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阮风快死之前,他还是紧张担忧的,可是看到人活了,又是看阮风哪哪都不顺眼了。
  “而且我觉得,上辈子我被陆远之杀了,这辈子你被陆远之杀了,凭什么?咱们家不能再在陆远之那吃瘪了,你就算死,也不能死在陆远之的手里。”阮白泠提起陆远之,就恨的牙痒痒。
  他确定阮风不会替陆远之说话之后,就放心的走了。
  顾安知这几天也没闲着,那天阮白泠说那个死掉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像白月光穿过的,就是有些腐坏了,距离他在集市跟白月光吵架已经小半年了,他不敢确定。
  顾安知叫人找到了白月光的哥哥,还真询问出来一些情况。
  白月光的哥哥现在成了烂赌鬼,其实以前他就赌博,只不过那时候他家里有钱,能支撑他玩两把,后来他家败落了,他就一心想要靠着赌钱翻身,结果顾安知找到他的时候,他十根手指没了四根,还瘸了一条腿,样子也从趾高气昂变成了一滩烂泥。
  他说之前妹妹去村里找陆远之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妹妹。
  后来他特意去找陆远之,诈陆远之是不是杀了他妹妹,陆远之神色十分慌张,还给了他三两银子。
  他见了白月光的衣物之后,也认定那就是白月光了。
  阮白泠高兴地说:“这回看他还怎么狡辩!”
  “你弟弟情况能上堂指认么?”顾安知问阮白泠。
  “差不多,实在不行抬着他去吧。”阮白泠今天看着阮风的情况挺好的,晚上他又去看了阮风一趟,发现陆远之的一个亲戚来看阮风了,两个人还吵起来了。
  原来是那亲戚去大牢里给陆远之送过衣物,陆远之让他帮忙说服阮风。
  亲戚跟阮风说:“那毕竟是你相公,你没了他,还能指望谁啊?指望你爹娘么?那天很多人都听到了,你爹娘看你伤的那么严重,竟然在挑衣服,你哥哥就更指望不上了,你哥哥现在过的多好啊,相公考中秀才了,他还开着酒楼赚着钱,你们关系又不好,等你相公死后,肯定会落井下石。”
  “我身上的伤是陆远之砍的,没有他,你说的什么爹娘挑衣服的事根本不会发生,哥哥不在乎我,就不会救我了。”现在阮风看到陆家人就来气,尤其是听到阮白泠说上辈子陆远之把阮白泠当下人使唤,伺候一家子老老小小,等做了官之后就把阮白泠毒死的事,就更加生气。
  这辈子陆远之想让他当家里的下人,伺候他那一大家子,等发达了再把他踹了。
  凭什么?陆家就比他们家高贵?不就是看到他爹娘老实好欺负么!他必须得让陆远之死才能解气。
  亲戚没想到阮风情绪竟然会这样激动:“男人就是哥儿的天,你相公都没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活着多有意思我知道着呢,没他这个相公,我还可以有别的相公,要死你去死!”阮风心说陆家人怎么这么恶心,要不是他现在没有力气,真想抽这个亲戚两巴掌。
  亲戚见说不通,就开始吓唬他:“你相公藏尸体的时候,你也帮忙了,到时候县官老爷也判你一个杀人罪,你跟他一起砍头,你们俩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你得跟他站在一起啊!”
  “胡说八道什么?真以为我傻啊?我是被他逼着处理尸体的,我没杀人,就算关我,也关不了几个月,还不至于没命,要是陆远之真的出来了,非得再杀我一次不可,上次他就害我没了孩子,这次又害我差点死了,我不想再来第三次了,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了,谁也别想让我死!”阮风被砍了两刀之后,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变聪明了,可能也是惜命了,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没了,他还想活到七老八十。
  他一向乐观,想的开,重生回来他就觉得自己能改命能做官夫人,现在官夫人做不了了,他又觉得他回去还能改嫁,说不准还能找个好的。
  反正他长得这么好看,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那亲戚还要对他说些什么,被阮白泠打断了:“谁让你进来的?再待下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亲戚很少看到阮白泠生气,还以为阮白泠是因为陆远之差点把他弟弟杀了,才这般生气,奇怪,他们兄弟俩关系不是不好么?现在怎么还团结到一起去了?
  其实阮白泠就是看陆家人不顺眼,上辈子陆远之做官之后,陆家鸡犬升天,所有亲戚都受到了陆远之的照顾大富大贵。
  陆远之刚封了官还未上任的时候,他就在村里听到过陆家亲戚对陆远之说:“你现在都是官老爷了,阮白泠哪里还配得上你?”
  他们陆家人就没好人,个顶个的黑心烂肠。
  这辈子顾安知在村里开厂子的时候,阮白泠还提了一嘴,说不招陆家人。
  他们可不能带着仇人赚钱。
  陆家人原本不穷,还算是村里的富户,不过都是靠种田、养蚕织布卖,他们家赚的比别家多,最开始他们也看不上顾安知的厂子。
  可是厂子开了之后,全村人都赚了钱,一开始工钱还算正常,够不上让陆家人眼红,后来厂子效益好了,工钱翻倍,还有提成,过年过节还发东西,还有年终奖,七七八八的一个人一年都能赚十两银子了,管事的还能更多。
  听说今年赵黄虎把生意做到省外去,顾安知还跟他的同窗谈了生意,那同窗要将他们这的淀粉、粉条、味精运送到江南那边去卖,又多赚了一笔。
  多劳多得,厂子里的订单越多,工人们的工资越高,今年的收入总体又多了二三两,这可把陆家人给眼红坏了。
  以前他们是村里的富户,家里还有个秀才,全村人跟他们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所有人的收入都提高了,反而瞧不起他们了,尤其是顾安知考中秀才了,陆远之不是村里唯一一个秀才之后,村里人看到他们时,仿佛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一般。
  陆远之杀人之前,村里人见到他们都要嘲讽的问一句:“陆远之怎么还是秀才?人家一个傻子都考中秀才了,过两年说不准就是举人老爷了,别到时候傻子都是举人老爷,他一个正常人还是秀才,那传出去多丢人?”
  陆远之小时候可是被全村人捧着,说他是小神童呢,现在可好,降级成了村民口中的普通人了。陆家人心里不平衡。
  现在陆远之杀了人之后,全村人看到他们都要指指点点。
  陆家亲戚知道,他们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远之好,他们才好,陆远之杀人的罪名下来了,他们也得遭人排挤和白眼。
  所以这个罪名可不能认下来。
  亲戚跟阮白泠说:“陆远之有没有杀人,都是你弟弟一面之词,我只是让他不要因为陆远之砍了他两刀,就信口开河,随便污蔑人,污蔑人这种丧良心的事,可是要遭报应的。”
  他们还在医馆,这边每天好多人来看病,他们在这吵架,不少人过来瞧热闹。
  “他先是杀了一个女人,又想杀了我弟弟灭口,我们被砍伤了差点死了,难道就这样算了?我砍你两刀,你能就这样算了?”阮白泠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声的把陆远之做的事说出来,他弟弟的伤口那么深,被包的严严实实,这是有目共睹的。
  围观群众们听到这话,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瞬间对那个亲戚指指点点:“杀了人还来威胁受害者,怎么能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咱们离远点,别把咱们也砍了。”
  “看他这样,长得就是个坏人样子。”
  亲戚听到周围指责的话,赶忙摆手:“人不是我杀的,我侄子也没有杀人,他是个秀才,是个知书达理的,怎么可能杀人呢!”
  他越解释越解释不清,不说是秀才还好,说了是秀才,批判的声音更多了,“还是个秀才呢,竟然这么狠。”
  亲戚没办法,只能灰头土脸的从医馆走了。
  亲戚走了之后,大夫过来了,阮白泠还以为大夫嫌弃他们惹了麻烦,要让他们搬出去。
  左右现在阮风已经醒过来了,就算搬走也没问题,大夫过来跟小学徒们说:“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后院这边放,这边是病人修养用的地方。”
  大夫没有赶他们走,反而跟阮白泠来商量:“你相公那个青霉素,卖不卖配方?”
  阮白泠听相公说过,这个配方要献给皇上,怕是要等到结案之后的事了,所以肯定不能卖:“配方应当不会卖,但是以后做的多了,说不准可以卖一些做好的给你。”
  大夫一听这话,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把配方给卖掉:“我只是想救更多的人,刚刚来了一个跟你弟弟差不多情况的病人,你瞧着你相公能不能再做一份青霉素出来?如果可以,我让他们花钱从你们这里买。”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两个老夫妇跑过来跪倒阮白泠面前:“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阮白泠赶忙把他们拉起来:“相公说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用,有些人体质不同,会过敏,就是,会死……所以这药十分凶险,你们确定要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