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陈益 第650节
  族规?
  家法?
  好原始的词语,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是一百年前。
  这么偏的地方,三人倒是不惊奇,能理解。
  “外出采购是惩罚?”
  陈益比较关心这句话,细细想来,经常往返山路十几个小时不是好差事,说惩罚很合理。
  谁愿意没事走十几个小时山路啊?
  “那个……我能进祠堂看看吗?”他突然开口。
  “可以。”
  “不行!”
  两个人同时开口,同意的是福钦,拒绝的是村长。
  “福钦!外人不能进祠堂!族人都不能随便进更不要说外人了!你想干什么?!”村长质问提醒。
  福钦笑道:“我是宗祠族老,这里的事情我说了算。”
  村长针锋相对:“我是村长,虽然宗祠你有话语权,但你得听我的!”
  逻辑很对。
  宗祠的事听福钦的,福钦听村长的,那么相当于宗祠的事需要听村长的。
  福钦无法反驳这句话,冲陈益投去歉意无奈的眼神:看到没有,这就是寨子的村长。
  眼神中还有暗示:村长也可以听你的,强行进去就是了,公安谁敢拦。
  陈益可没打算这么做,闯人家祠堂干什么?没理由,他刚才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行就行不行拉倒。
  村长还在气头上呢,晚上还需要通过他询问案件线索,不能得罪。
  真想进,等夜黑风高的时候……溜进去。
  祠堂的墙不高,翻越用不了三秒。
  “外来后生,想来找我喝酒随时啊。”
  直到几人走远,福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村长脸色难看,说道:“他孙子因为玉树受过伤,所以对玉树对我们很有偏见,但那次真的和玉树没关系,七八岁的孩子上山玩受伤太正常了,人家自己都说不小心。”
  陈益:“很严重?”
  村长叹气:“瘸了。”
  闻言,陈益同样叹了口气。
  很正常的心理,成年人喝酒出事还有连带责任呢,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那么在伤者亲人眼里,陪同的就有错,哪怕你什么都没干。
  这是仇恨转移效应。
  福钦无法将负面情绪发泄到孙子身上,只能牵连无辜的第三方。
  每个人都这样,敢说没有这种心理的都在伪装压制,强弱的区别。
  不过,虽然村长给出了原因,但陈益还是觉得那个福钦比他要真实许多,最起码他说的话没有胡编乱造,而村长的回答相当模糊。
  之前的判断是对的,玉树很有可能犯过错,并且可能和祠堂有关。
  陈益犹豫要不要追根究底。
  等后续吧,雨落村这种依然存在族规的地方,他并不想掺和进去,相当的麻烦。
  自治自治,什么叫自治?
  人家有自己的规矩啊!
  第486章 进祠堂,陈益蒙圈
  村长的家和其他房屋并无太多区别,没有大一点也没有豪华一点,主要框架是木材,外墙则是凹凸不平的石料,其中混合着大小不一的翡翠原石。
  真要说独特区别也有,那就是原石品质比其他房屋要高,陈益甚至看到了晶莹剔透的板料镶嵌其中。
  若扣下来拿出去卖,怎么也得几千上万了。
  毕竟是村长,总要在某些方面彰显身份,看来翡翠在村里有着一定的象征意义,就和外界的金子一样,土豪的标志。
  可惜不能变现,村民也没有变现的意思,和生活无关。
  快到饭点了,村长招呼两个儿子和儿媳妇来家忙碌,炊烟袅袅升起,餐桌摆到了门外。
  门外是一大片空地,有村民自发拿来家里的饭菜食物,招待外来客人。
  村民们还是很好客的,之前在村口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挑选货物,没来得及管他们。
  村长虽然没有那么热情,但也绝对没有玉树说的那么夸张,之前的判断应该没错,他是因为自己而抗拒警方进村。
  既然抗拒,那自然而然就要联想到违法犯罪,玉树这个人身上有点小秘密。
  至于村长知不知道……
  陈益判断很有可能是知道的,难不成在这雨落村里,要揪出来第三起案件吗?
  如果真的存在,作为东洲的刑警,他其实是不太想管的,管也得交给瑞城警方管。
  那是后话,眼下还是先把心中疑问搞清楚,除非重大刑事案件,否则他不会在村里弄出大动作。
  打电话通知梁其东即可,本地刑警知道该怎么处理最稳妥。
  眼看村民聚集的越来越多,村长在征求陈益意见后,索性让大家搬桌子过来,全村一起吃,热闹热闹。
  陈益三人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全村陪同吃饭,荣归故里的待遇啊。
  入乡随俗盛情难却,陈益表达了谢意,接过村长手里的酒倒满。
  酒水颜色偏黄,好像是药酒,他尝了尝,药味确实很浓,下肚后胃里一团火热,但嗓子里没有辛辣感。
  这应该是雨落村特色了,粮食稀缺,只能酿药酒。
  大补啊……
  陈益问起村子为什么叫雨寨,村长的回答很简单,下雨啊!
  合理。
  亚热带本就是多雨气候,只是没想到村名来源如此直接,取名的人很任性,不费脑子。
  期间有男性村民过来敬酒,陈益客气起身对饮,感受到了村民纯粹的朴实。
  看着热热闹闹的村宴,这一刻他内心还真不希望有案子牵扯,到时候双方肯定会有冲突。
  作为警察,这也没办法。
  “村长,能不能帮忙问问有谁见过这四个人?”酒过三巡,陈益拿出手机调出了受害者照片。
  村长好奇接过看了看,说道:“我没见过,去帮你问问啊。”
  说完他起身,将手机交给了其他村民,让大家挨个传着看,要是见过的话就过来说。
  每一位村民摇头摇的很快,随后递给下一个。
  当最后一位村民拿到手机后,还是摇头,同时起身走来将手机还给了陈益,说道:“这些年没有外人来过,我们也没出去,不认识外面的人。”
  其实不用看照片也知道肯定没见过,他们更多的是好奇,象征性看看。
  “多谢。”陈益收起手机。
  村民离开。
  村长没有问这四个人是谁,他对所谓的命案并无兴趣,喝高了之后开始和陈益谈论雨寨发展,吹嘘居多,让陈益切身体会了什么叫井底之蛙。
  不出去看看,是真的不知道外面发展有多快,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不同活法,环境铸就。
  快乐、幸福、满足即可,村民们看起来并无忧愁,这就足够。
  “村长您看看,见过这个图吗?”
  晚宴最后,陈益再次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展示给村长看。
  照片是他让何时新画的,完整还原了案发现场的情况,包括蜡烛、符号以及锥形的凶器,唯独没有的就是尸体。
  别人看了,只会当成一种古怪的仪式,不可能往命案现场的方向去想。
  “啥东西?”村长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陈益观察他的表情,没有疑点,只有疑惑和茫然,很快将手机还了回来,“像是祭祀,我没见过。”
  陈益追问:“一点熟悉感都没有吗?沾点边也行。”
  村长摇头:“真的没见过,画的古里古怪的,还有蜡烛,还有锥子,不知道干什么的。”
  “好吧。”
  陈益收起手机。
  没人见过死者,也不熟悉案发现场,此案和雨落村有关系的可能性不太大,前提是都没有撒谎。
  随后,陈益又问起了这些年离开雨落村的人,村长表示只有两个,是一对姐弟。
  这对姐弟命很苦,父母早早去世了,后来姐姐又得了重病村里没法治,于是弟弟就带着姐姐离开村子求医。
  五六年了,还没有回来过,也不知道治好了没有。
  “叫什么名字啊?”陈益询问。
  村长道:“弟弟叫石鳞,姐姐叫月清。”
  陈益:“姓石?”
  村长笑道:“不,姓,我们村姓的还是比较多的。”
  “suo(四声)?”陈益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四声suo是哪个字,“哪个suo啊?”
  他怀疑村长是不是有口音。
  “嗯……”村长想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索性手指蘸酒在桌子上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