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药方 第60节
  如果不是巧合,那只会是万崇庆回来了。
  这条道来不及调头!
  绝望的气息快要将她压垮,陈江沅猛地抓紧方向盘,死死盯着两辆车的距离。
  小道足够两辆车擦肩而过,如果对方不想死,以这个速度撞上去,哪怕是本能,他们也一定会躲。
  陈江沅深深吸了一口气,车丝毫没有减速。
  “靠!这个人是不是他*的疯了!它不减速打算直接撞上来!操!”迎面越野的司机破口大骂。
  直到距离拉近,他才猛地发现这车竟然是他们自己人的:“糟了!wan,你来看这是不是joey他们的车,那女的跑了?!”
  万崇庆震惊的直起身,趴在驾驶座旁紧紧盯着迎面而来的车吼道:“拦住她!”
  “不行!速度这么快撞上就是死,根本不可能拦住!”司机疯狂摇头,下意识去踩刹车,他还没活够,疯了才会跟着去送死。
  “后面晏绪慈的人已经追上来了,你停下也是死!”万崇庆抓住了司机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我们没有退路了。”
  “晏绪慈把她看的很重,之前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这是唯一一次,只有她还在我们手里,晏绪慈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必须拦下她!”
  对面竟然没减速……
  陈江沅冷汗瞬间冒出来,两辆越野迎面驶来,生死时速间,她只用了不到一秒就决定好对策。
  油门踩到底,轮胎与地面发出摩擦,前所未有的冷静让一切景象都似乎在眼前放缓。
  “疯了,她要撞上来!”司机猛踩刹车,下意识闭上眼,将手臂遮在脸前不敢去看。
  越野骑上山坡,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在公路交汇瞬间,凭借高超的技巧顶住了侧翻危险,两辆车轰然碰撞摩擦,挤压变形。
  巨大的冲击让陈江沅狠狠撞进座椅,车窗炸开划破额角,她抬手一拦,沉着的猛打方向盘,从不宽不窄的缝隙里蹿了出去。
  “跟阎王见面去吧。”
  陈江沅轻声咬字,拉着手制动摆尾,将那辆因为害怕而停下的越野从山路上撞翻,甩了下去。
  身后轰隆一声,伴随着几个男人惊恐的叫喊。
  越野冲过危险地带,陈江沅一口气还没松,却发现这万崇庆身后竟然还跟着其他车。
  “疯了。”
  陈江沅咬牙骂了一句,她没有余力重复刚刚惊险的操作,如果对面强拦,只能拼死,等着两败俱伤。
  但对面却训练有素的靠边为她让开一条路。
  她一怔,变形的越野从几辆车身旁擦肩而过,交汇瞬间,陈江沅看见了这些人的穿着。
  是晏绪慈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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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的人来了?
  陈江沅下意识看向后视镜,与那男人隔空相望,呼吸慢了一瞬,但越野没有停下,她不敢赌这些人究竟是不是来救她的,只能逃
  命似的离开了山林。
  太阳彻底落下山,天空被黑夜笼罩,四周都是昏暗无比,望不出去。
  冷风宛如刀割,四面八方的从车的缝隙里钻进来,破碎的车窗抵挡不住寒意,像冰一般裹挟凝结在陈江沅身上。
  越野停在路边,油箱已经见底,陈江沅喘着气坐在驾驶座。
  额角的鲜血顺着脸庞滑落凝固,手上的伤口也已经干涸,她偏头咳了两声,每一下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浑身都疼。
  陈江沅用力掐着大腿,想要保持一丝清醒,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彻底陷入昏迷。
  第54章 第54章你做的很好
  越野从左前方轰然冲出,电光火石之间,像只无畏无惧的猛兽,以惊人的角度生生闯开一条生路。
  死亡如影随形,两辆车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剧烈的冲击向越野车头撞去,车窗粉碎,稀里哗啦的炸开,露出了驾驶座上小姑娘惨白却冷静的面容,黑漆漆的视线没有受任何影响,手拉制动,将车浩然甩出摆尾,自山坡一跃而下,极其嚣张霸道的消失在视频一角。
  晏绪慈眸色渐深,视频只到越野消失后就戛然而止,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极力压抑着情绪,将进度条重新拉回原点。
  如果不是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任谁看了这段视频,都只会认为越野车疯了。
  如果车技差了一点,或者是那段距离不够越野通过,又或者是对面的车没有停下,哪怕出现任何一个纰漏,都足够致命。
  晏绪慈将手机放下,偏头看向病床上陷入昏迷的陈江沅,小姑娘脸上没有气色,嘴唇又白又干额角缠着纱布,手上的伤也被处理干净。
  留置针连着吊瓶为她输液,小姑娘微微偏头,紧紧闭着双眼,距离事发已经过了一天,但人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晏绪慈握着她的手,神色阴沉,好似风雨欲来。
  破败的越野停在路口,等他赶到之时,看见的就是陈江沅昏迷的模样,那个被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浑身是伤,如果不是小姑娘自己勇敢,他甚至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晏绪慈很少真的生气,但此刻浑身却藏不住森冷和杀意,万崇庆和他手下那几个人全部被唐绪关了起来,但晏绪慈却仍然觉得不够。
  仅仅是他们这几人,还配不上陈江沅受的那些伤。
  晏绪慈守在病房里整整一天,压力最大的却是唐绪。
  这件事归根结底算是他做事不利,万崇庆的布局以及与晏家的联系,绝非偶然,但他却没有提前发现并阻止。
  而在陈江沅失踪后,他们的人更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才导致小姑娘一个人做出这种生死边缘徘徊的举动。
  唐绪用了一天时间,带人将整个事件查的一清二楚,与万崇庆或直接、或间接联系的所有人一个都没跑掉。
  仓库和山路也被完全封锁,从始至终没有惊动当地警方,并在这种情况下,还出面安抚了陈江沅的母亲,沈阙女士。
  “什么叫没事了?”沈阙拎着包瞪着他,语气不善,“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再拦着我见小宝,我就立刻报警你信不信?”
  “让开!”
  气势很足,大概是因为出身富贵,又常年被人众星捧月,沈阙说话带着股天然的命令。
  唐绪本不怕她,但这人是陈江沅的母亲,他没法得罪这人,只能无奈的退了两步:“抱歉,沈女士。”
  “您女儿现在的确已经无碍,只是这件事尚未处理干净,您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我们需要确保您的安全。”
  唐绪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话可以那么多,他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也不知道沈阙听进去多少,竟然给他来了一句:
  “你刚刚说你老板哪位?”
  唐绪一顿,试探着回:“盛誉的晏总。”
  “他和小宝是什么关系?”
  唐绪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位沈阙女士竟然这么敏锐。
  直到半个小时后,晏绪慈亲自抵达沈阙家,沈阙这才见到传闻中晏家掌权人的模样。
  男人举止绅士得体,几句话点明他的来意,无非是为了解释不让沈阙去见陈江沅的原因,特意跑这一趟足以表示男人的诚意。
  只是这人上位者的位置待惯了,言语之中透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小宝和这样的人接触太多,沈阙忽然有些担忧,自家小孩能不能驾驭的住。
  “她现在情况如何?”沈阙不想关心那么多东西,她只想知道陈江沅现在的情况。
  晏绪慈微微偏头,身后下属将报告放在沈阙面前:“这是她的检查报告,除了脑震荡之外,额头、手心各有一处伤,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
  “冬天受冷,体温有些高,消炎和营养针正常打,现在还在睡。”
  沈阙从头翻看到尾,确认这份报告没有作假的痕迹,抬眸冷声反问:“既然如此,为什么阻止我出门去医院看她?你又是凭什么身份来拦我的?”
  这话像是质问,或者说,就是身为母亲对女儿身边莫名多出来的,危险性极高的男人的防备与戒心。
  “别紧张,沈女士。”晏绪慈温和的笑了下,坐在沙发上的姿态却一如既往的舒展随意,他不急不慢的解释,“我是陈江沅的上司,此事的起因在我,我自然要对她、以及她的家人负责。”
  “您请放心,只要陈江沅清醒,确保那些人处理完毕之后,我会亲自派人接您去医院。”
  这人说的是敬语,但沈阙却听不出小辈说话的那种态度,可硬要挑,竟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沈阙沉默的望向这个容貌出众、气质斐然的男人,心底缓缓沉了一分。
  以她的经验和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对小宝的心思,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
  陈江沅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四周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望不到尽头。
  天空似乎有阴雨欲来,像一个巨大的水缸,从一角倾斜,水随之呼啦啦的灌入整个空间。
  顷刻间将她吞噬,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陈江沅胡乱挣扎,企图发出哪怕一丁点求救的声音。
  但她说不出口,水顺着鼻子、口腔倒灌,大脑嗡鸣,浑身难受疼痛。
  身体被逼到一个极限的瞬间,陈江沅猛地睁开眼,看见了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
  意识逐渐归拢,她这才发现原来刚刚的那些只是一场梦。
  她好像……得救了?
  单人病房很大,屋内的陈列整整齐齐,除了茶几上摆着的鲜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病床旁的沙发,晏绪慈闭目坐在那里,长睫、鼻梁的阴影被阳光投在侧颜,宛如一座雕塑。
  他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过,脸上带着倦意。
  陈江沅勉强撑起身子,脑袋一阵一阵的发晕,她缓了好一会儿,刚想坐起身,轻微的动作便惊动了男人。
  晏绪慈睁开眼,温凉的视线本能追踪到她身上,像沼泽深潭,轻而易举的将她捕捉。
  明明几天前才分开,陈江沅却莫名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她怔愣的看着对方走过来,坐到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难受么?”
  一杯水递到她眼前,陈江沅本能的喝下大半杯,缓缓摇头,又点头。
  小姑娘看着不太清醒,像是没缓过来,晏绪慈没有继续问她,直接将医生唤进来处理。
  见人醒了,医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最终确认没有问题后,病房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一番折腾让陈江沅又一次陷入沉睡,等她再度醒过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