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安、空虚,甚至还有少许的暴躁和不耐烦,这些感触都全方面的升级了。
  汤昼恒不解风情的举动却搞得他相当恼火。
  经历了前面那一遭,对方已然变得娴熟,摸黑将方柏嘉带到身前,又去扯他的衣物。
  察觉到那人打算帮助他第二次,方柏嘉说什么都不愿再和汤昼恒有接触。
  他又委屈又愤懑,闹着脾气推搡着肩膀让对方走开,嘴里连珠炮弹似的吐出赌气的句子。
  “滚。”
  “不要你来。”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也不知道这些委屈和愤懑都是冲谁来的,“喜欢你”喜欢的又是谁。
  总不会是房间里此刻唯二存在的另一个人吧?
  最后汤昼恒也被他带出了点儿火气,不知道是蹭的还是被骂的,拇指和食指顺着方柏嘉的嘴角伸进去,像给小狗看牙一样卡住牙根,不让他乱动,问他:
  “认得出我是谁吗?”
  方柏嘉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安静了。黑棕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两圈,从变形的嘴巴里挤出含糊不清的“老公”两字。
  顿了顿,又悄悄伸舌头舔了舔他探进口腔里的手指。
  酥热的触感从指尖一滑而过。
  方柏嘉稍稍偏头,眼睛眯起,含住他的指尖。
  多么令人捉摸不透,上一秒明明还在让他滚。
  “……”
  汤昼恒的脸色也随之阴晴不定起来,定定地俯视了方柏嘉好几秒,像是妥协了,忽而又从口中轻呵一声,道:“行。”
  说完,俯身去将床边的灯关了。
  “?”方柏嘉的心情还没从大起大落中转变过来,黑色的阴影已然向他迫近。
  汤昼恒抵进他膝/盖中间,整个人覆上来。
  第3章
  次日下午,卧室。
  方柏嘉身体动了动,冷不丁睁眼醒了过来。
  意识回归,他盯着眼前的虚无发了会儿呆。
  感觉嘴巴很干,条件反射地抿抿唇,却感受到意想不到的刺痛。
  “嘶——”他顿时皱起眉,倒吸一口气,“怎么搞的……”
  方柏嘉小心翼翼地在唇面上按了按,似乎肿了。
  爬起来按亮床头灯,打开手机前置又看了眼。
  真的肿了。
  方柏嘉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屏幕里红得不正常的、比平时更具微妙肉感的双唇,突然间像意识到什么,将界面返回到上一级。
  信息通知栏现实,汤昼恒给他发了八条信息。
  方柏嘉还没看清具体内容,就冷不丁把手机甩开了。
  电光石火间,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当即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的睡裤。
  和上衣不配套。
  再扯开打量一眼——
  等等这样看不出来。
  他试着左右扭了扭腰,感受自己的下半身。
  嗯。
  没感觉。
  方柏嘉“我操”一声。
  所以那不是梦。
  两分钟后,方柏嘉下了床。
  他连拖鞋也没穿,悄悄垫着脚走到关合的卧室门边,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没有声音。
  他打开门,又到客厅转了一圈。
  汤昼恒的确已经不在了。
  “……”
  虽说自己现在也不想面对他,但两人一晚上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第二天起来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好像他调戏良家妇男了一样。
  “没礼貌。”方柏嘉强行忽略了某种情况下的确如此的事实,压制住其他各种复杂的情绪,冷冷地说了一句。
  回卧室的路上进了洗手间,他一眼就看见那条搭在洗衣机旁脏衣篓里的睡裤。
  方柏嘉走上前,皱着眉,将脏裤子提着一角拿起来看了看。
  又翻开裤腰端详一阵。
  然后猛地丢回篓里。
  似是被挑动某根神经,他眼皮颤了颤,一下回想到了昨晚。
  ……
  关灯之后,他们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对方没脱衣服,就那么自上而下地笼罩着他,模仿着动/物的姿势慢条斯理,一下一下。
  空间很黑,方柏嘉双眼没能适应光线,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那人的温度。
  汤昼恒顿挫/起/伏的节奏让他感觉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猛/兽——
  其实力度也不大,更多的像是在哄人,可是太过了,心理和感官上的兴/奋双重叠加,让他错觉得对方好像真的按动了信号枪,但身体又明显知道不是。
  一时间,屋子里全是分不清是谁发出的闷哼,还有某些沉/钝声响。
  方柏嘉晃晃悠悠,像小船似的在海中摇/晃,头顶一次次抵上床头垫着的枕头,落下来,再推上去。
  汤昼恒居然还问他:“是想要我对你这么/做/吗?”
  “这样还可不可以?”
  语气虽然冷静,仔细一听,呼吸却也全乱了,声线都带着刻意压制的腔调。
  骨头不断被撞/击,方柏嘉抖得说不出话,接触到的神经一片酥麻,像有电流不断炸开。
  他双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姿势像迎/合又要逃离,指腹都快要在汤昼恒的肌肤上摁出指印。
  “嗯……不要了,等一下——”
  明明一开始他是缠着对方要求更多的,真到了快要失/控的边缘,他自己却又接受不了,哑声祈求汤昼恒暂停。
  但其实汤昼恒根本也没怎么动。
  就在他话音落下没多久。
  方柏嘉这艘小船才晃悠了二十几个来回,眼前便蓦然闪过一道白/光。
  他整个人瞬间僵硬,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全程算下来有五分钟吗?还是两分钟,三分钟?
  汤昼恒听见他没了声音,似乎察觉到什么,动作也很快停下来。
  然后是行云流水的开灯,出门。回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个水杯,汤昼恒把他扶起来,提着杯子的末端给他喂水。
  等方柏嘉喝完,又一脸平静地问他:“累了吧,饿不饿?”
  方柏嘉都傻了,他尾椎骨还酥着,刚才还顶/他/顶/得/很/厉/害的人转眼又换上温和的动作和神情,是变脸吗?
  他沉浸在震惊中晕乎乎地点头,汤昼恒便不知从哪拎出一袋吸吸果冻那样包装的营养剂,拧开盖子,递到他嘴边。
  等对方懵懵地喝完,又抽来纸巾给他擦嘴,却见方柏嘉整个人躲进被子里,神色有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脸还红着,悬空的睫毛一通乱颤,本就失/神涣/散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躲闪,悄悄瞥他一眼,又迅速移开。
  “……”汤昼恒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犹豫了几秒要不要问,“怎么了?”
  方柏嘉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又羞耻、又无助。
  “……我裤子好像/湿/了。”
  整整两层。从内/裤,到外面的睡裤。
  从前边,到后/面。
  湿意慢慢越过布料,眼看着就要洇到床单上。
  方柏嘉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alpha的那/里也能/流。
  这一晚最终以汤昼恒帮方柏嘉换了新的下半身衣物作为结尾。
  刚才发生的事太刺激,方柏嘉真有点被吓到了。
  不仅是因为他过于剧烈而反常的身体反/应,还有那超出想象的……肢体接触能带来的隐/秘/触/感。
  他是喜欢对方不假,以前做和对方有关的春/梦,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是下边的那个。
  可这回的春/梦,似乎格外过火,又……格外的真实。
  他感觉自己有点承受不来。
  方柏嘉一下怂了,像一条鱼一样“哧溜”钻进被窝,把被子上拉到遮住下巴的位置,闭上眼。
  汤昼恒的欺骗手法似乎起到作用,身体真的以为他已然餍足,明明也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却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没两分钟,涌上来的困意就将他全方位席卷。
  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醒来。
  昨夜的回忆如此生动鲜明,让他忍不住地脸红心跳。
  感觉状况不对,方柏嘉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浪没边了。
  方柏嘉感觉自己一个晚上把过去二十几年的亲嘴份额都用光了。
  不仅如此,他还说了很多平时根本不会说的骚话。
  什么“舌头伸进来”,那都是小儿科了。毕竟后面,他都是一边把手伸进对方衣服里面摸腹肌揉胸一边说“老公你长得好爽”的。
  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祸。
  回想起昨夜种种抱着汤昼恒叫老公,以为自己是有钱的金主就为所欲为、还不知羞地让对方给自己干这干那的场景,方柏嘉整个人都绝望了。
  最可怕的是他实际上一毛钱也没有花出去,福利却是结结实实地享受到了。
  不仅亲了,还附赠了一堆有的没的特殊服务。
  靠,所以有这么好的活动以前怎么不早说,他前几年都干什么去了。