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江行野轻咳一声,转身出去了。
  沈金桔也臊得满面通红,矜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要孩子啊!
  许清欢两世为人,就和江行野亲密接触过,她前世又不是个妇产科医生,让她叮嘱这些,也确实很为难她,匆忙说了两句,让她最近不要碰冷水,注意营养,就赶紧出来了。
  只要喝下了这碗汤药,沈金桔基本上就没啥事了,她也不用再担心出啥幺蛾子,坏了自己的名声。
  两人一起往回走,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
  一前一后,江行野不时扭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像小媳妇一样的许清欢。
  待到了许清欢家门口,江行野顿住了脚步,“明天早上我要去县里接那几个中毒的知青,你要是想去县里,就坐拖拉机去。”
  许清欢是一点都不想坐公交车了,忙不迭地点头,“去去去,我要去,我还有两个包裹,应该快到了,我要去拿。”
  “嗯,我在大队部门口等。”江行野的目光凝视在她的脸上,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深情丝丝溢露,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唇角翘起,压都压不住。
  “好啊,你要不要在我家吃饭?”许清欢白嫩的手指头朝里头指了指,于晓敏已经在做饭了,她闻得到阵阵的香味儿。
  江行野看着她的手指头,喉结滚动,艰难地收回目光,“不吃,你自己吃。”
  他才不吃女人软饭呢,男人就应该想办法挣钱养女人,让她过最好的生活。
  许清欢也只是客气一下,毕竟到了自己家门口了,家里又正好要开饭了。
  “许知青,我还没吃饭呢,请我吃一顿呗!”邱菱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南瓜子磕,笑眯眯地道。
  “我请你吃屎要不要?”许清欢不客气地道。
  邱菱花呸了一声,“你请江小五吃肉,请我吃屎,你啥意思,你果然和江小五不清白。”
  她以为这样一说,许清欢就该羞愤欲死,许清欢是啥人啊,前世,多少人为了吃软饭,觊觎她名下资产,买热搜和她传绯闻,一夜七次的劲爆剧情都有,她害羞过吗?
  哪怕现在是七十年代,人人把清白看得比命重要,可并不包括她。
  “我请人吃肉,请狗吃屎有问题吗?”许清欢嗤笑道。
  邱菱花怒了,“好你个许知青,你骂我是狗呢!”
  许清欢道,“骂你是狗都是侮辱狗了,你就是一坨屎!”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好些人端着碗出来在外头边吃饭边聊天,哪怕这边偏僻,但有热闹看,谁也不嫌远。
  听到这话,都笑喷了。
  邱菱花气得上来挠许清欢,“你敢骂我是屎,我和你拼了!”
  许清欢一脚踹出去,邱菱花倒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嚎叫起来,“来人啊,知青欺负人啊,我尾巴骨断了,我要你赔我钱!”
  她可是听说了,许清欢有个前未婚夫,两人退了婚,对方赔了她
  五百块钱。
  五百啊,她家里连五毛都拿不出来,五百块对她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原本她是想让许清欢嫁给她儿子孙癞子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许清欢呢,这就是个财主,不,是一只下金蛋的鸡。
  上次她救了知青们,一人给了她两毛,九个人就是一块八,今天给沈金桔治病,听说又得了两块钱。
  这才几天功夫,就进账了三四块钱。
  这只下金蛋的鸡无论如何都得进她家的大门。
  孙癞子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清欢,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这要是到了炕上,不得把人乐死了!
  想象着这女知青细皮嫩肉的模样,在自己身下哭叫,孙癞子浑身燥热不已。
  砰!
  他被人一脚踹飞,砸向地面的时候才看清楚江行野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只往后躲,“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娘啊,江行野打我,娘,救命!”
  邱菱花这会儿尾巴骨也好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来,连跑带滚地朝儿子扑了过去,将儿子护在身下,“江小五你要干啥?你,你不许打我儿子!”
  江行野也是野得很,他抓着邱菱花的衣领子将她提起来扔到一边,一脚踩在孙癞子的脸庞上,冷声道,“你要再看用那种眼神看她,我就把你这对眼珠子挖出来!”
  他说得咬牙切齿,毫不掩饰满腔的怒火与杀意,孙癞子吓得浑身发抖,“野哥,饶了我,我不知道,是我妈说让我娶许知青的,和我没关系,我以后不敢了,再不敢了!”
  江行野怒得不行,他都不敢肖想她,就孙癞子这种货色居然敢起这样的妄念,于江行野而言,哪怕用念头亵渎她都不行。
  “好好好,看来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老子成全你!”江行野提起脚,作势要狠狠地踩下去。
  孙癞子吓得连忙朝旁边滚过去,抱着头,“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野哥,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
  泣不成声。
  第86章 抛弃与背刺
  邱菱花生怕江行野一脚将儿子踹废了,连忙过来要抱住江行野的腿,江行野哪里敢让她挨自己,朝后退了一步,冷声道,“再敢嘴里喷粪,我就将孙癞子给废了!”
  他眼神凶狠,如同午夜的孤狼,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戾气,谁也不会忘了这人十二岁杀人,要不是自己亲娘拦着,他是真的会把那人剁了,谁敢不害怕啊!
  看热闹的人都退避三舍,噤若寒蝉。
  江行野也是看到了邱菱花脸上的惊惧这才回过神来,惊恐地抬头朝许清欢看去,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
  这一刻,他的心一下子沉入到了谷底,飞快地别开眼,两手插兜,低着头,如同被公开处刑的罪犯,颓丧地朝自己的家门走去。
  “好吓人啊!”乔新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方才那二流子的一眼,带着雷霆万钧的毁天灭地,真的是让人魂都快吓没了。
  旁边陈德文朝乔新语跟前站了两步,有种将她护在自己羽翼下的感觉。
  郑思启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这人不简单!”
  戴亦风凑过去问道,“你说,和我们大院里最厉害的那人比,怎么样?”
  他们大院里最厉害的是陆家长房长子陆嘉柏,二十三岁,燕市军区当连长,在大院其他孩子家长的眼里,他自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郑思启摇摇头,“陆嘉柏和他没法比。”
  江行野身上的那股血气,是多少次濒临死亡挣扎后历练出来的,可并不是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的结果。
  一个无数次见证过死亡,一个只是舍得吃苦,按部就班地训练,这两者没法比。
  郑思启加了一句,“以后离这人远点!”
  许清欢默默地回来了,于晓敏做好了饭。
  今天原本说要去弄点猪下水之类的回来开卤锅,闹出这样的事来,卤锅也没开成,于晓敏做了一道红烧肉。
  等乔新语回来,三人都没有提刚才的事,吃过之后,许清欢就回了房间。
  后来,于晓敏喊她洗澡,她倒了水,去洗澡间简单地洗了洗,回到房间,她才进了空间,刮了点锻骨易筋丹吃,浑身筋骨疼得像是有人在刮骨抽筋。
  她将自己扔进了温泉池里,整个人悬浮在上,任身体接受水流的冲刷,黑漆漆的泥垢被带走,她身上渐渐地显露出寸寸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肤。
  她记得书中说江行野杀人之后,被关了三个月,出来后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干瘪黑瘦,回到村里,人人都喊他杀人犯。
  而事实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妈妈再嫁的男人是个家暴男,有一次被她男人打得受不了,就回来告诉江行野。
  江行野哪怕再不得他妈妈的疼爱,也心疼自己的妈,更何况,十二岁的少年满身都是反骨,冲去他妈妈家里揍那男人。
  那男人喝了酒,拿把刀要砍江行野,江行野忍着背上被砍了一刀,将刀夺过来,将那男人砍了好几刀,浑身都是血。
  他砍那男人的时候,他妈妈一直护着那男人,这举动刺激了他,才会不管不顾。
  村里有人报了警,公安过来,他妈妈作证,说是江行野先动手砍人,只字不提是自己回去告状,儿子气不过才来为她寻公道。
  好在那时候,江行野只有十二岁,年纪小;而他爷爷曾经当过兵,从营长位置上下来的,因为身体差,不愿意给国家添负担,才拒绝了组织安排,回到农村种地。
  他的一些战友都还身居高位,一辈子不求人的老人为了孙子,动用了一些关系。
  但江行野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个坏坯子。
  被关起来的时候,尽管年纪小,也受到了不少虐待。
  回到村里,连狗看到他都会吐口水。
  也正是因为年纪小,才会受不了世人的冷眼,一气之下跑进了山里,再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