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16节
  萧嵘看着她,声色温缓:“今日并非休沐之日,我用过早膳就走。”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同你一起用早膳。”
  “我不会再同你演恩爱夫妻的戏码了。”
  萧嵘眼眸深黑,视线不移,像是要将人吞没。
  “我从来都不是在演,从很早之前我就已经在想与你过上这样的生活了。”
  司锦瞪大眼,还未能开口,便被春杏匆匆赶来的声音打断。
  “夫人,大人。”
  春杏急切来到门前,神情也显得慌乱。
  她努力向司锦使眼色,院门前晃动的几道影子也显露出方才就候在那儿的下人们仍未离去。
  院外并未完全听清两人的对话。
  只偶尔听见一些“和离”“恩爱”“不行”的字眼,已是引得猜测纷纷。
  春杏不知两位主子是何情况,她只能尽责地尽快前来提醒二人,再继续争执下去,此事怕是就要暴露。
  可司锦眼下哪还顾得上暴露与否,还是本能地退后了一步。
  需得扮演恩爱夫妻的理由本就是萧嵘编造的。
  也就是她自己蠢笨,才一直将其信了去。
  萧嵘看着他们之间拉开的一步距离,似有不满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但未再有别的动作。
  他转而低声向春杏吩咐了什么,司锦无心去听。
  她微侧着身子,看似没什么防备,但若萧嵘再有逼近的动作,她就会迅速往离他更远之处躲避。
  这样的躲闪其实并无太大意义,就同萧嵘机关算尽将她强拘在这桩婚事中一样。
  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萧嵘亦然。
  萧嵘吩咐之后又沉默地站了一阵,好半晌后才出声同她道:“那我今日散班回来后再来见你。”
  司锦没有回答,也没再多看他一眼。
  直到脚步声远离至听不见了,她才松缓了全身,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早膳是春杏端进屋的,其余下人仍被吩咐留在外面,没叫多余嘈杂的声音叨扰司锦。
  屋内很静,司锦看着一桌菜肴毫无胃口。
  若是以往,春杏大抵
  会知趣地当着旁人的面道上一句,今晨的膳食都是大人按照夫人的口味吩咐膳房准备的。
  但此时,她垂着头不再多言,已是不必猜测任何,两位主子很明显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突然,司锦抬眸出声:“春杏,他临走前吩咐了何事?”
  春杏怔了怔,似是没想到萧嵘临走前的吩咐竟还当真被司锦问起了。
  她随即回答道:“大人说夫人应是心情不佳,若是夫人想要外出,便规劝夫人莫要做出冲动之举。”
  司锦眼睫止不住地颤了一下,心下刚生出的念头又被沉沉地压了回去。
  *
  接下来两日,天色阴沉,司锦也心情不佳。
  她没有去任何地方,也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萧嵘总会出现在眼前,好似与以往演戏时并无两样,却又叫司锦觉得甚是频繁,或许只是她不想见到他而已。
  萧嵘的视线如影随形,却并无此前的强势,每每前来见她,都露出一副温和得像是毫无威胁性的样子。
  若是换了别的小事,司锦还真有可能就此信了去。
  这或许也是她以往总遭他哄骗的缘由吧。
  不过如今自是不同,萧嵘也执拗得古怪,但凡司锦提及和离,他便当即沉脸否决,连藏都不藏,司锦也不需刻意分辨虚实了。
  终到司家家宴这日,司锦借此便能见到爹娘。
  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此事向他们诉说。
  说这一年以来她与萧嵘的婚事都是虚假的,说要以兄长调离京城换她结束这桩婚事。
  这几乎是不必细想就能知晓结果的事。
  家人大概会以为她疯了。
  真就不得任何办法解决此事吗?
  马车忽的一瞬颠簸,起伏不大,却引得司锦目光晃动着落到了身旁的人脸上。
  萧嵘正盯着她看,没来得及收回,一眼撞上司锦颤动的眸光。
  他眼眸一亮,竟让司锦从那张平日少有情绪的脸上看出了喜色。
  “有话和我说?”
  司锦心底咯噔一声,萧嵘此前几次说这话,都暗藏着令人胆颤的阴谋,这会不过对视一眼,难道他又盘算起了什么阴暗之事?
  萧嵘或是从司锦面上的神情变化洞悉了她的心思。
  他眸光逐渐暗了下来,默了片刻后,主动道:“我方才只是在看你,没有想别的任何事。”
  司锦微鼓着脸颊,没有缘由的表示不信。
  她算计不过他,只能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了。
  马车一路驶向了司府。
  今日家宴,门前几辆正在停靠的马车令道路显得拥挤。
  司锦一路上都未和萧嵘说半句话,待马车停下后,她更是先一步就躬身下了马车,似要以决绝的态度表明自己不会向萧嵘妥协低头。
  可当她刚下马车站稳身,一抬眼,正好瞧见了同样刚抵达府邸门前的司铭。
  司锦眸光一颤,看见久未相见的兄长颇为欣喜地冲她眨了眨眼。
  就此一瞬犹豫,萧嵘已然来到她身边,声色低缓地贴近她耳边:“一同去向兄长问候一声吧。”
  第10章 被不可名状之物紧紧缠住……
  司锦心跳骤沉,刚腾起的些许气势在瞬间消散无踪。
  可恶,萧嵘这个卑鄙小人!
  司锦无法极好地控制神情,但身体还是只能跟随萧嵘一同迈步走到了司铭面前。
  司铭问:“怎么了小锦,见着阿兄怎是这副表情?”
  司锦眼睫一动,连忙摇头:“不是的,我见着阿兄心里高兴,阿兄近来一切可好?”
  司铭扬唇笑了笑:“托小锦挂念,阿兄一切都好,我还寻思着今日见了你当是要向你道歉,你上月归宁时,我忙碌不得闲,没能来见你。”
  司锦听着兄长温和的嗓音不由有些鼻尖泛酸,但因身边还有另一人在,她也无法再与司铭细说更多,只能垂着眼眸低声道:“阿兄正事要紧,今日我们能够相见就已是足矣。”
  司铭闻言朗笑着又同萧嵘寒暄了几句。
  司锦站在一旁不可避免地心惊胆战,唯恐两人话语间谈及司铭调职一事,会令她本就控制不好的表情更加古怪。
  但好在,两人丝毫未提此事,就像从不曾有这样一件事发生过一般。
  想来也是。
  司铭应是不知自己的调职文书有了萧嵘写去的推荐信干预,萧嵘自也不会将握在手里的把柄拿来闲聊。
  司锦知晓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可她从未独自在心底压上如此沉重的烦心事,自难平静心绪。
  与司铭问候之后,他们便相继入了府邸。
  司锦不想与萧嵘多待,趁着周围暂无其余人,自顾自往前走得很快,没多会便行到席座分开之处,她闷着头便转了向。
  萧嵘静静地小道岔路口站了一会,直至司锦远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沉默转身朝着另一头迈了步。
  *
  司锦走入女宾席很快便瞧见了程宜的身影。
  她走了过去:“娘。”
  程宜闻声回头,顿时露了笑:“小锦来了,方才我还同你四叔母念叨你呢。”
  司锦有些心不在焉,思绪还在回想方才萧嵘和司铭的对话,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不过程宜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乐呵呵地将她带着坐到了自己身边。
  司锦以往在这等宴席上就不是显眼的存在,对于她这般在家中不算出众的小辈,也少有人同她搭话。
  如今她身份多有不同,但那股子不擅与家族中人寒暄的性子没变,一向也只会同人客客气气问候几声后,对方也觉得无趣便不会和她多说什么了。
  “你今日这身衣裙可真漂亮,是哪间铺子的布料?”
  “城南那间,我屋里还有剩余,你若喜欢,回头来我屋里瞧瞧?”
  司锦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很是不讨喜。
  她余光扫去,果真瞧见了司映冬。
  司映冬微昂着下巴,正同二房家的表姑娘展现自己的新衣。
  司锦不由腹诽。
  司映冬此前还好意思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看看这会谁更像个开屏的花孔雀。
  两人声色渐低,凑着脑袋不知又说了什么。
  那位表姑娘突然一惊,声量拔高:“映冬姐,你别这样说呀,我没这心思的。”
  司映冬不以为意:“这有何不好意思的,翩翩公子,身似谪仙,待会他过来,你偷摸瞧上一眼又不会有人知晓。”
  司锦听清这话不禁蹙眉,顿时侧过身去,完全背对了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