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觉得许清欢就是在奚落自己。
  许清欢淡淡
  地道,“你现在要是愿意治,几副汤药下去,就能够根治。”
  “不用!”谢群芳气得差点吐血了,“从医必须具备最起码的医德,而不是对谁不满,就用病来诅咒别人,这是缺乏做人的素养。”
  许清欢不再搭理她,但依然从几个方面来论证自己的手术成功,“我初步诊断是四个出血点,打开腹腔之后,通过对腹腔内部进行观察,可以进一步诊断我的分析是没有问题的;
  在将四个出血点处理之后,病人的心脏跳动趋于平缓,脉搏跳动也逐步正常,反向论证诊断正确。”
  谢群芳继续道,“许同志,如果病人今晚的情况恶化,证明你的手术没有成功呢,你怎么说?”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不好了,刚下手术台转入401号病房的刘卫军同志心跳速度不正常,低于五十了!”
  轰!
  整个会议室沸腾起来,都看向许清欢,谁能想到,竟然被谢群芳给说中了。
  这复盘会开的有什么意义呢?
  邓爱国腾地站起身,不再看许清欢,匆忙往外跑。
  许清欢跑在最前面,幸好病房在同一层楼,等进了病房,她先给病人把脉,然后将一粒急救药丸送入了刘卫军的口中,并紧急将正在输液的针管拔掉。
  药丸入口即化,刘卫军吞咽一下,原本急促抽搐的身体才渐渐趋于平缓。
  谢群芳挤开院长冲了进来,怒叱道,“你刚刚给病人吃了什么?”
  许清欢没有搭理她,“这个病房是谁负责?”
  所有人都看向谢群芳。
  “这针药剂的处方是我开的吗?”许清欢怒瞪谢群芳。
  “是!”旁边的小护士低头弱弱地道。
  “用的是什么配比?”许清欢问道。
  “是,是,是五十比一的配比,生理盐水。”小护士道。
  许清欢难以平息胸口的郁气,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的处方是怎么开的?我说了要用生理盐水吗?”
  谢群芳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用来稀释药剂的,药房那边没有葡萄糖了,不用生理盐水用什么?”
  邓爱国挤过来问道,“小许,这有什么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是手术出了问题,现在就尽量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这又不是第一次用生理盐水替代葡萄糖,偏偏她就说不行。”
  谢群芳一扬眉,“没本事就别逞强,这里可不是乡下那种谁声音大,谁的理就大的地方。”
  许清欢道,“葡萄糖是单糖,病人长期缺乏营养,身体素质差,用葡萄糖注射,可以起到补充能量的作用;而生理盐水是接近人体血浆渗透压的氯化钠溶液,其主要成分是0.9%的氯化钠和水;
  病人这种情况注射生理盐水,会导致水、电解质紊乱,而引起心脏急遽收缩,最终引起心脏功能衰竭而死亡。”
  刚才的情况下,如果她晚到半分钟,刘卫军就回天无力了。
  许清欢道,“邓院长,如果贵院是这样一种管理制度,科室一个普通的医生都能够随意篡改责医的处方;而身为一个医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还敢随便用药,我实在是不敢接受贵院的聘请。”
  “啊,病人心跳停止了!”小护士吓得尖叫道。
  “是你,你刚才给病人吃了什么,院长,病人就是她治死的!”谢群芳指着许清欢道。
  马金枝赶紧从门外挤进来,一蹦三尺高,“赔钱,你把我儿子治死了,赶紧赔钱!”
  刘青松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但想到手术前,他签下的声明,忙道,“马金枝,你给我出去,这里能有你什么事,卫军的伤势本来就很重,这本来就是听天由命的事。”
  邓爱国也道,“许同志是我们医院聘请的医生,不管出了什么事,由我们医院一力承担,与许同志毫不相干。”
  “你们说不相干就不相干,要不是这小贱人,我儿子也不会死!”马金枝死活赖在病房不走。
  许清欢给刘卫军把了一会儿脉,冷笑一声,问那小护士,“除了把葡萄糖换成生理盐水,你们还加了什么?”
  那小护士紧张地朝谢群芳瞥了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不说也没用,这里还有大半瓶水,只要一化验,就能查出里头的成分,你们是自己交代,还是我来报案?”许清欢问道。
  “报什么案?”谢群芳道,“明明是你动手术弄死的,你还想赖在别人的头上?”
  宋燕青忍无可忍,“谢医生,病人下手术台的时候,各项指标都非常好。你也不是责任医生,你为什么能够随便更改病人处方,现在把责任全部推到许医生头上,这不公平!”
  第128章 亲他了
  “这不是公不公平的问题,而是不能让砂仁凶手逍遥法外。”许清欢道。
  “什么,砂仁凶手,这怎么涉及到砂仁了?”邓爱国整个人都吓懵了。
  他的本意是救刘卫军的命,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师兄吴邦辉是个非常可靠的人,他也并不怀疑许清欢的本事,但现在,这事儿越整越大。
  一条人命都不能填得了这个窟窿了?
  “这药剂里面还添加了地塞米松,这是谁的意见?”许清欢一改之前的淡漠,清冷的眉眼凝着一层寒霜,“这不是蓄意谋杀是什么?”
  小护士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欢,她怎么知道了?
  谢群芳面上闪过一丝慌乱,落在邓爱国等人的眼里,谁都看出了问题的端倪,也令人难以置信。
  “这怎么就是蓄意谋杀了?病人刚刚动完手术,夜里有可能会起烧,提前用地塞米松镇压,有什么问题吗?”
  许清欢一耳光扇在她的脸上,“我是责任医生还是你是?你这么能,病人出了问题,为什么还要我负责?”
  邓爱国不解道,“许医生,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问题?”
  许清欢指着葡萄糖道,“病人胰脏破裂,地塞米松对胰脏有毒副作用,而且药剂里有消炎药,与地塞米松存在配伍禁忌。”
  “你胡说,大家快看,刘卫军又活过来了,他的心脏又开始跳起来了。”谢群芳如死而复生的是他自己一样,方才还惨白的脸,此时兴奋得红光满面。
  刘卫军的确是活过来了。
  但这时候,众人才看到,许清欢一直捏着刘卫军的手腕没有松手,直到看到仪器上的心跳趋于平缓,速度正常,她才松开。
  “所以呢,你以为他活过来了,你所做的一切就不会有人追究了吗?”许清欢道,
  “你不是一再问我,给刘卫军吃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我给他吃了我制的救心丸,十分钟前,他就已经死了。”
  “你制的救心丸?”谢群芳显然不信。
  许清欢拿出一粒救心丸,邓爱国接过来,凑到鼻端闻了一下,顿时神清气爽,他相信这药丸的确有奇效。
  “邓院长,要么是一场重大的医疗事故,要么这是一起谋杀案,要请公安介入,看您怎么选择!”许清欢强势道。
  “不,不能让公安介入!”小护士在一旁急得哭起来了,不顾谢群芳挤瞎了眼的暗示,指着谢群芳,“是谢主任让我换了水,加了地塞米松,她说出了事她负责任,呜呜呜,不是我的错,这和我没关系。”
  这小护士哭得这么伤心,但许清欢并没有半分同情她的意思,身为医护人员,哪怕是有人拿刀逼着,也不应该做出这种违背纪律的事。
  这和被人胁迫着谋杀,没有半分区别。
  邓爱国不敢置信,他气得要死,如果是医疗事故,那他也脱不了干系,这种时候,谢群芳是他亲娘,他也不能牺牲自己去保她了。
  他直接让人找来了公安,谢群芳和小护士一同被带走。
  马金枝懵了,看到公安,她吓得魂都快没了,这会儿也不敢再作祟,就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嘴里念念叨叨,谁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两小时后,公安再次来了,将马金枝带走。
  她大喊大叫,“我没想他死啊,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想他死呢。”
  医院里的人均是不解,但也阻挡不了他们脑洞大开。
  “难道谢主任让人换药,是受了这个人的指使,就是想要她的儿子死?”
  “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当妈的,为啥啊?”
  “还能为啥,你没听她之前死活不让许医生给她儿子的动手术,还没开始治疗,就说他儿子被治死了要怎么赔偿,这是巴不得儿子被治死了,好讹一笔钱呢。”
  虽然医护人员这么讨论病人家属不应该,但不得不说,马金枝在医院里唱的这一出一出大戏,实在是把人给厌恶狠了。
  江行野晚一些时候过来,就从楼下上楼这会儿功夫,就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