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妈妈我喉咙痒……”小川声音沙哑地嘟囔着，随即弓起身子干呕，额头渗出冷汗。
苏棠看到小川这副样子，慌了阵脚：“妈妈去给你拿水！”
黎恒也紧张极了，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镇定，他把手机递给苏棠，又把小川抱在了怀里：“你先叫救护车。”
苏棠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完全听令于黎恒的安排。
黎恒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输入小川的症状，搜索着应急处理方案。而怀里的小川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喘息声加重。
他看情况不好：“家里有没有车？要立刻送医院。”
苏棠着急了，点点头又摇摇头：“车子送去保养了，不在家！”
“最近的医院有多远？救护车说多久可以到？”黎恒也着急，额头冒着细汗。
“要三公里左右，救护车说半小时以内会到。”苏棠强忍着眼泪。
“小川要尽快急诊，用跑的，三公里的话快一点15分钟左右可以到。可以？”黎恒询问着苏棠的意见。
苏棠点头。
黎恒抱起小川冲向医院的路上，小川的呼吸逐渐变得更粗重更短促，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气管。
不到十五分钟，黎恒就抱着小川跑到医院。
急诊医生简单了解了情况，看着蜷缩着的小川，整张脸肿得发亮，喉间挤出“康康”的犬吠一样的哮鸣音，初步判断是严重的过敏现象：“肾上腺素0.3mg大腿外侧肌注射！开放静脉通路！”
医生扯开小川浸满冷汗的衣领，指尖按压他锁骨下的凹陷处：“血氧掉了，准备气管插管包！”
苏棠瘫坐在抢救室门角落发抖，眼泪不住的流。黎恒抱着她，心里五味陈杂，心疼、愧疚、后悔……杂糅在一起，久久无法平静。
躺在病床上的小川的指尖已泛起青紫，监护仪上心电图波形不规则得变动着，身上裹满了各种仪器设备的线和一根根透明的输送管。
“瞳孔对光反射减弱！”医生抬高小川下颌，时刻观察着准备插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诊医生心里也没底这个小男孩儿的生命会不会停在今天。
突然，小川的胸膛剧烈震颤了一下——是肾上腺素起效了。
小川泛紫的嘴唇逐渐恢复了点血色，犬吠哮鸣音转为粗重的喘息。
渐渐的，血氧也开始上升。
顽强的生命力，在此刻被唤醒，是他听到了苏棠的哭声还是听到了黎恒道歉？
临近傍晚，小川终于醒了。
医生评估了小川的情况，允许家属探视。
苏棠眼睛遍布红血丝，见到小川的瞬间几乎瘫坐在地上，黎恒搀扶着，她才没摔倒。
小川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苍白又干裂的嘴唇弯出一个弧度，两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妈妈。”小川喘着粗气，“都是我不好。”
苏棠眼泪彻底决堤，靠在小川的床边开始放声哭泣：“是妈妈不好，你特别棒！特别勇敢！”
黎恒眼里也浸着泪。
待小川迷迷糊糊又睡过去时，苏棠和黎恒也离开了icu。
医生拿着化验单给苏棠和黎恒解释：“皮试结果显示是对鲟鱼卵蛋白严重过敏。”
苏棠点了点头：“早上确实吃了鱼子酱。”
“不过这种过敏症状都是急性的，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根据以往判断，几天基本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下周应该可以去幼儿园了。出院前，做个全面的过敏源筛查，以后尽力避免摄入致敏物质就可以了。”说完，医生就离开了。
苏棠如蒙大赦，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可透过玻璃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小川，也还是黯然神伤。
“怎么样？”黎恒心里着急。
“说是过敏，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苏棠淡淡回答。
黎恒站在苏棠旁边，大概猜到了是鱼子酱过敏，因为小川除了吃了那盒他准备的鱼子酱，没再吃过别的：“对不起……空空，我知道这会儿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
“不怪你。连我都不知道他会过敏。”苏棠转过头，目光鉴定的看向他，“黎恒，你走吧。”
黎恒慌了神，没想到苏棠会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空空，你怨我，你就罚我，想怎么罚都可以，但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留在你和孩子身边。”
“你能不能放过我们！”苏棠失声，“黎恒，爱情和生活不一样，我已经习惯平平淡淡的活着，我和小川以前的生活我很满足，你为什么非要打破这种平静？你让我很伤神！我想到你，心会不自觉地疼，我承认我忘不了你，我看到你心跳还是在不自觉的加速，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总是被你左右被你控制！”
黎恒定定的看着苏棠，握着她胳膊的手更紧了，待她全部说完后缓缓吸了一口气：“那你五年前为什么要招惹我？你伤神，你难过，你有没有想过我？过去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离开后我来法国找过你，你知道回去后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你想回到平静的生活，但是我回不去了，我没办法当你不存在继续回到过去！”
苏棠一言不发，低垂着眼眸，眼泪顺着眼角不住的留下来。
“空空，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再在一起呢？我真的……真的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是绝不能再失去你的，那种滋味太难受了，我甚至光是想想，心都在颤！”黎恒的额头抵住苏棠的头，“空空，小川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只有他不想尝试失去的滋味吗？她难道不知道那种剜心割肉的痛吗？可是苏棠依然如五年前，没有勇气、只会退缩。她想的是不开始就不会分离，可是黎恒认为的却是在一起就不是分离。
一个除了感情一切都只管当下，只有涉及爱情才会担心未来；而另一个除了感情一切都只会提前规划先看未来，只有爱情他只看现在。
两个思维平行的人，身体相交时，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无法协调的悲怆奏鸣曲？
因为靠着墙的缘故，苏棠才不至于摔倒，她有些恍惚，黎恒温柔的双唇轻轻浮动在她的脸颊上，细细、柔柔，又慢慢靠向她的双唇，所到之处，无不让苏棠感觉到丝丝过电一般，可是清醒来的太突然，她骤然转过了头，拒绝了他的浓浓情谊。
黎恒双手捧住苏棠的脸：“空空，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你能不能给我指条路？哪怕那条路通往刀山火海，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
每个字落在苏棠心尖上，都生生往肉里钻刺，她也难受极了，到底该怎么做？接受他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拒绝？
悲观的人，就是与生俱来的胆小鬼，还没开始，她就急着仓促谢幕。她折磨自己，更折磨别人，她以为不面对就是相安无事、就是皆大欢喜，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已经开始了就再也回不到原点。
黎恒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棠，他在等待判决，等待苏棠对他的就地正法，等待一个可期的未来和通往永乐的通关碟牌。
第58章 最小的城（完结）“黎恒。……
“黎恒。”苏棠推开黎恒紧紧握着的手,他的心不自觉紧张起来，“让我再想想。”
黎恒蹙眉，可是他能怎么办？毫无办法：“好。”
接下来几天,黎恒寸步不离陪在小川和苏棠身边。小川的情况也如医生所说，恢复的极快，一周后，就又活蹦乱跳起来。
原本苏棠打算过段时间再送她去幼儿园,可小川已经等不及了：“alba见不到我，她会很难过。”
“alba是你女朋友？”黎恒猜应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alba是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全宇宙最最最可爱的小女生。”小川一边说一边穿鞋背书包。
黎恒跟着小川出门：“今天我送你去,顺便看看宇宙第一可爱小女生。”
出了门,小川问：“我妈妈是不是没看上你？”
听到这话黎恒就来气：“可能吗？”
“可能吗？”小川没听懂。
“不可能！”黎恒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那你还睡沙发？马洛都不睡沙发？”小川踢飞脚边的一个石子。
“你觉得你妈妈喜欢马洛？”说出口他都有些吃惊，自己竟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可毕竟他们分开了这么久，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黎恒拿不准。
“说不好，”小川抬头看看黎恒,“我总觉得我妈妈对他和对别人没什么区别，但好像对你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黎恒心头一紧,万般情愫涌了上来。像一个丢了线的风筝,终于找了一个安全的树枝，能让他栖息、停靠。来法国之前，黎恒本以为会轻而易举的让苏棠接受自己,但万万没想到远比预期的困难。原本准备的求婚礼物,现在只能降级作为挽回爱情的伴手礼。
苏棠看到小川这副样子，慌了阵脚：“妈妈去给你拿水！”
黎恒也紧张极了，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镇定，他把手机递给苏棠，又把小川抱在了怀里：“你先叫救护车。”
苏棠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完全听令于黎恒的安排。
黎恒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输入小川的症状，搜索着应急处理方案。而怀里的小川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喘息声加重。
他看情况不好：“家里有没有车？要立刻送医院。”
苏棠着急了，点点头又摇摇头：“车子送去保养了，不在家！”
“最近的医院有多远？救护车说多久可以到？”黎恒也着急，额头冒着细汗。
“要三公里左右，救护车说半小时以内会到。”苏棠强忍着眼泪。
“小川要尽快急诊，用跑的，三公里的话快一点15分钟左右可以到。可以？”黎恒询问着苏棠的意见。
苏棠点头。
黎恒抱起小川冲向医院的路上，小川的呼吸逐渐变得更粗重更短促，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气管。
不到十五分钟，黎恒就抱着小川跑到医院。
急诊医生简单了解了情况，看着蜷缩着的小川，整张脸肿得发亮，喉间挤出“康康”的犬吠一样的哮鸣音，初步判断是严重的过敏现象：“肾上腺素0.3mg大腿外侧肌注射！开放静脉通路！”
医生扯开小川浸满冷汗的衣领，指尖按压他锁骨下的凹陷处：“血氧掉了，准备气管插管包！”
苏棠瘫坐在抢救室门角落发抖，眼泪不住的流。黎恒抱着她，心里五味陈杂，心疼、愧疚、后悔……杂糅在一起，久久无法平静。
躺在病床上的小川的指尖已泛起青紫，监护仪上心电图波形不规则得变动着，身上裹满了各种仪器设备的线和一根根透明的输送管。
“瞳孔对光反射减弱！”医生抬高小川下颌，时刻观察着准备插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诊医生心里也没底这个小男孩儿的生命会不会停在今天。
突然，小川的胸膛剧烈震颤了一下——是肾上腺素起效了。
小川泛紫的嘴唇逐渐恢复了点血色，犬吠哮鸣音转为粗重的喘息。
渐渐的，血氧也开始上升。
顽强的生命力，在此刻被唤醒，是他听到了苏棠的哭声还是听到了黎恒道歉？
临近傍晚，小川终于醒了。
医生评估了小川的情况，允许家属探视。
苏棠眼睛遍布红血丝，见到小川的瞬间几乎瘫坐在地上，黎恒搀扶着，她才没摔倒。
小川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苍白又干裂的嘴唇弯出一个弧度，两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妈妈。”小川喘着粗气，“都是我不好。”
苏棠眼泪彻底决堤，靠在小川的床边开始放声哭泣：“是妈妈不好，你特别棒！特别勇敢！”
黎恒眼里也浸着泪。
待小川迷迷糊糊又睡过去时，苏棠和黎恒也离开了icu。
医生拿着化验单给苏棠和黎恒解释：“皮试结果显示是对鲟鱼卵蛋白严重过敏。”
苏棠点了点头：“早上确实吃了鱼子酱。”
“不过这种过敏症状都是急性的，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根据以往判断，几天基本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下周应该可以去幼儿园了。出院前，做个全面的过敏源筛查，以后尽力避免摄入致敏物质就可以了。”说完，医生就离开了。
苏棠如蒙大赦，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可透过玻璃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小川，也还是黯然神伤。
“怎么样？”黎恒心里着急。
“说是过敏，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苏棠淡淡回答。
黎恒站在苏棠旁边，大概猜到了是鱼子酱过敏，因为小川除了吃了那盒他准备的鱼子酱，没再吃过别的：“对不起……空空，我知道这会儿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
“不怪你。连我都不知道他会过敏。”苏棠转过头，目光鉴定的看向他，“黎恒，你走吧。”
黎恒慌了神，没想到苏棠会对他提出这种要求：“空空，你怨我，你就罚我，想怎么罚都可以，但是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留在你和孩子身边。”
“你能不能放过我们！”苏棠失声，“黎恒，爱情和生活不一样，我已经习惯平平淡淡的活着，我和小川以前的生活我很满足，你为什么非要打破这种平静？你让我很伤神！我想到你，心会不自觉地疼，我承认我忘不了你，我看到你心跳还是在不自觉的加速，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总是被你左右被你控制！”
黎恒定定的看着苏棠，握着她胳膊的手更紧了，待她全部说完后缓缓吸了一口气：“那你五年前为什么要招惹我？你伤神，你难过，你有没有想过我？过去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离开后我来法国找过你，你知道回去后我是怎么挺过来的吗？你想回到平静的生活，但是我回不去了，我没办法当你不存在继续回到过去！”
苏棠一言不发，低垂着眼眸，眼泪顺着眼角不住的留下来。
“空空，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我们就是不能再在一起呢？我真的……真的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是绝不能再失去你的，那种滋味太难受了，我甚至光是想想，心都在颤！”黎恒的额头抵住苏棠的头，“空空，小川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只有他不想尝试失去的滋味吗？她难道不知道那种剜心割肉的痛吗？可是苏棠依然如五年前，没有勇气、只会退缩。她想的是不开始就不会分离，可是黎恒认为的却是在一起就不是分离。
一个除了感情一切都只管当下，只有涉及爱情才会担心未来；而另一个除了感情一切都只会提前规划先看未来，只有爱情他只看现在。
两个思维平行的人，身体相交时，是不是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无法协调的悲怆奏鸣曲？
因为靠着墙的缘故，苏棠才不至于摔倒，她有些恍惚，黎恒温柔的双唇轻轻浮动在她的脸颊上，细细、柔柔，又慢慢靠向她的双唇，所到之处，无不让苏棠感觉到丝丝过电一般，可是清醒来的太突然，她骤然转过了头，拒绝了他的浓浓情谊。
黎恒双手捧住苏棠的脸：“空空，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你能不能给我指条路？哪怕那条路通往刀山火海，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
每个字落在苏棠心尖上，都生生往肉里钻刺，她也难受极了，到底该怎么做？接受他吗？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拒绝？
悲观的人，就是与生俱来的胆小鬼，还没开始，她就急着仓促谢幕。她折磨自己，更折磨别人，她以为不面对就是相安无事、就是皆大欢喜，可是却从来不知道，已经开始了就再也回不到原点。
黎恒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棠，他在等待判决，等待苏棠对他的就地正法，等待一个可期的未来和通往永乐的通关碟牌。
第58章 最小的城（完结）“黎恒。……
“黎恒。”苏棠推开黎恒紧紧握着的手,他的心不自觉紧张起来，“让我再想想。”
黎恒蹙眉，可是他能怎么办？毫无办法：“好。”
接下来几天,黎恒寸步不离陪在小川和苏棠身边。小川的情况也如医生所说，恢复的极快，一周后，就又活蹦乱跳起来。
原本苏棠打算过段时间再送她去幼儿园,可小川已经等不及了：“alba见不到我，她会很难过。”
“alba是你女朋友？”黎恒猜应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alba是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全宇宙最最最可爱的小女生。”小川一边说一边穿鞋背书包。
黎恒跟着小川出门：“今天我送你去,顺便看看宇宙第一可爱小女生。”
出了门,小川问：“我妈妈是不是没看上你？”
听到这话黎恒就来气：“可能吗？”
“可能吗？”小川没听懂。
“不可能！”黎恒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那你还睡沙发？马洛都不睡沙发？”小川踢飞脚边的一个石子。
“你觉得你妈妈喜欢马洛？”说出口他都有些吃惊，自己竟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可毕竟他们分开了这么久，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黎恒拿不准。
“说不好，”小川抬头看看黎恒,“我总觉得我妈妈对他和对别人没什么区别，但好像对你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黎恒心头一紧,万般情愫涌了上来。像一个丢了线的风筝,终于找了一个安全的树枝，能让他栖息、停靠。来法国之前，黎恒本以为会轻而易举的让苏棠接受自己,但万万没想到远比预期的困难。原本准备的求婚礼物,现在只能降级作为挽回爱情的伴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