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余的皇子, 大部分都是庶出。
  说起来这个太皇夫, 他原本也不是女皇的正夫,是陆羽的母父去世之后, 被女皇提拔上来的,大皇子也因此变成了嫡出的皇子,他的女儿也因此变成了正统,要不然原世界的女主也不可能造反的那么顺利, 女尊国是一个崇尚血缘关系的国家, 血缘关系的继承胜于一切。
  只是这个太皇夫说到底并不是因为家学雄厚才被选为皇夫的,一个靠姿色成为皇夫的人,他的脾性自然是不怎么过关的。
  “天杀的哟,你怎么走的那么早?让我们娘俩过的是什么日子?真真是让人当成地上的泥土,千人骑万人踏哦!”
  女皇在的时候, 这位皇夫还算是为了争宠,在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只是格外的泼辣而已, 偏偏女皇还爱极了他这一套, 毫不吝惜的表示欣赏。
  但是女皇死后,他这一套农村妇女的招式, 却是完完全全的放飞自我了。
  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上书房门口, 就直接抱在陆惜文身上哭的不能自己,一边哭, 一边感叹自己的命苦,就差直接跑到安喻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安喻虐待他们父子俩了。
  他哭的痛快,还相当不满的拉着跪在地上的陆惜文道:“走!祖父今天定要为你讨个公道,让那个杀千刀的给我们母子俩一个说法!”
  “哟,不知道皇夫娘娘想要找谁给个说法呀?”
  就在这位太皇夫拽着一脸难看的陆惜文想要去找安喻的时候,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在众人头顶炸开,是陛下的贴身女官惜墨,所有人在看到惜墨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如果是安喻是一个嗜血成性的暴君,那么惜墨就是那个暴君的爪牙,基本上安喻所有的杀人的指令都是由这位嬷嬷亲自下达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不想看见惜墨的心更胜于不想看见安喻的心。
  太皇夫看见惜墨这张要笑不笑的脸,内心其实也是有些发憷的,不过他到底是安喻的长辈,相信安喻为了名声绝对是不敢拿他开刀的,这样一想,他的胆子就更大了。
  “还能是谁?当然谁欺负我们母子俩,就找谁了。可怜我如花似玉的亲孙女啊,被这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毁容,嫁不出去可怎么好啊?某人自己长得不尽人意,就对天底下所有长得好看的女孩子看不过眼哟!”
  他到底对安喻的性子是有些害怕的,不敢直接指名道姓的骂安喻,只是一边哭他的惨,一边暗暗地映射安喻长得丑,嫉妒陆惜文的美色。
  不过要是安喻听见他这句话,那倒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安喻说到底是个男子,他虽然面貌阴柔一些,但跟女子的面貌终究不同的,并不符合女尊国的审美,也就是说在女尊国的人眼中,安喻的外貌是上不了台面的,如果他不是皇帝,说不定找个优秀一点的未婚夫都是难事。
  当然,知道他们审美的安喻,表示他对这个优秀的未婚夫的“优秀”不敢恭维。
  但是对把安喻当成幼崽一样护短的惜墨,听到这句话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挠花他的脸,当年就是这位尊贵的皇夫娘娘,仗着自己受宠,没少欺负他们中宫,甚至因为安喻被当成女子养的缘故,这位皇夫娘娘可是几次三番的使阴招想要治安喻于死地,就怕哪一天安喻登基了,他们母子俩捞不到好处。
  幸而殿下还有几位兄长和女皇的护佑,才死里逃生的保住了小命。可想而知,惜墨对这位皇夫娘娘是没有一点好感的,甚至十分的憎恨。
  她目光阴冷的扫视了一眼哭的愈发放肆的太皇夫一眼,心中暗恨,她不能拿这位皇夫娘娘开刀,还不能找他的心肝开刀吗?
  “陛下有旨,长乐郡主禁于大皇子府,面壁思过三个月,抄写《女戒》一百遍。”对于一个成年的,有希望接任皇位的女子,这样的惩罚虽然无伤大雅,却无异于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这不仅是在质疑她的品性,更是直接断绝了她继承皇位的可能性。
  陆惜文跪在地上,听着惜墨冰冷的宣读圣旨的声音,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今日我所遭受的侮辱和痛苦一定要让你们加倍奉还,一定,一定。
  陆惜文跪在地上,刺目的阳光让她脸上阴狠的表情看的不甚清楚,只有她握的青筋暴起的手指表明了此刻的情绪并不那么平静。
  “不!不!女皇不能那么做!”此刻的太皇夫终于想起了安喻不再是那个任他欺侮的小姑娘,他是这个国家的女皇,他的手中掌握着这个国家的至上权利,甚至是他们的生杀大权,这个现实令他一时难以接受。
  “我要见女皇,我要见女皇,我要见女皇!快点!你们快点去通报!”
  护卫们面无表情的拦住他的去路,任由太皇夫在他们身上发泄似的捶打,对他口中的话无动于衷。
  惜墨看着他撒泼打诨的样子,冷冷一笑:“把太皇夫带回他的宫殿,严加看管,没有陛下的命令,不得放出!”
  这是要监禁太皇夫的节奏啊,地下跪的听到这句话的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在地里,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今天到底是走了哪位大神的霉运啊,竟然莫名其妙的掺和到皇家的事来,还撞破了女皇和太皇夫反目的场景,不知道女皇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不!不!我不回去!”太皇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惜墨突然间冲他温柔一笑,口中的话却粗鲁无比:“捂住他的嘴,带走!”
  太皇夫还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就被一旁的护卫捂住嘴,毫不留情的拖走了。
  惜墨看着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众人,敲打道:“其余的郡王、郡主念其是从犯,年幼无知,罚俸半年,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好好动动脑子,别让它长了跟没长一样。”
  “至于大臣们,就收拾收拾包裹,辞官回家吧。”看着这些人不服的表情,惜墨慢悠悠的补充:“女尊国不需要这样没有一点自我判断意识的只知道盲目从众的官员。”
  第45章
  “有事起奏, 无事退朝。”
  女官响亮的唱和声在大殿响起,安喻看着下面内心各有算盘的拉帮结派人,揣摩着自己的打算。
  女尊国虽然女子偏多, 但也不是说男子当不了官, 比如说此时大殿里站的这两个丞相, 就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左丞相, 主管文事,女的是右丞相,主管军事。
  上一任的女皇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女丞相颇为看中, 屡加重用。而原主为了和他的母亲唱反调, 自继任起反而对这个男丞相青睐有加,到最后让这个人的实力水涨船高,在成为女主的夫君之后,成为女主推翻原主的左膀右臂。
  安喻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虽然是为了和母亲唱反调而重用的这个男丞相, 但是对他却没有丝毫的亏待,加官进爵,毫不犹豫, 只是这位丞相最终回报原主的却是大军压境, 逼他自刎城墙。
  原主的意思是直接拖出去斩立决,抄家灭门, 毕竟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但安喻思索再三,决定还是留下这个人, 一来为了平衡朝堂,二来如果换上另一个人, 焉知这个新换上的人不会因为女主光环的影响对他执戈相向,如此倒也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只是这个人手中的权力大的确实需要削一削了,安喻放在龙椅上敲动的手指停了停,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狠狠的摔在了杭清的脸上。
  杭清吃痛的抬头,看见安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一点他的真实情绪。
  “爱卿,告诉朕,这是什么?”
  杭清有些惊讶的捡起地上的奏折,这还是第一次安喻在朝堂上向他发难,而不是陈绿。
  杭清看完之后,表情惶恐的跪在了地上,大声地请命:“陛下,臣冤枉啊!”
  安喻看到他这副佯装的样子,也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真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他没有说这件事他不知情,避免了女皇责怪他治下不严,也没有说这件事他知情,落得个助纣为虐的名号。只是跪在这里大喊冤枉,多余的就凭别人去替他补全了。
  可是安喻此次却是真的铁了心的要之塔的罪,他说什么也不管用。
  “爱卿冤枉?”
  安喻竟是破天荒的笑了,笑得底下的臣子胆战心惊,前几天这个暴君才刚刚发难了太皇夫和几位郡主,今日难道就轮到他们了吗?
  “爱卿说的冤枉是指放纵自己的亲友当街纵马行凶,伤人致死,被人亲眼看见举报是冤枉,还是说卖官鬻爵,明码标价是冤枉,抑或者贪污腐败,放纵底下的人偷工减料,致使南方水灾久治不停,百姓生活朝不保夕是冤枉?”
  “这一桩桩一件件,奏折上写的清清楚楚,爱卿难道要朕把这人证物证一起宣上朝堂,来个当面对质吗?”
  “哐!”安喻面前的桌子被他愤怒的掀翻在地,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杭清,让杭清一切的想要争辩的话语在这样的愤怒里憋在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