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哈!错了,这会儿知道你错了!晚啦,你给我接着打,今日要是打得让我满意了,就不劳哥哥们动手了!”
  听他这么说,左文君扇得更狠了。
  手都扇脱力了,也没能让穆氏吐口满意。
  于是乎。
  他喜提了入狱后的第一顿暴打。
  他以往自诩风流倜傥的俊脸,被打了一个面目全非。
  成安府的狱卒们,还是很好说话。
  主打一个见钱就眼开。
  给个女囚调换一间囚室这样的小事,只需二两银。
  左文君不仅身体受到了摧残,还被人按着脑袋看了一场现场活春宫。
  穆氏是懂得如何戳心的。
  边高声吟唱还边给众人宣扬,狗男人在床笫之间是如何不中用的。
  杀人又诛心。
  左文君生生的被气晕了过去。
  穆氏在对面囚室中众星捧月。
  男囚们只恨她身娇腿软,不然都想一天三顿揍左文君。
  左氏一族的男人们离左文君远远的,没人为他说半句好话。
  不敢说,也没有能力去阻止。
  有能力如甘明兰,又怎会去维护这么一个渣男?
  自己酿的苦果,只能是他自己吞了。
  在成安府牢狱中的第一夜。
  汗臭味混合着墙角处散发出来的尿骚味儿,成功的把甘明兰给熏吐了。
  就是用了异能安抚,都没能压住的那种。
  吐得惊天动地,吐得一塌糊涂。
  总之是折腾了一夜都未合过眼。
  一大早,看见有狱卒在过道里走动,她就坐不住了。
  招来他们的小头目问:
  “有没有干净一点的囚室,我想和我相公、孩子单独关押在一间屋。”
  收了她二两银子的小头目笑嘻嘻的摇头:
  “小娘子,这点银子可不成呐
  。”
  甘明兰:“这是请官爷喝茶的消息费,若是囚室环境好,自然是有重酬的。”
  一听重酬,小头目的眼睛都亮了,马上去给她安排。
  半个时辰后。
  她就被带到了一间有一扇窗,面积只有五六个平米的小囚室前。
  小头目推门,指着囚室室内的炕,得意道:
  “这间屋是咱们这里采光最好的一间,以往关押的可是咱们成安府有钱的老爷们。
  小娘子要是每日肯出十两银子,我们吃什么,你们就能吃什么!
  每日冷水热水一应俱全,垫子什么的全给你换一套新的。
  还有婆子一日给你倒三次马桶!”
  甘明兰夸他:“你们倒是挺懂生财之道的,这个单间确实不错,一日十银子我出了!”
  小头目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得嘞,小娘子且等着,我这就去将你相公和儿子带过来。你们一家三口住一块儿,美得很嘛。”
  这小单间与只有稻草的混居囚室一比,确实高大上了不少。
  最完美的是应该好几个月都没住过人了,里面没有汗臭和屎尿味。
  她现在最怕的可不就是这个么
  不能想,只想想都能吐。
  左文康听说能和甘明兰单独关押一室,那是搬去地牢都乐意的。
  父子俩很快就被带来了小单间。
  肥仔扑上去抱着娘的腿,眼泪汪汪:“娘,肥仔昨晚被咬了好多包包。”
  可怜的娃,那一身细皮嫩肉被蚊子咬了好多个包。
  两只眼睛的眼皮都被蚊子叮肿了。
  看起来又可怜又搞笑。
  甘明兰:“那娘先给你呼呼,再给你抹点口水,等会儿就不痒了。”
  口水止痒,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
  左文康无奈的看着胖儿子在他娘身上撒娇,发出灵魂质问:
  “为啥你娘的口水你就愿意抹脸上去,爹爹的口水就不行呢?”
  “哼,爹爹的口水臭臭!”
  左文康一个踉跄,这臭小子!
  牢狱中哪有条件给他好好洗漱,有点口臭不是很正常的么?
  在娘子面前,他的面子全被这小子给丢光了。
  臭小子刚踩完亲爹,又把胖脸捧到娘跟前:“窝娘什么时候都是香香的!”
  甘明兰:说得倒也没错!
  她每天都有偷着刷牙的,遇到实在不方便的时候,也会嚼桑叶清口。
  口气清新,是她为数不多的洁癖之一。
  左文康对儿子的区别对待也不恼。
  看着这张不大的炕心里都乐开了花:
  哼哼,臭小子能在他娘跟前撒娇的时间,也就这两三年了!
  等他努力争争宠,香香的娘子以后就是他一个人的!
  再过七个月,奶呼呼、香喷喷的小闺女也是他的。
  第30章 一场乌龙
  甘明兰不管这父子俩的眉眼官司。
  作为一个钢铁直女,对争宠这种事情,她压根就感受不到。
  还在感叹自己花了十两银子高价服务,立竿见影。
  几个狱卒带来了两床新的草甸子和一张炕桌、马桶之类生活用品。
  还热情的帮铺在了炕上。
  热水与早餐供应随后也送了来。
  一家三口轮着洗了脸、净了手。
  今日的早饭吃的是,菜糊糊、小咸菜和油馍头。
  两个斗碗装得满满的,小咸菜用的是小碟。
  油馍头,就是一种类似油条的食物。
  球形状有小孩的巴掌大小,油炸的。
  在早餐里算是个顶配。
  左文康殷勤的给娘子夹了一个。
  甘明兰一下就被豆油的油味儿,给腻味到了。
  “呕......”
  “哇......”
  呕吐感完全控制不住,急忙躲开了炕桌,往房间角落里的马桶跑去。
  又如同昨晚那般的翻江倒海。
  她在等父子俩来之前吃了两把桑葚果。
  谁知就这么华丽丽的吐了出来。
  左文康跟在后面小心的给她拍背,头上急得满头大汗。
  她只顾着吐了。
  没有看见左文康见到她的呕吐物后,脸色大变。
  紫黑色的桑葚果,吃进去的时候是什么颜色,吐出来的时候还是什么颜色。
  人家狱卒送来的马桶是全新的,木料偏白。
  屋子里的光线还行。
  那一堆黑漆漆的呕吐物,不明真相的人看了别提有多恐惧了。
  左文康看得腿都发软了,脑子里一时间乱成了浆糊。
  磕磕巴巴追问:
  “娘......娘子......你昨夜都......都吃了什么?肚子有没有痛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甘明兰自己都嫌呕吐物的味道大。
  转身回到炕上趴在包袱皮上直哼哼:
  “我昨夜什么都没得吃啊,还吐了一夜,除了饿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那这些是什么?”
  左文康也不嫌赃污,把马桶拎到炕前,指着里面的一堆黑色的物体问道。
  甘明兰看了一眼自己造成的乌龙,有些心虚。
  脑子转得飞快,嘴上漫不经心道:
  “哦,这个啊!我昨晚吐了一整夜,今儿早上有个狱卒婆子见我饿得很了,就给了我两把她刚买的桑葚果。”
  肥仔一听桑葚果就坐不住了,早饭都没心思吃。
  一个劲儿的喊着:“娘,娘,窝也要吃,窝也要吃。”
  这一路上他吃了好几回,对这个果子爱得深沉。
  甘明兰无法,只能去扒拉了下包袱,又从空间里偷渡了一大把出来。
  左文康上辈子就出生在江南,吃过的桑葚果何其多?
  这么长又这么大颗的果子,还是头一回见。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也没有,还以为是人家成安府的特色。
  肥仔是吃惯了的,抓起一个就往嘴里丢。
  黑紫色的果汁随着他的咀嚼,从嘴边溢了出来。
  他又吸溜了一下给吸了回去。
  见孩子吃得香甜,果子数量也不多,左文康一颗都没舍得吃。
  想到娘子说到的孕吐,又挂心了起来:
  “不是都已经满三个月了吗?为什么还会孕吐啊?”
  甘明兰无奈:
  “我之前住的那间囚室里已经住了几个男人,他们在囚室里随地小便,这么热的天,里面的气味能好么?
  我闺女乖得很,这三个月都没折腾过我,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大的反应。”
  听她这么说,左文康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孕吐这种现象,有一就有二,一般人是前三个月反应最强烈。
  他娘子这种后反的,也不是没有。
  想了想,他低声道:
  “咱家现在你的身体是第一位重要的,既然这里的牢狱花银钱能办事,娘子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
  甘明兰没好气道:“那还用你说?现在这个小单间十两银子一日呢。”
  她想看看这个外来户对银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