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69节
  司锦沉默地站在门前,视线中的不明物件已然清晰。
  是她的亵裤。
  司锦霎时有些回过神来,萧嵘莫不是因为他这会蹲在院里做这种事,所以才把院子里的下人都赶出去了吧。
  他居然还要这点脸?
  萧嵘看见司锦倒是波澜不惊,他没有开口和她说话,又自然而然地低头继续搓揉起来。
  水声哗哗,在院中静谧的环境下还算明显,但若关着房门便不易在屋内听见这一点声响。
  沉默持续蔓延着。
  司锦没有继续向前,却也没有回到屋中。
  直到萧嵘这头拧干了洗好的亵裤。
  “走吧,我陪你回屋。”
  他嗓音听上去很沉,带着几分沙哑,混在夜色中,让人不由生出几分遐想。
  可他又是那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听得司锦火大。
  “我不回去。”
  说罢,司锦迈步跨出了房门。
  萧嵘并无阻拦的意图,手上还在摆弄她的亵裤,当着她的面把她的贴身之物紧攥又松散,抚摸又放平。
  司锦眉心轻跳了一下,听见萧嵘低头问:“那你想干什么?”
  一句想离开已是到了嘴边,但司锦没有再说这等得不到结果的话语。
  这一整日他们似乎都在为此而争执。
  或激烈或沉闷,还有更多压迫在心尖的繁杂思绪,让司锦此时只是想想就觉得好生疲惫。
  祖父的寿辰是她知晓的,近来外界的,与她有关的,唯一一件事。
  她不知沈迟是否是那个能帮助她的人,至少她先需要寻得一个见到他的机会。
  司锦默了默,抬眸看向夜空:“今夜无月。”
  她想说连赏月打发时间都不得机会。
  但萧嵘没再答话,不知是不知如何接话,还是不想接话。
  司锦心头漏跳了一拍。
  她还只铺垫了一句,手心就紧张得直冒冷汗。
  若非此时夜色沉暗,只怕她面上的神情会被萧嵘从里到外看个透。
  司锦敛目颤了颤眼睫,又过好一会,抬眸才见萧嵘沉默时已经洗好她的亵裤晾在了墙边一根架子上。
  她扯了扯唇角:“你就……晾在那种地方。”
  “不会有人看见。”
  连她也从不知晓那里还有根架子。
  就算无意间瞧见过,那处空无一物也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萧嵘已是朝她走了过来。
  他伸手去牵她的手,被司锦下意识躲开了。
  不过一瞬,萧嵘就沉着脸再次抓住了她的手掌,再整只包进掌心里。
  强势得完全不讲道理。
  他们没有回屋,只在院中的书桌前坐下。
  无月的夜空一片混沌,沉默的氛围在此更显压抑。
  司锦捏了捏自己袖口下空闲的那只手。
  冬夜的寒风早就将手指吹得发冷发僵,可另一只手又在萧嵘的大掌里变暖升温。
  一冷一热的交织,和她此时心里的紧绷一样难受。
  许久后,司锦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气来,化作一团白雾很快消散。
  踌躇和铺垫让她心底阵阵委屈,自己越是紧绷就越是和萧嵘的淡然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却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她索性放弃了那些顾虑,一把从萧嵘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我要参加祖父的寿宴。”
  萧嵘坐在石凳上,垂着头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
  夜色模糊了手掌的纹路,凉意在一瞬之间就从指尖蔓延开来了。
  他好半晌没开口,像是沉进了自己的思绪中,压根没听到司锦说话一般。
  司锦面上表情僵硬着,随着沉默的拉长,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说,我要参加……”
  萧嵘蓦地开口打断她:“想借此和沈迟见面?”
  司锦心头霎时咯噔一声。
  萧嵘薄唇微动,声音又轻又缓,但莫名拉长的语调混在夜色中,又令人无端生出几分胆颤。
  “与他见面,与他商议,与他谋划着如何从我身边离开。”
  萧嵘转过头来,面上的神情被暗色笼罩出一片满是阴翳的沉色,唇角却逐渐扬起好似愉悦的笑。
  像是在向她炫耀,他一眼就可以洞悉她的全部心思,她在面前无所遁形。
  司锦感到头皮发麻,脸上血色褪去,视线中交织着萧嵘时眀时暗的眸光,不由窜上一股生理性的恐惧,本能地想要拔腿就跑。
  她僵着背脊赫然起身,小腿打着颤往后退了一步。
  可萧嵘随之起身,从容不迫地向她迈进一步,再次将他们之间拉回到原本的距离。
  他微垂着眼眸盯着她,沉静的眸光像是没有任何威胁性,却让司锦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从头到脚抚摸了一遍,再化作缠绕的藤丝,再一次攀上她的身体,将她紧紧缠住。
  司锦感到一瞬窒息,脑海中的思绪被他的眼神搅得一团乱麻。
  可她不愿在萧嵘面前露怯,极力压着声色的平稳,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不要留在你身边。”
  萧嵘闻言,呼吸突然变重,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压抑不知从何涌来的兴奋。
  他慢条斯理道:“那我也告诉你,不管你逃走多少次,我都一样会把你抓回来,一辈子很长,我不介意和你发生无数次这样的追赶。”
  司锦听着他犹如从冰窖中爬出来的低沉语调,整个人头皮快要炸开了。
  她呼吸不畅地起伏一瞬胸膛,下一瞬就被萧嵘赫然伸手掌住了脖颈。
  不是怒极要掐死她的力道,却是冰凉黏腻贴在皮肉上的触感,让人浑身寒毛竖立。
  他握着她脖颈的大掌很快又松散下来,像是要应了他的话,在这一刻放开她,让她继续跑继续逃。
  随后,他赫然收紧虎口,整只手掌紧密无隙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直到,你再也不想逃了,再也跑不动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你做梦!”司锦失声怒喊。
  她怒目圆睁地瞪着他,要不是怕给他一巴掌他唇角会扬得更高,她此刻袖口下的双手绝不只是紧握成拳。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掐死我,得到我的尸体,直接就能达成你的目的!”
  萧嵘唇角顿时僵住,眸底阴沉地翻涌一瞬波涛,随后收回了手。
  危机解除,缠绕得令人窒息的藤丝像是暂时缩回到了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略胜一筹的感觉并没能让司锦感到多少快活。
  脖颈分明没有受到任何大力的挤压,她却还是在脱离的这一瞬不受控制地大口喘息了一下。
  萧嵘垂眸看着自己方才从她脖颈上收回的手掌,指腹来回摩挲着,像是在回味那般触感。
  他哑声道:“我可以带你参加寿宴,你能答应我不与沈迟见面吗?”
  司锦一愣,在方才的拉锯中没能感受到的胜出的真实感,在这一刻逐渐蔓上心头。
  她就此说服他了?
  “我不想你见他。”
  “你与他见面,我不开心。”
  像是他的蛮横无理都只是源于他在吃醋一般。
  司锦动了动唇,来不及多想,张嘴就答:“可以,我不与他见面。”
  话音刚落,萧嵘就轻笑了一声。
  他抬起眼来对上司锦的眼睛,像是要借此看清她话语之后真实的想法。
  但实则,他不过看了一眼,就冷声道:“我不信。”
  “你在撒谎,在骗我,去了寿宴,你会想尽办法和沈迟见面的。”
  司锦呼吸一窒,原本都还没思虑详尽的计划,被萧嵘毫不留情地戳穿,还贴心地帮她补足。
  是。
  她当然要见他。
  沈迟或许是眼下唯一一个能帮她离开萧嵘的人了。
  “所以,既然要带你去寿宴,那我只能让沈迟去不了寿宴。”
  司锦瞳眸惊颤,只觉萧嵘简直不可理喻。
  “你要对他做什么!”
  萧嵘那双眼总像是带着锁链似的,一眼就将她紧锁在瞳孔里。
  他眸子里时而冰冷,时而淡然,时而又潮热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