非常精准,一是因为这个神秘人就埋伏在附近,二是因为停车的位置要和茶楼有合适的距离。
  不能离茶楼太远,否则听不到小秦姑娘的歌声。
  也不能离茶楼太近,否则车夫不会走远,不会给神秘人留下动手的空间。
  他算得真是准。
  这个神秘人很可能是个算修。
  是小秦的部下?
  又或是真正的主使?
  李伴峰对放映机道:“再把整个过程还原一遍,咱们得制定一套战术。”
  放映机重新还原了整个过程,这次的对手非常特殊,一个细节都不能错过。
  衣衫下摆很长。
  等等。
  那好像不是下摆。
  这是个围裙!
  在哪见过这围裙?
  ……
  第二天上午,马五换了一件白色西装,穿黑衬衫,配白领带,收拾的整整齐齐,准备动身。
  看这一身打扮,一猜就知道他干什么去。
  “你要去见小秦姑娘。”
  马五点点头道:“这女人抢了我的东西,她得还。”
  “你一个人去肯定不行。”
  “我知道她修为不低,但我有我的手段,这口气我非出不可。”马五有点上头了。
  李伴峰道:“就算她不舍得杀你,也不可能听你摆布,你这口气未必能出得去,搞不好还要赔上性命?
  她还有不少手下,其中还有狠人,咱们既然要出手,就得把他们一窝都端了。”
  此时的马五确实不冷静,但无论再怎么冲动,他依然听李七的话。
  “行,咱们哥俩一块去,我把弟兄们都带上。”
  李伴峰摇头道:“弟兄们先不用去,让他们在矿山守着,别一会到了交手的时候,再让人家烧了后院,我去把车夫叫上,让他跟着咱们一块去。”
  马五叹口气道:“我是真信不过那位车夫。”
  李伴峰道:“他有云上修为,有他在,咱们战力上不会吃亏。”
  ……
  商定好战术,车夫拉着车,带着李伴峰和马五出发了。
  坐在洋车上,马五一脸无奈:“我说大哥,咱们今天要做要紧事,这车能不能不拉了?”
  车夫笑道:“越是紧要关头,这车越得带着。”
  “您这车是法宝,还是兵刃?”
  “比法宝和兵刃都重要,有它在身边,哥哥我才有底气。”
  马五四下看了看:“洋车这东西在黄土桥不多见,你这么拉着去了,实在太扎眼。”
  车夫摇摇头:“一点都不扎眼,你们坐在车上只管看景,其他人看不见你们,也看不见我的车。”
  车夫有真本事,他把李伴峰和马五都藏住了,寻常人看不见他的车子,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快到北桥的时候,车夫回头对二人道:“两位兄弟,虽说咱们做好了打的准备,但见面之后,先把事情讲明白,能别动手就别动手。”
  马五揉了揉额头,不想说话。
  李伴峰道:“大哥,这事情说不明白,既然来了,就必须得有个结果。”
  车夫叹口气:“北桥的人不能都杀了,否则地界守不住。”
  马五道:“我在书上看过,正地上只要还有一百人,就不会变成旧土,大哥,咱们有两百多矿工,你怕什么?”
  车夫低声说道:“他们是新人,这数目怕是不够。”
  新人?
  这还分新人就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